這樣,他媽媽就在屋子外面搭着一個棚子住着了。_!~;這相信這些的人還說得過去。不信這些的人,就把他們夫婦兩人罵了個遍,說什麼他們不孝順啊什麼的。說那媳婦厲害,趕婆婆出家門。
這讓媳婦跟他也吵了起來。他們也有去那棚子去請他媽媽的,可是她就是不肯進屋子啊。真急起來,就是怪叫着哭着喊着。
我斜過身子,靠近堂弟,低聲說道:「他們家裏有鬼。」
「不一定的吧。要不怎麼就他家老媽子出事了呢。收他多少錢啊?」
「這事都沒弄清楚呢。」
聽着我們嘀咕,那男人更加急了,咽咽口水,問道:「你們能幫我吧。要不我真不知道去哪裏請人看了。再這麼下去,我老婆就要走了啊。她也沒做錯什麼啊,就被人這麼指着脊梁骨罵的。」
堂弟清清嗓子道:「你家在哪裏?」
他報出了一個地址。就在我們這附近,不遠啊。難怪會在廁所里撿到堂弟的名片。像這種廁所里撿到名片都敢拿來打一打的,估計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吧。
商量了一下,現在是中午,去那村子也就是半個小時這樣的車程,也沒什麼事。我們就決定一起過去看看了。
不過我們只是出門在奶茶店坐坐的,所以沒有帶任何的裝備。不過也說好了,只是去看看的。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再決定要怎麼處理,要收多大的紅包。
車子停在那小村子,我就後悔今天直接過來了。因為一開始是想着去奶茶店的啊,我可是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出門的。現在這路,真不適合高跟鞋啊。一路的爛泥,我走一步,鞋跟就能在那爛泥里釘出一個深深的洞來。囧啊。
而那男人的家更令我吃驚。農村啊,我又不是沒有見過。那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一個家。
泥胚房子,還到處都風化了,看上去,純屬危房等級啊。院子的泥牆已經倒下來了,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的屋子。在那倒下的泥牆旁,彩條雨布搭着一個小棚子,一個老奶奶就在那棚子前搖着蒲扇。
從打開的房子大門,可以看到裏面的客廳只有着一張小小矮矮的圓桌,幾張小凳子,就什麼也沒有了。這種家,在現在的農村水平也絕對算得上是村里數一數二的窮戶了。|i^
我們也沒有拿裝備過來,堂弟直接走向了那老奶奶,用方言跟她說着話。那年紀的人啊,就方言說得順。她和堂弟的溝通倒是沒有障礙的。
我在一旁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就隨意打量着這個房子。在屋檐下,曬着衣服,衣服下,整齊地碼放着柴。竟然還是燒木柴的!要知道,前幾年的沼氣工程,那是一家出個兩百塊,國家補個幾千塊,就給農村家家戶戶都建了沼氣了的。兩百塊啊,這年頭,誰家拿不出來啊。
看看眼前這家,估計就是真拿不出來的。
那柴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為我直覺着那不是一般的柴火。我們這裏一般的柴火都是苦楝樹,黃荊樹的枝,就算是那家砍了大樹,那也絕對沒有這麼平整光滑的表面的。
我對那個男人說道:「這些柴哪來的?」
「就村里一戶人家,全搬城裏了,他們家的舊家具給我們劈了的。」
給他這麼不說,我倒是看出點原來的模樣了。床板,桌腳什麼的。這時,屋裏走出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吧。應該就是那白白受了委屈的媳婦了。
我朝着她微微一笑,她說道:「你們是來……」
「隨便看看的。這麼多柴,你們家要燒到什麼時候啊?」
女人跟女人用有一個共同語言,那就是說男人的壞話。所以那媳婦說道:「我就說不要吧,他還非全部拉回家裏來。劈這些柴都累的要死。這都燒了三四個月了,還有這麼多,估計還要燒個三四個月去吧。自己撿得累。當初做個沼氣池不是輕鬆得多嗎?」
男人這邊還在數落着自己的女人,堂弟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是多久前,把這些柴搬過來的?」
男人愣了一下,道:「四個多月吧。」
「哪家的舊家具?」
「就村頭那家的。怎麼了?我們可沒有拿來用啊,都是直接劈了當柴燒的啊。」
還算他們有點常識啊。很多時候,別人家的家具是不能亂用的。就好像,我們這裏有個風俗,就是小孩子要穿一穿健康長大的孩子的舊衣服。這個就是一個承傳的含義,就是把大孩子的健康長大承過來了。
我女兒小時候也穿過,不過也只是象徵性的穿了一天罷了。現在家家都是寶貝,誰還整天給孩子穿舊衣服啊。只是風俗是這樣就這麼意思一下的。
家具正好是相反的道理。有些人家,出了事的家具別家是絕對不能接着用的。那就是承傳了人家的壞運勢什麼的。就像人家家孩子貪玩,在那桌腳撞出血了。血沾了家具了。然後人家不要了,再送給下一家。
下一家就容易感染那家具帶過來的壞運勢,也會出現被家具弄上出血的事情。
城市裏的床、空調都是絕對不能要別人的。那種病人,特別是病死的人的床和空調,在人走了之後,都是直接當垃圾丟出去的。
劈了當柴燒,這個處理應該是正確的。我們也就在屋裏轉了轉,就先離開了,也說好明天早上拿了裝備再過來的。
這樣的老房子,當初建的時候,那都是懸檐式的。看着像危房,最多就是泥牆塌了,梁不倒的。
風水朝向什麼的,就算不在運勢里了,但是也絕對不會出現大凶。所以,這個房子風水,不用羅盤那是看不了了。就這麼看,都是看表面的。沒什麼大問題啊。
我們回去的時候,就我和堂弟兩個人了。堂弟在走之前,還問了他們要了這些家具原來的主人的名字,住址,電話什麼的。
就為了得到這些信息,那男人跑了隔壁好幾戶人家呢,我們就在車子上等着。
我是坐上了車子,雙腳晾在外面,脫掉了高跟鞋,用儲物箱裏的報紙包着鞋子,才放腳進來的。
堂弟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道:「姐,你那鞋子估計要水洗了。不水洗,洗不出來啊。」
「一邊去,我心情正不好呢。」那什麼村村通水泥路工程,怎麼就偏偏漏了這麼八九米沒有修呢?我的鞋子啊。報銷了。看來這次非要收個大紅包了,要不然我的鞋子就要賠本了。
只是那樣的家庭,之前已經出了兩千處理這件事了。現在再要收一次錢,也不知道他們還能拿出多少呢?
拿到了那男人給我們的字條之後,我們就離開了。
等車子上了水泥路之後,堂弟才說道:「我懷疑是那堆柴出了問題。」
「不是都劈了嗎?要出問題都劈碎了,燒成灰了,還能興風作浪的啊。」
「那不是還有沒燒成灰的嗎?舊家具什麼的,在家居風水上本來就是一個重點問題啊。而且時間正好對得上。」
「那老太太跟你說什麼啊。」
「她說她是四個月前開始看到家裏有東西的。以前被上過身,之後就是經常看到了。估計是身體陰氣被激活了吧。然後經常看到,也只是在家外邊的。看到她就害怕。四個月前她第一次在家裏看到。那是一個下半身全部碎了的男人,就趴在地上,想要爬,想要說話什麼的。就半截身子啊……」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以後這種事情,你不用跟我描述這麼清楚的。反正我也看不到,就當我看不到我也想不到就好了。」
堂弟一笑:「就說女人幹不了這行吧。給你去入殮的話,你倒是先跑的那個了。」
「女人本來就不幫着入殮好吧。」
「行,反正我感覺就是那堆柴出了事情。明天先去找那家人問問情況再說。畢竟那家具是他們家拿出來的。」
回到家也還早,我哥都沒有下班的呢。我在沙發上跟幸福玩着。聽着堂弟給那家人打電話。問到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還挺遠的,就另一邊郊區的開發區呢。但是堂弟還是跟人家說是村裏的人出了點事,希望明天能去找他,當面問些事情的。
畢竟是農村里剛出來的,那份對村子的心,還是在的。所以對方馬上答應了我們的預約。
第二天,我是學聰明了,穿着t恤牛仔褲去的,還穿着一雙平底的軟牛皮涼鞋。
早上跟我哥打了招呼,我們就出發了。本來寶寶還嚷着要跟我們去的,我哥直接把她帶去上班了。她特別喜歡去她爸爸上班的地方啊。就不再鬧着跟我們了。
車子那是跨越了整個市區,去到了郊區那邊的開發區。真夠遙遠的。路上還有一截是兩邊都是山的高架橋啊。
找到那戶人家的時候,都已經快中午了。他們是在那開發區里賣魚的人家。他們家老頭就是村里最後出來的人,那些家具就是他做主,都給了那男人家做木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