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幾句客套話之後,我說到了重點上。
「雨華姐啊,你去過岑家村舊址嗎?」我自認為語氣很平穩了,可是她還是瞬間就沉下臉去,說道:「我不是就在那裏被抱出來的嗎?」
「呃,我是說這段時間啊。」
「你到底想問什麼?你今天也不會是來找我聊天的吧。」原來她也是一個實在人啊。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情,其實真的沒什麼交情可言的,都是維持着表面的和氣,還有就是相互之間的利用。
我微微一笑,道:「岑家村舊址,要被賣了。是岑老先生的大女婿在操作的吧。我們是希望你能以岑家後人的身份,提起上訴,哪怕就是過問一下這件事都是好的。如果你沒有去過那舊址,我們可以帶你一起去走走。那畢竟是你出生的地方啊。而且……那裏還有你岑國興的墓。」
「你不是說我爸沒死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現在就這樣,人是到了,墓也到了。你是她女兒,你一定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吧。如果那地被賣了,那這輩子,我們都找不到答案了?」
「我們?為什麼是我們?岑家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好像你一直都特別在乎這些事。」
不愧是女強人啊,邏輯清晰,句句說在重點上。我只能賠笑道:「這件事也算是跟我有點關係的。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出面保護那個舊址啊。而且,不僅是你,當初和你一起被抱出來的岑恆也已經同意了,還有老鍾,他是岑老的二女婿啊。」
岑雨華就這麼冷冷着我,我感覺到自己眼神的飄忽了,那是說謊話的現象啊。我趕緊也了她的眼睛。
她這才轉過臉說道:「我真的不想過問這些事情。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沒有那個是岑家村的舊址,我還不是這麼好好過我的日子嗎?」
「嗯,那裏有個壓制着你爸爸的陣,佈陣的人是魏華。」爸爸這脹牌打着不妥,那麼我們就換魏華上吧。事實證明,岑雨華還是比較在乎魏華啊,至少在聽說跟魏華有關之後,她同意去那個陣了。不過不是現在啊,而是等她有空的時候。
我這算是武功而返了。回到家之後,表弟和堂弟也先後回來了,得到是消息都差不多。
岑恆上次我們的見過的。一開始他是興致很高的接觸這些事情,而自從上次讓他真的到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就頗受打擊了。對這些事情,完全採取了一個不聞不問的態度,所以他估計是不行的了。
老鍾就是一句話。「爭了這麼多年,我連個給我當孝子的人都沒有了,我還爭什麼啊。」
他這麼一放棄,我們就陷入了僵局中了。那頓晚飯啊,阿姨還很奇怪地說,我們怎麼都沒胃口呢?
晚上大家都已經睡下了。我對着電腦碼字。我哥洗過澡坐在床邊,也沒有睡下,猶豫了好一會,我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說道:「哥,今晚我不侍寢。沒完工呢。預約明早如何。反正周末的,你也不用上班,咱們吃大餐啊。」
我哥「切」的一聲,然後說道:「那件事,可能我有辦法。」
「什麼事啊?」
「就岑家村舊址被賣的事情。」
「你會道法?」我吃驚地從屏幕前抬頭着他。
他白了我一眼:「這個你還用問啊。」
「哦。」好吧,他不會。我肯定。他比我還不如呢。
我哥說道:「那個小鎮子並不屬於我們城市管。岑家那大女婿也不是直接領導。這件事他也做不來主,還不是靠着關係來辦的。他有關係,我們也有啊。那邊屬於臨市,找點我爸的關係,還是好說話啊。雖然我爸是退休下來的,但是人脈什麼的還在的。而且這社會,只要搭上了人脈,利益到位,管你是誰呢。」
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啊。現實點,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
我哥着我那樣子,笑了笑:「信不信我,我幫你跑幾天。跟你並肩作戰我是做不到的。就交給你弟吧。但是我也能換個方式保護你啊。」
我合上了電腦:「哥,今晚吃大餐吧。浴缸放水去,別在床上吵了幸福睡覺。」
我哥就笑了。
接下去的幾天裏,大家都很忙啊。我哥那生意,真要打通人脈是很簡單的事情。加上他家裏的人脈,要勾搭上那邊臨市的政府部分也不是什麼難題。而且這次跑公關的,可不是我哥一個人,他還帶上了無業游民,呃,換個好聽點的,富二代加無業游民漠少爺。
兩人表面都不算什麼人物,但是背景都是有的。明顯的官商向勾結了。這樣事情辦理得很快。
在我哥五天不回家之後,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那岑家村舊址,因為牽扯當年的重大案件,而且裏面的建築多是青磚的,被保護了起來了。那地不准買賣。
我想魏華是絕對想不到的,我們還能有這個本事吧。他能搞定那岑家的女婿,我們也有我們的路子。
後來我問了好幾次,小漠才跟我說的這次的事情,他們可是下了血本的了。小漠答應了在那個城市的郊區建一個教師小區。幫助當地領導,把政府補貼給老師的錢,瞞下一部分,分贓了。那就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
那邊的領導自然就好說話了。聯合着博物館,文化館什麼的,不到幾天就得到了鑑定,那裏不能賣。
小漠在家族裏就算在不得寵,撒撒嬌什麼的,最多就是被家裏人罵一頓。這河官家的約定都已經定下了,家裏也不敢反悔了。要不以後那城市的任何業務都不用接了,還有可能連帶着這邊的都跟着受影響啊。
因為這件事,我公公也把我哥召回家了。應該是開了批鬥大會吧。公公一生為官清廉,現在退休了,名頭還被兒子借去用了,他能不生氣嗎?
不過也沒辦法啊,事情都已經辦好了。
我特別想知道,魏華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會不會跳腳呢?
這件事也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的。我也有可以匹敵的親人朋友背景。所以我要努力地活下去,努力地着我的幸福長大啊。
魏華這次給我們擺出來的這個「陣」,被我們破了,雖然不是什麼道法上的陣,但是我們都是生活在現實中的,我們要拼的不只是紅線紙人,還有這些人情冷暖。我敢說,在這方面,我比魏華要優越很多。
第一百八十八章幻覺
我們這邊這麼大的事情剛落定,就有人找上門了。拿着堂弟的名片,還是一張皺巴巴的名片。
來人說,那張名片是他在一個公共廁所里撿到的。着那後面的羅盤,覺得他是地理先生,就打電話來問問的。
你說這人能老實到上門程度啊。廁所里撿張名片也真的拿出來打電話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也拿着那名片來聞聞那是什麼味呢?
像這種不明不白的人,我們沒有讓進家門,直接就在小區外的一家奶茶店接待了。如果是熟人還能說是去大排檔的,這個還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什麼心思呢。
寶寶在睡午覺,我也跟着去了。要了三杯奶茶,在那奶茶店的空調下坐下。我打量着來人。那是黑黑的中年男子。帶着二叔常帶的那種草帽。應該是附近農村里來的。他似乎很不習慣喝奶茶,也就喝了一口就一直沒有動了。
我問道:「大叔來找我們是真有事吧。」這種年級男人,多少是相信一些的。
男人唯唯諾諾地點點頭,然後說道:「叫大哥就好,就大哥就我。我也就不過三十二的。」
我一口奶茶就要噴出來了。三十二!在我印象里,三十二的男人,那是絕好的極品啊。可是這個卻是一就有直覺是四十五以上的男人,帶三十二啊三十二。
堂弟則沉穩了很多。在農村,過分的操勞會讓人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上一些的。
堂弟問道:「找我們幹嘛啊?說直接點。」
「我想問問,你們能不能抓鬼的啊。」
抓鬼?這麼大的業務啊。我沒敢說話,向了堂弟。堂弟這幾年在城市裏也沾染了很多城市裏的習慣。例如在這個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事情都是要收大紅包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大紅包啊。」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之前我請人去過的。兩千塊沒好的。」
我在心裏慶幸着,他好在是找到我們啊。要是找到的是李叔,估計李叔直接送客走人了。李叔這幾年的業務,很多都是好幾萬的。和他比起來我們算是貧下中農了。
他說,他媽媽在前幾年的時候,被鬼上過身的。那時候就是請的那個兩千塊沒好的先生去處理的。那從那次被上身之後,他媽媽就不時到那些東西。越來越嚴重的樣子。一開始只是到,互不干擾。而這幾個月,卻是哭着喊着有人要殺她。她就是不肯進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