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軒轅離!
「是你?!」肖瑤又驚又喜,一個雀躍猛地撲入男人懷中,不過一日不見,便已相思如海。
軒轅離長臂輕攬,少女纖細的身子入懷,便已有了天下。
此去北齊不僅兇險,還有謎團未解,軒轅離自然不放心,便扮成江潭跟着。
恐北齊使者驚覺,是以晚間方來相見。
肖瑤卻笑了,自己一路竟未察覺。怪不得,午飯時江潭挨着自己坐呢!可惜,自己竟正眼也未瞧他!
這男人,真是……好暖心啊!
晝行夜宿,不過四日,便入了北齊地界,有北齊使者相隨,自然一路暢通無阻。
肖瑤騎在馬上,望着深秋季節的北齊,心情十分舒暢。
一望無際的平原,偶有低低的小山坡,野草都已乾枯。
輕眺遠山,綠色消逝殆盡,金黃已不多見。只見層林盡染,滿山紅遍。火紅的楓樹成林,呼嘯的風中,落葉如蝶。
北齊收了西詔的國土,領域變得闊大。南豐以北和東北部盡歸於北齊。
此時南豐尚處於深秋,而這裏竟已入隆冬了。
晚上,幾人住在驛館,知是朝廷大員,驛館差役不敢怠慢,炕頭柴火燒得足,被窩裏很是暖和。
窗外寒風凜冽,夜半時分,悉悉簌簌地竟落起了雪粒。
肖瑤靜靜地窩在軒轅離溫暖的懷裏,長長的睫毛微翹,杏眼緊閉,香夢沉酣,睡得正香。
軟玉溫香抱在懷裏,心上人凸凹有致的身材緊貼,軒轅離渾身燥熱,久久難以入眠。
輕輕地吻了一下肖瑤飽滿的額頭,暗暗嘆了一口氣,「等這丫頭十八歲,還有兩年呢…。。」
夜裏,又做起了夢……
等到悚然警醒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軒轅離猛地睜眼,看看微明的窗戶,動了動濕膩的身子,又羞又惱!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再等兩年,就是六百個日日夜夜!
看着拱在自己懷中、睡得小豬般香甜,卻把小腿放在自己兩腿之間的肖瑤,軒轅離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這丫頭!
「唔…。。軒轅離,」肖瑤迷迷糊糊地,「怎麼有老鼠啃床腿啊?咯吱咯吱的……」
「……」
軒轅離不自在地低咳了一聲,大手緊緊地摟着肖瑤纖細的腰,低聲哄着,「你聽錯了,是風。睡吧。」
肖瑤昏昏沉沉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小屁股撅了撅,正好碰上某人那高高翹起的柱狀物,把軒轅離疼得呲牙咧嘴的,又差點兒一瀉千里!
肖瑤迷迷瞪瞪的,小手摸索着軒轅離的大手,拽過來抱到自己懷中,沉沉地又睡着了。
下面頂着翹翹的小屁股,大手挨着軟軟圓圓的兩團肉,軒轅離身如火燒卻又一頭黑線、哭笑不得,「這丫頭天天如此,不等洞房,自己非被她折磨死不可!」
肖瑤卻又睡了個飽飽的回籠覺,等一覺醒來,太陽都出了老高,軒轅離早不在了。
連續幾天騎馬,身子都顛散架了,睡到了熱熱的炕上,真有烤電的理療作用咧!
「嗯,舒服!」
肖瑤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終於決定,起床!
北齊京城名津口,北倚烏津山,南臨蟒河,再往南便是界山。
蟒河發源於更北的烏津山,依山勢而下,在陸地上衝擊出千里沃野,又穿過界山流入南豐國界。
因此,津口是個面臨大河的河港,依山面水,地處盆地,山清水秀,也實在是一個風水寶地。
來到岸邊,眾人便上了官船,肖瑤來到南豐,雖是第一次坐船,卻也沒有什麼稀罕的。
江面上寒風刺骨,雖有冰塊,但幸好還未上凍封河。
見肖瑤不暈船,軒轅離倒鬆了一口氣。結結實實地把肖瑤包裹了、戴上風帽,才讓肖瑤出了船艙。
船頭風大,軒轅離帶着肖瑤來到船尾,北齊使臣相陪。
肖瑤扶着船幫,看着水霧瀰漫的江面,問身邊的北齊使臣道:「不知江里的魚可夠肥美?」
那使臣便點頭哈腰地笑着說:「小神醫放心,今晚必定會吃到肥美的河魚。」
橫穿大江便用了半日,等上棄船上,穿過繁華的街道,到達驛館,天便黑了。
津口作為北齊京城自然比路過的那些城市要繁華、富庶得多了。
京城的風情和南豐到沒有太多差別,不像西詔那麼異域風景明顯,但是吃食上便有了很大變化。
比如,因天寒,燉菜就比較多,炒菜也多帶有湯汁,這樣,吃起來便不會冷得那麼快。
肖瑤見驛館裏火牆厚實,設計合理,點點頭,暗道:「這裏的保暖設備還是相當到位的。南豐就差多了,當然了,南豐最北之地如明城,冬日倒是沒有那麼冷。自己在胡家莊設計了火牆,不過是怕冷兼愛享受罷了,囧……」
晚飯時,北齊朝廷派人相陪,算是接風。
除了禮部官員,便是北齊太醫院的數名御醫。
軒轅離扮成江潭在肖瑤身後直立着,微微垂眸,眼角餘光不時掃過眾人。
眾人在飯桌上並未說起北齊皇帝的病,不過說些醫術。
肖瑤也不追問,皇帝脈案都是國家機密,怎可大庭廣眾之下探討。見北齊並未讓自己連夜入宮,看來北齊皇帝的病尚未垂危,便也稍稍放了心。
說不得這皇帝與自己是什麼關係,能見上一面自然最好。
夜裏,江山偷偷過來了。
原來,打探了消息後,便滯留在北齊。後來準備回國的時候,接到軒轅離傳信,幾人不日將出訪北齊,是以江山便在津口等着了。
流霜自然知道江山的行蹤,卻也不去管他。
肖瑤有些期待,晚上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還以為流霜會過來找自己呢,或許,是他請自己來的。等着朝堂上見?
第二日,眾人吃了早飯,便被帶着入了皇宮。
北齊的皇宮,肖瑤看起來和南豐皇宮氣勢差不多,也沒什麼稀罕的。
軒轅離卻暗暗記住了宮殿佈局、道路縱橫、假山水流……
「我們會不會去給皇上磕頭?」
「不會。雖說是請來的貴客,你沒有品級,無須進入大殿。」
果然,眾人留在殿外,北齊的使臣入宮上朝,稟報了南豐小神醫已到。
流霜冷着臉,無可無不可地哼了一聲。
那使臣便楞了。
原來,請肖瑤過來乃大皇子與幾個朝臣擅自所為,並未經過朝議。
流霜本不欲肖瑤捲入北齊政亂,是以一直未認肖瑤。
收到丁元春的密信,流霜便在朝堂上發了火,責怪流泉,「請南豐的鄉野女子過來診治,豈不是拿父皇的命開玩笑?」
大皇子流泉卻說:「南豐小神醫肖瑤之名廣為傳頌,不試怎知?莫不是太子不願診治父皇吧?」
拿「孝」之一字,大做文章。
所以,使臣走後,北齊的朝堂上自然吵了一次,這使臣卻不知。此時見太子不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流泉步步緊逼,道:「小神醫既然來了,我北齊自然不能慢待了貴客。」
流霜狠狠地瞪了大皇子一眼,只得道:「速請小神醫後宮診治。」
那使臣方戰戰兢兢地去了。
肖瑤等人正站在外頭,見那使臣一臉漲紅地出來了,還有些奇怪,他激動個什麼?
未及細想,便被宮人帶到不遠處的後宮。
軒轅離等人持劍,自然不能入內,月照、月華被檢查了無兇器攜帶,方和肖瑤一齊入內。
宮殿闊大,寒氣逼人。入了內殿,方暖和了。
宮女帶着三人,腳步輕輕地入了皇帝寢殿。室內溫暖如春,卻空氣污濁、藥味難聞。
有御醫正守在床邊,見肖瑤過來,忙起身相迎。
肖瑤見是昨晚吃飯時見過的御醫,貌似姓王,便道:「王大夫,室內須通風換氣才好。」
那王大夫便有些猶豫,正要拒絕,突然聽到床上的皇帝大聲地咳嗽起來,忙轉身看視。
肖瑤見那御醫抬手輕輕地撫着皇帝的胸口,嘴裏輕聲詢問道:「皇上,可好些了?」
可見也是個真心關心皇帝的御醫。
肖瑤往床上看去,只見寬大的龍床上躺着一個垂暮的老人,年紀看起來不過五十多歲,臉色卻憔悴得很。
剛剛咳嗽過,臉色漲紅,青筋爆出,鬍子上還有晶亮的口水,身邊的宮女正拿錦帕給他擦拭。
「皇上,小神醫來了。」
皇帝便把渾濁的眼珠轉過來,看着床邊站着的肖瑤三人,一臉探究。
肖瑤此時帶着白紗的幕離,面目並不是很清楚。
軒轅離知肖瑤跟流月相像,是以讓肖瑤戴了面紗。因肖瑤是未婚女子,戴面紗見皇帝,並不算失禮,更何況肖瑤是北齊皇宮請來的貴客。
皇帝嗓子裏發出沉悶的一聲,「嗯。」
王大夫便知道,皇帝這是准了。忙示意肖瑤坐,自己輕輕地拉過皇帝的手,放在脈枕上。
肖瑤便不客氣地坐了,細細地號脈,「左三部弦大、右寸關滑而無力,尺弦木火生風、氣上撞心,喉間有聲,下元不攝,痰逆上膈中,氣運力乏。」
王大夫點頭,見肖瑤收了手,說了皇帝的病情,「皇上多日來,心中悸熱、煩渴、肋疼、咳多、涎痰,小便多、大便尚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