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長孫榮極側眸和她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眼裏已經有了柔色,緩緩的說:"真饞嘴。
這還不是為了你,到時候路上看誰吃的多,就知道到底是誰饞嘴了。水瓏在心裏如是說着,瞟了眼長孫榮極那張俊美極致的面容,起身往臥房裏去,"我先去換身衣裳。"
長孫榮極點頭。
他不喜歡水瓏身上有過多其他人的味道,這身打扮的她,有胭脂味兒就算了,還有着一種陌生的味道,有點像蓮華香,卻又多了些什麼,很奇特的味道,似佛又像魔。
這種味道絕非女子所有,也就是說阿瓏之前要去辦的事情,是獨自去見了某個男子。
長孫榮極眼神沉沉的,用了極大的理智,才忍了沒有去詢問。
沐雪奇怪看着長孫榮極,不明白水瓏一離開,長孫榮極的氣息變化這麼大,給人的感覺實在可怕。
如果不是和武王爺相處有段時日了,知道他不會傷及自己的話,她估計又得像往日一樣被嚇到,懷疑他要對瓏姐姐做些什麼壞事。
須臾,水瓏穿着一襲紅裳,洗盡了臉上的胭脂,素麵朝天的走了出來。她的頭髮子簡單挽了個鬢,用一條綢帶綁着,紅色的綢帶交疊在黑墨的頭髮中,都是濃重的色彩,輕易的就將人的目光吸引去了。
長孫榮極見她出來後就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鼻翼輕輕的顫動了下,似乎在嗅着些什麼。再聞不到讓他不爽的味道後,方才舒展了眉宇,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走吧。"
水瓏任他牽着走。
武王府外停着一輛馬車,足有三匹馬拉車,那車廂單從外面看就能夠感覺到它的寬敞和華貴,飛揚寶珠在陽光下耀眼,三匹馬也生得神駿,說是寶馬香車也不為過。
來到馬車前,水瓏就要上車的時候,卻被長孫榮極攔腰抱起來,一舉抱進了車內。
這一幕落入外面偶過的百姓眼裏,被嚇了一跳。想來不用多久,又會被傳成無數的版本的謠言,被祁陽城內眾人所知。
一進馬車裏面,連水瓏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長孫榮極是個會享受的。
這馬車從外面看就夠奢侈了,裏面的佈置卻更奢侈不知好幾。
瞧裏面放着的矮榻,小桌,以及地面鋪着的雪白毛毯,每一樣物品都做工精緻,品質不凡。一看那雪白的毛毯,水瓏都不好意思拿髒鞋板去踩了,便脫了鞋子放在毛毯外的區域,一腳踩在雪白毛毯上時,頓覺得一陣柔軟清涼從腳底傳來。
這毛毯竟然涼絲絲的,並非那種被浸濕的冷涼,更像是天生生於冰雪的清涼,讓人覺得極為舒服。
這一感覺,讓水瓏再次感嘆長孫榮極會享受。
這時候長孫榮極也脫了鞋子走了過來,姿態怠倦般的倚靠小桌旁,伸手將水瓏拉進懷裏,緊接着朝馬車的木壁敲了兩下。
咚咚的兩聲響起,馬車就顫了下,車輪輕微的咕嚕嚕聲隨之傳來,該是馬車開始前行了。
從武王府到皇宮的路程也不算短,水瓏懶洋洋的躺在長孫榮極的懷裏,心裏忽然的想起之前和夙央的談話,看也不看長孫榮極,隨意問道:"你對西陵怎麼看?"
"嗯?"長孫榮極沒明白她沒頭沒尾的問話是什麼意思。
他先看了水瓏的面容,由於她躺在他的懷裏,眼眸朝下看,由此只能看到她密長的眼睫毛,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目光向下,從她的面容到了她的身子,再到她的裙擺,最後就定在她穿着白襪的腳上。
猶記得她有一雙極為可愛的雙足,又白又嫩又粉,圓潤得想個白麵包子,可又比白麵包子柔潤多了。
他想着,伸手就將水瓏的一足拉過來,拉掉了她的襪子,露出那白嫩的小足,眼底浮現喜愛的光彩,就用大掌將之的握住,手指一首就將她的腳裸完全掌握。
水瓏身子本就敏感,被他這樣一抓,腳心不由癢得顫了顫,腳趾頭也跟着捲曲起來。她冷眼瞟向像是玩得正開心的長孫榮極,見他沒有其他過度的舉動後就由着他了,說:"現在西陵的局勢不穩,外有樓陽和外邦虎視眈眈,內里皇子權臣互斗,若有朝一日西陵面臨滅國的危險,你會怎麼做?"
長孫榮極的心思似都在她的足上,漫不經心的說:"殺。"
"殺什麼?"水瓏問。
"侵犯西陵者,禍亂西陵者。"長孫榮極捏着她的指頭,胖嘟嘟卻不浮腫,真是可愛。
他的臉上浮現着笑容,實難想先他嘴裏說出話語的鐵血殘酷。
水瓏疑惑問:"早些年西陵曾和樓陽有過摩擦,那時候你怎麼不殺?"
長孫榮極淡淡說:"尚不到滅國的地步。"
水瓏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只要西陵不滅,你就不去管它的發展如何?"
長孫榮極點頭,回頭看水瓏的臉,說:"麻煩。"他眼中露出一抹嫌惡,"已經很多事了,再多管一個國家,和阿瓏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
水瓏聽後忍不住笑出聲。
太多人為了那個位置爭得你死我活,他卻嫌那個位置麻煩事多。這樣的想法有些孩子氣,又狂妄不已,讓別人聽見了一定覺得長孫榮極狂妄無知,可在水瓏的眼裏卻是真性情,夠氣魄,也夠可愛。
一個人性子喜怒不定,行事詭異,甚至離經叛道,在許多人的眼裏那就是邪魔歪道,不被世人所接受,甚至是懼怕。可當這個人有了足夠的本領和實力的時候,他們這樣的性格反而才是真性情,完全將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他人的看法。
在水瓏的眼裏,長孫榮極就是這樣一個人,和他相處久了,便不由的被他吸引,覺得他大多的行為都變成直率可愛。
當然,她也不否認,這樣性格的長孫榮極的確是危險人物,被大多人懼怕排斥,也是理所當然。
長孫榮極聽她笑得開心,知道她是為了自己說的話而高興,心情也不由的愉悅起來。
水瓏笑夠了,喘了幾口氣說:"按你的說法就是,除非西陵到了滅國之危,否則你不會出手干涉西陵任何事情。"
長孫榮極點頭。
水瓏聳了聳肩,"以現在的局勢來說,不說外國來犯了,本國的皇子們就很不安分。如果讓西陵滅國的是皇子,你難道連皇子連殺嗎?這皇子要是殺光了,還不得你自己當皇帝,要不讓西陵改姓?"
長孫榮極想也沒想說:"留個順眼的。"
"哦。"
水瓏思緒着和長孫榮極對話裏面得到的信息。
一,長孫榮極對西陵有着不淺的歸屬感,不願西陵滅國。二,他不願當皇帝,也不願西陵改姓,只要是長孫家的人,他覺得誰當皇帝都無所謂。
"阿瓏怎麼忽然對這感興趣了?"長孫榮極的問話傳來。
水瓏開玩笑的說:"我想着如果我謀權串位的話,你會怎麼樣。"
這話如果被西陵皇室的其他人聽到了,必定是大罪。可是她不怕在長孫榮極面前說,因為她知道長孫榮極不會定她罪,甚至不會怪她。
果然,長孫榮極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而認真的看着她,足足過了三息後,才開口問:"阿瓏真的想要?"
水瓏啞然,他還真的當真了?
長孫榮極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默認了,撫摸着她腳裸的手掌動作慢了些,緩緩說:"如果阿瓏想做也不無不可,卻不能為國務忙碌,只做那夜夜笙歌不早朝的昏君吧。待阿瓏做膩了,或快滅國時再選個明君來換。"
"噗嗤。"水瓏又被惹笑了,她捲起長孫榮極垂落胸前的黑髮,說:"你還真狂妄啊。"
這話要是被長孫濼寅的耳朵里,還不得被氣死。
長孫榮極卻握緊了她的腳裸,眼神微帶不渝的看着她。
他認真的為她做打算,她卻不信他。
"我開開玩笑而已,皇帝,天底下最忙的職業,你懶得做,我也懶得做。"水瓏笑着起身,將放在小桌底下的食盒拿出來,打開蓋子後就將裏面的小魚餅和別的點心一盤盤的端出來,邊擺放着邊笑着說:"如果哪天我真的做了皇帝,一定是天下沒有我容身之所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