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m市,一家酒店門口突然來了n輛黑色轎車,從車裏下來的人先是將酒店的各個出口要道都守了個嚴實,酒店大廳的員工被嚇得想要報警,卻被站在前台的人那冷冷的目光嚇得拿起了電話都戰戰兢兢地放了回去。
不像是打劫,可是卻比打劫可怕多了!
不多時便是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呼嘯而來,一個漂亮的甩尾車直接停在了門口,從車裏下來的男人大步跑進大廳,直奔向電梯的方向。
再之後又是兩輛豪車趕來,從車裏下來的是兩男一女,女的面色憂憧,男的臉色也微沉着。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直到那一男一女從酒店裏抱走了一個小女孩兒,那些守在各個門口要道的人才撤走離開,這些人來得也快,去的也快,十幾輛車一起離開之後,酒店前台值班的人員驚怔中還以為這是在做夢。
酒店的管理人員在接到消息之後趕緊跑來救場,並不知道任何內幕的他們也慌了神,得到消息時,那些人早已離開,並沒有留下任何能說明其身份的信息,就連酒店裏的那些監控攝像頭都被人直接取走了,他們想查都查不到。
唯有停在門口的那輛銀白色的跑車還在,便派了人上樓去查看情況,酒店服務人員在快步走到事發房間的門口時就見到房間裏站着的那個男人,男人臉上的神情冷冰默然,而且很明顯,他的左臉上有被煽了耳光的印記,最突出的便是他嘴唇上還沒有擦淨的鼻血。
「這位先生--」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忙?是報警還是?酒店人員也給弄糊塗了,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查了那個房間的登記記錄,是一男一女帶着一個小女孩兒入住的,來的時候要的就是一個房間,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孩子,只不過當時的監控顯示那孩子正趴在那個女人肩頭睡覺。
可是剛才大廳前台的值班人員卻說,那女孩子被人接走了,還是帶着一大群的人來接的,至於那一對夫妻,聽說是給人直接帶走的,滿身的血!
他們想報警,可是看對方那陣仗,臨走時不僅拆走了整個酒店的所有監控錄像,還扔下一大疊的錢丟下一句,家務事,封口費!
對方的做派讓他們不敢報警,要是他們一旦報警,誰會保證這些人不會再折回來把這家酒店給砸得稀巴爛?
既然對方已經說明了這是家務事,也就是警告他們,別多管閒事!
「這位先生--」酒店人員看着房間裏的男人站的時間也夠久了,是這麼站着一動不動的,鼻血都在一滴滴地掉,襯衣領口上都沾上了。
終於見到他有所反應了,抬臉時見到他臉上的神情何止是失魂落魄,左臉頰上的手指印歷歷在目,鼻血還在止不住地往下滴,一雙眼睛也是通紅的,看過來的那雙眼神,看得這位酒店工作人員直往後退。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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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父爸爸!」
安安第三次呢喃地喊出這個名字時,顧念眉頭上的褶皺又一次加深,身邊抱着孩子的蕭景琛側臉看了妻子一眼,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大拇指指腹在她的掌心輕輕地揉着。
那一耳光打得那麼狠,她的手心都疼了吧?
「阿琛!」顧念收緊了自己的手,將蕭景琛的手握住,她剛才是不是太衝動了?只是她真的是忍不住,那些年她還沒有跟謝安泊離婚的時候,遇上那麼多的屈辱都不曾讓她對他動手,今天晚上趕到會所看到那個場景時,她連將謝安泊千刀萬剮的心思都有了!
她不想過問他跟許安好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那是她不曾參與過的往事,所以她無權干涉,但那一耳光就如她剛才所說的那般,無關任何個人恩怨,煽他那一耳光僅僅是因為,她是許安好的堂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
見到你的親人受到如此的傷害,你還能忍得住嗎?
蕭景琛將她攬抱入懷,輕輕嘆息着,「你沒錯,他是該挨這一耳光!」
會所里,是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用來裹住那個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子,他並沒有跟着進去,站在門口都聽到了顧念的驚呼聲,裏面發生過什麼他多少能猜得到,所以顧念剛才會煽謝安泊那一耳光,也是他能預料到的事情。
那一耳光,他確實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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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湖莊園,別墅二樓,小橙子還沒有睡,蕭家今夜,整座莊園別墅的燈都是開着的,尤其是二樓,剛才有醫生和護士在進進出出,動靜自然不小。
所以當傭人發現他們的小少爺還站在走廊上時,走過來輕聲勸說:「小少爺,這麼晚了,您該休息了!」
蕭晟朝走廊那邊的那個房間看了一眼,「堂姨怎麼樣了?」
傭人急忙回答,「還昏昏沉沉的,醫生說是因為受了過度的驚嚇,再加上額頭上有撞傷,所以現在恐怕還醒不來!」
小橙子邁開步伐朝那邊走,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醫生說她額頭上有撞傷,脖子上也有掐痕!」
傭人寸步不離地跟着,「是的,小少爺!」
別看他們的小少爺才滿了三歲,三歲的年紀在他父母面前是各種呆萌,可一個人的時候卻遇事鎮定不慌不亂,嫌少會遇上他被嚇得大喊大叫的情景。
小橙子已經走到門口,朝房間床上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小小的孩子皺眉時跟他父親蕭景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般,眯眼時低低嘆了一口氣。
「他這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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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
「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楨潔烈女?你這欲拒還迎的把戲玩得太過了!」
「你比江凌薇還要卑鄙無恥下賤!」
我沒有,我沒有!
我沒有故意要靠近你,我當時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算計你?
不要,不要!
「安好,安好!」喬雪看着又一次夢魘喊着『不要,不要』的許安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輕喊着她的名字。
該死的謝安泊,那個王八蛋!
喬雪現在想着當她衝進那個房間時見到的那一幕時的心情,至今還心有餘悸。
許安好身上的衣物都被撕碎,暈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身上連個遮羞的東西都沒有。
任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那一幕都會被嚇得目瞪口呆,喬雪是哭着拿了許安好的手機撥通了顧念的電話,那一刻,喬雪是無助地不知道除了找顧念之外她還能找誰給安好主持公道。
女兒不見了,心急女兒去向的她卻又遭到謝安泊這般的羞辱,安好怎麼就遇上了那個王八蛋?
莊園前的景湖裏有車光亮起,一行好幾輛的車,喬雪從床邊站起來奔向陽台那邊,見到那幾輛車時急忙快步下樓,樓下守着的醫生和護士見她急匆匆下樓來以為又是病人有異常情況,都站了起來,喬雪卻跑向了大廳門口。
「蕭先生,蕭太太,安安她--」喬雪神色焦急地跑過去,見到蕭景琛懷裏抱着的孩子時差點喜極而泣了。
「沒事了!」顧念拍了拍喬雪的肩膀,示意她別哭,孩子一切都好,「安好呢?」
喬雪擦乾淨了眼淚,「她還沒有醒,不停地做噩夢!」
顧念嘆息一聲,蕭景琛已經抱着孩子大步走進了客廳,讓醫生過來給孩子再做一次檢查。
顧念跟喬雪上樓去了客房裏,坐在病床邊看着夢魘時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的女子,伸手替她將額頭上的冷汗輕輕地擦乾淨。
「孩子沒事,我幫你找回來了!」顧念看着抓着床單時緊時松的許安好,看到她臉上那痛苦的表情,心疼地眼眶都紅了。
人最害怕的不是正在經歷的事情,而是經歷過後卻怎麼都揮之不去的記憶烙印,那是深深鐫刻在了心裏深處,甜蜜的回憶起來甘甜幸福,而痛苦的經歷卻是一輩子都驅散不掉的噩夢!
就如同她當年經歷過的那些血腥,親眼目睹着佐宿翰親手挖眼,手術台上切身體會着刀刀剖腹,江水深處被血水迷住了雙眼的那些經歷,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也不管心裏早已釋然放下,但她忘不了,永遠都忘不了!
人為什麼會長大,會變,那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人和事,你不得不長大,不得不改變!
顧念讓人把安安抱過來放在了許安好的身邊,她如果醒來發現孩子就在身邊,些許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蕭景琛緩步進來,看着妻子那憔悴的神色心疼地蹙了一下眉頭,靠近時伏在妻子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他來了,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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