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湖莊園的大門外,銀白色的跑車旁邊還停着一輛絢爛色的保時捷跑車,唐家大少正坐在車裏抽煙,椅子腿伸出來搭在了車門上,座位往後一放,躺着,時不時地朝旁邊看一眼,覺察到車裏的人沒有動靜,便換了個姿勢,兩隻腿都伸出去,搭着,繼續抽煙!
景湖莊園的大門緊閉,要知道能進去的就這麼一道門,進去之後還得再開車一刻鐘才能到,這北城最好的依山傍水的福地被蕭家給全圈在了勢力範圍之內。
做生意的人沒幾個不相信什麼風水的,別不信,這幾年這塊地已經被外面的人傳得神乎其神,傳的是蕭家之所以在北城屹立不倒就是因為這地方選好了,靈氣逼人,福澤後代。
半個小時過去了,門還是沒有開,抽煙的唐易恆已經又喝了一罐子的可樂了,瞅着坐在那邊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男人,伸出腳踹了一下副駕駛座上亮開肚皮睡覺的莎士比亞。
莎士比亞被踹醒十分不滿意,爬起來看着坐在那車裏一動不動的男人,低嚎一聲。
負荊請罪你到是做得像樣兒點行不行?
把衣服褲子給脫了,背上背個道具,哦,行了,道具是不行的,你還是背把菜刀吧!
那隻手碰人家了就跺那隻手!
恩,對!
看來你第三隻手是保不住了!
莎士比亞憤憤然地逼視,爪子一拍,就你這德性,剁了得了!
「你到底還要在這裏坐多久?」唐易恆拍了拍那隻憤世嫉俗到對着謝安泊吹鬍子瞪眼睛的*,蹙眉盯着莎士比亞,車門上的爪子印是誰抓上去的?我要不要也把你的這隻爪子給剁了?
都等了這麼久了,這門是肯定不會開的,顧念的脾氣他還不了解嗎?他即便在這裏等上*也沒轍!
謝安泊沒有回答,坐在駕駛座上他長時間沒動保持着那個姿勢,眼睛卻緊緊地盯着那扇緊閉着的大門。
一直到後半夜凌晨四點多,天將亮,那輛銀白色的跑車才呼嘯着離開了景湖的大門,一發動便急速飈走,快得旁邊車裏的唐易恆都沒有反應過來。
唐易恆低咒一聲,發動車追了過去。
他在門口一坐就是一晚上,沒見他閉過眼卻還這麼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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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綠能大門口的保安詫異地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奔進專屬車庫,保安急忙跑過去將寫字樓的大廳的門鎖打開,一邊開門一邊嘀咕着,今天是怎麼了?現在才幾點啊?老闆就來了?
「謝總!」保安將大樓大廳的燈打開,見對方一句話都不搭理徑直上樓,身後又是一陣風颳過,是汽車引擎的轟然聲,就見一輛藍色跑車停在了門口,從車裏翻出來的一人一狗大步着走了進去。
保安『呃』了一聲,這輛車,這麼誇張的絢爛色,不就是唐家少爺的那輛車麼?
這個時候,整個綠能這棟樓除了早起來打掃清潔的清潔工就是頂樓的兩人一狗了,謝安泊一進辦公室便往座椅上重重一癱,盯着門口站着的一人一狗。
「跟着我幹什麼?」
唐易恆不說話,直接往沙發上一躺,閉眼,睡覺!
而莎士比亞哼哼着瞟了說話的人一眼,怕你死了沒人收屍!
如果謝安泊懂狗語,現在的莎士比亞一定是成拋物線直接從頂樓的窗口飛下去了!
謝安泊點開了電腦,連接上自己的手機,他的手機里有那天邵兆莫傳遞給他的那則錄像,因為嫌手機屏幕不夠大看得不夠清楚便連接上了電腦,要點開的那一刻,他拿着鼠標的手抖了一下,最終狠狠一敲,點開了那段視頻。
謝安泊也沒有避着唐易恆,那則視頻除了畫質差了點之外,聲音卻很清晰。
「不要,你放開我,求求你,我不認識你,不要!」
他撕碎了她的衣服,將她壓在了沙發上,不顧她的求饒,強了她!
視頻長達半個多小時,她的哭聲,她的掙扎……
謝安泊再一次看完之後,整個人都僵坐在了椅子上,伸出雙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想用冷水沖一下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三年前,她是許家的千金小姐,是許維的掌上明珠,因為常年跟母親在國外居住所以北城見過她的人很少,但你也應該聽說過許家有這麼一個人。」
躺在那邊沙發上閉着眼小憩的唐易恆輕聲提醒謝安泊,「她應該不至於會為了錢來算計你!」
「可是--」謝安泊捂着自己的臉,可是當天晚上的人確實是她!
「你可能分析有誤區!」唐易恆從沙發上翻坐起來,看着謝安泊,心裏嘆息一聲,當局者迷,他一定是被氣昏頭了。
小熠的死,江凌薇的背叛和欺騙,讓他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進了別人佈置好的局,所有的人都是罪魁禍首,所有人推波助瀾才促成了小熠被害死的悲劇,孩子的死可以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化掉悲傷,但這種欺騙卻讓人淡化不了,因為它會時刻提醒自己當年是多麼的愚蠢!
這不是他跟其他人過不去,是他在跟自己過不去!
謝安泊抬起那雙通紅的眼睛盯着說這句話的唐易恆。
「江家父女不可能讓她來充當這個角色!就算江久明肯,但江凌薇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理由很簡單,她長得像顧念!你覺得江凌薇會在自己身邊留着這麼一個定時炸彈?以她的聰明不至於會這麼蠢!」
在身邊留着一個隨時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女人,就江凌薇那對待謝安泊那些*的手段來看,她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可能的發生!
「我想,你應該是漏掉了一些細節問題!」
旁觀者清,這個時候的唐易恆可比他清醒多了!
「之前你一直不願意查小熠的親生父親,其實我覺得,應該查一查!」
謝安泊眉眼一跳,盯着唐易恆,「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唐易恆趴在沙發扶手上,眼神里閃着的是一絲憐憫,果然是被氣昏了腦子了,這智商都直線滑成負數了!
唐易恆打了個電話給助理,叫他馬上把人帶過來,並且要求來的時候給帶幾根油條豆漿,唐大少喜歡吃油炸食品,而且一副吃膩了西式早點想要換口味的架勢,就這油條豆漿都吃了快一周了,使得莎士比亞吻着那味兒都膩了,他居然還沒吃夠?
唐易恆的那些屬下們兼顧保鏢廚娘甚至是保姆,反正個個都是萬能,並且能十分滿足他們的大少爺一天那些稀奇古怪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炸油條,做包子,榨豆漿,這些東西都得他們做,理由是外面買的不乾淨,那些保鏢們都在想,萬一哪天他們的少爺對臭豆腐感興趣了,那他們豈不是還要動手去做臭豆腐?
莎士比亞十分不理解人口味變化,就像它女主人蕭太太,這段時間胃口大變,以前喜歡吃的都不愛吃了,鑽挑以前不愛吃的東西。
那是人家懷孕了嘛!
可,糖糖!
莎士比亞懵懂地看着唐大少!
莫不是,你也有了?
半個小時後,謝安泊的辦公室里油條豆漿氣息瀰漫,有人在沙發上吃東西,但也有人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上不停磕頭求饒。
地板被磕得砰砰砰響,吃油條的咬得一陣清脆的卡擦卡擦聲。
謝安泊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磕得額頭都破了鮮血直流的人,眉頭一皺,再看看吃東西的唐易恆,這麼血腥也虧得他還吃得下去!
「你認真看看他是誰?」唐易恆咬了一口油條,伸手遞給莎士比亞,莎士比亞一臉嫌棄地扭頭就跑,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謝安泊起身走過來看,對方是一進來噗通一聲就跪下去磕頭了,他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被唐易恆一聲『抬起頭來』,對方頭也不敢磕了,戰戰兢兢地把臉抬起來,額頭上破了皮的地方鮮血直流。
謝安泊看了一眼眼睛一眯,這不是那家會所里的服務生嗎?當天他去查問的時候問過這個人,那天晚上那個包間的服務生就是他,也是他指認出的許安好!
「這小子狡猾,回答問題時眼神不對,我就叫人打了他一頓,打得他不敢不說真話!」唐易恆哼了哼!
有些人不用點手段是不會那麼老實的!
「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亂說一個字,一根手指頭!」
對方身體抖如篩糠,頭如搗蒜,「我說,我說,那天晚上江久明是找了個女人來的,只是,只是不是那位許小姐,那個女人在進房間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我久等不到她出來,眼看下的藥藥效要起作用了,我去催了一次,結果那女的說是肚子疼讓等等,可我等不了了啊,江久明還在等着,而且還說了他要來看一次,我怕到手的錢要泡湯了,就--」
他說着感覺到謝安泊看他的眼神變冷了,舔了舔唇咬着牙繼續說道,「就在一個女子詢問一個包間在哪兒走時就把她,把她帶到了謝,謝總的房間!」
謝安泊那雙血紅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王八蛋!他居然!
謝安泊一手將跪在地上的人給拎了起來,牙咬切齒地低吼,「那江久明讓你取的東西呢?」
被拎起來的人嚇得渾身發抖,哭着說道。
「那是,那是我的!」
謝安泊揪着他的衣領,手指骨節緊得卡擦卡擦直響,額頭上的青筋直冒。
「我錯了,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當天晚上我確實收了江久明的錢,並答應在取了東西之後立馬拿給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謝安泊大吼着將他一把扔開,對方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我沒取到,因為,因為當天晚上,謝總您,您並,您並沒有用,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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