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長孫榮極搖頭,"不會。
"為什麼?"水瓏拿起一塊小魚餅餵到他嘴邊。
長孫榮極愉悅的輕笑,咬了一口吞咽後才說:"只要我還在天下一日,就必有你容身之所一日。"
"如果你死了呢。"水瓏不給面子的問。
長孫榮極說:"我不會放你獨活。"
"好可怕啊!"水瓏笑眯眯的說,口氣一點聽不出害怕。
長孫榮極被她的表情惹笑,悅耳的笑聲直率又明朗。
只是這時候兩人卻不會想到,這會兒或玩笑或真或假的對話會一語成讖,在將來實現。
奢華的馬車在皇宮的宮門被士兵攔截下來,趕車的風澗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那守着宮門的士兵看了,連忙就讓開了道路,讓馬車進入宮門內。
水瓏在馬車裏面單憑聽聲音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了眼身邊的長孫榮極。雖然他不是帝王,也不管西陵任何的國事,可是在西陵國中的特權實在不小,就不知道權勢方面是否也是這樣。
長孫榮極發現了她的目光,似乎是猜想到了她的想法,拿着原先被他脫下來的白綢襪子給她穿上,淡淡說道:"沒有人能在我的面前欺你。"
水瓏聽後一笑,"我拭目以待。"
皇宮裏面的道路寬敞,任馬車寬大也能行駛。大約過去一會的時間,馬車再次的停下,聽外面的傳話,說是祥明宮到了。
水瓏從長孫榮極的懷裏站起來,穿起了毛毯外面放在的鞋子,不顧身後的長孫榮極,先一步的走出車廂,輕易跳下了馬車。
她才跳下來,長孫榮極的身影就跟隨出現。
祥明宮外早就迎來了兩名高等的女官,見到了長孫榮極和水瓏後,恭恭敬敬的對兩人行禮,左邊那中年女官笑着說:"武王爺安好,武王妃安好,太后娘娘可早就盼着你們來了。"
水瓏先看她一眼,又看向右邊的中年女人,發現這人就是上次隨着她的舞鴦。
舞鴦察覺到水瓏的注視,不動聲色再次對她恭敬行了一禮。
幾人一起走進祥明宮裏,走入的是正殿,才進來就看到黃太后一襲素衣的坐在花園裏,神情有些憂鬱,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煩惱。
這時候站在她身邊的宮女側頭看到了水瓏和長孫榮極的身影,低頭就在黃太后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黃太后神情一愣,然後轉頭朝水瓏這邊看過來,臉上立刻露出了慈愛歡喜的笑容。
如果不是對黃太后已經了解頗深,一眼看到黃太后這樣的笑容,也會不由的覺得她是心慈心善的人,並且非常大度——身為新晉的武王妃,早就該里給太后請安了,可水瓏從來沒有來過,黃太后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怪罪的意思。
"華陽,榮兒,快些過來。"黃太后對兩人親自迎上來。
三人一起坐在花園內的小座里,黃太后就握着水瓏的手,嘆息說:"那日華陽成婚卻生出那樣的亂事,真是苦了華陽了。聽說華陽因此受驚生了病,這才沒辦法來給哀家請安,如今可好了些?"
水瓏聞聲心中輕笑。原以為黃太后沒在意這請安不請安的問題,實際上卻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一來就拿這個來排擠她。
"好些了。"水瓏不緊不慢順着她的話應着,看了眼長孫榮極後,對黃太后開門見山說:"聽聞這次母后叫我們來是為了鳳眼果,也不知道這鳳眼果有什麼問題嗎?"
一聲『母后』和『我們』讓黃太后聽得嫉火滔天,袖子裏面的手掌早就捏成了拳頭輕輕顫抖着,恨不得撕了水瓏那張微笑的嘴臉。這個小賤人,是有意的來氣我的罷!
"這個......"黃太后為難的嘆了口氣,回頭對長孫榮極說:"榮兒,你皇兄那邊有點事情找你商量,你先去他那邊吧。"
長孫榮極沒有回答,卻是看向水瓏。
他這樣的表現被黃太后瞧見了,無疑是在她滿心怒火中又澆了一桶油,燒的嗤嗤作響。
水瓏含笑的眸子朝黃太后掃了一眼,然後對長孫榮極點頭。
她還沒有弱小到需要男人在一旁撐場子,怕被人欺負了去。何況看黃太后的意思,接下來關於鳳眼果的事情,分明就不想在長孫榮極面前講,大有他不走她不講的威脅之意。
長孫榮極見她點頭後,方才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做着安撫的意思,走前對風澗淡說:"留在這裏。"
"是。"風澗應話。
這一幕說是做給水瓏看的,倒不如說是做給黃太后看的。分明就是明目張胆的告訴黃太后,他長孫榮極對白水瓏的寵愛和重視,將風澗留在水瓏的身邊,也分明帶着監視黃太后的意思,以免黃太后為難了水瓏。
水瓏看着黃太后那扭曲得幾乎僵硬的臉色,就知道長孫榮極這番行為將她氣得夠嗆,不免覺得長孫榮極這人並不是真的那麼直率冷淡,說不定那底子裏也是黑的,且是那種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她不自覺的走神想着長孫榮極,嘴角也勾着淺淺的笑容。
這笑容落在黃太后的眼裏,無疑又增加了她的怒火,覺得水瓏這是有意在向她炫炫耀着。
"母后。"黃太后的目光充滿着冷意,讓水瓏想不注意都難。將腦海中關於長孫榮極的思緒收斂後,水瓏微笑的對黃太后說:"現在可以說說鳳眼果的事情了吧。"
黃太后極想給水瓏冷臉看,只是礙於風澗在,怕自己的失態被他全部都告訴長孫榮極,不得不得繼續對水瓏強裝着溫柔。不過這張溫柔的面具早就被她養成了習慣,哪怕現在內心早就嫉火滔天,表面上依舊清雅又雍容,不露任何的猙獰。
"說起鳳眼果,哀家也很想問問華陽到底是什麼意思。"黃太后撥弄着桌面上茶杯蓋子,淡雅的聲音讓人覺得壓抑,"華陽明知道鳳眼果是先皇御賜給榮兒的至寶,華陽偏要想榮兒討要這個為聘禮。"
水瓏笑着說:"這可是出嫁我自己,聘禮自然往最珍貴的要。正因為鳳眼果是寶物,所以我想要,這有什麼錯。"
黃太后冷聲說:"當日在朝堂上,聽榮兒話里的意思是,你早就在謀算鳳眼果。"
水瓏:"我說了,鳳眼果是寶物,我想要就這麼簡單。"
她敷衍的態度讓黃太后怒火之極,偏偏只能壓抑着不能發作,心中則想,早晚有一日要將這小賤人弄死了不可。
水瓏眸子一抬,就和黃太后對視在了一起。黃太后心中一凜,總覺得對方似乎早就看透自己內心的秘密,將自己的想法也都看透了一般,那麼讓人毛骨悚然,又令人厭惡不已。
黃太后借着端茶的動作,收斂了雙眸內的情緒,等放下茶杯後,口氣卻是溫柔了不少,"華陽,你不知道,鳳眼果可是西陵傳承下來的至寶,先皇將它賞賜給榮兒......"
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水瓏不耐的打斷,"母后,我沒有興趣去聽鳳眼果的歷史,如果你是想和我說這些的話,我想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等鳳眼果成熟後,我就會讓王爺交給我。"
黃太后氣得臉色略青,等她將話語說完了後,才怒極反笑,冷笑了一聲:"呵。"
"華陽竟然這麼執迷不悟,那麼哀家多說無益。"黃太后冷眼看着水瓏,緩緩說:"只是華陽想要鳳眼果,怕是不行了。"
"嗯?"水瓏挑眉。這老妖婆又弄出了什麼么蛾子?
黃太后冷聲說:"之前哀家讓榮兒將鳳眼果先放在哀家這裏保管着,誰知道怎麼走漏了消息,讓鳳眼果被竊了。"
水瓏一怔,然後嗤笑了出聲,說:"之前母后還說鳳眼果怎麼怎麼重要,現在鳳眼果在母后這裏被竊,那母后豈不是成了那最大的罪人?"
黃太后不慌不忙的說:"哀家自知有錯,準備將這消息告訴了你後,就去祖佛寺里持吃齋念佛以作贖罪,鳳眼果哀家也會派人去找尋回來。"
"看來母后早就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水瓏慢慢的站起身。
黃太后依舊雙眼包含溫柔的看着她,冷淡的說:"哀家支走榮兒,單獨和華陽交談,就是希望華陽能夠懂事些,別因這事去遷怒榮兒,也不要在榮兒面前提起,等哀家將鳳眼果找回,你若還是想要的話,哀家給你就是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