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幾乎是宮女說話的同時,她的腦袋就迅速的轉動起來,想到了幾種可能。
她從來沒有想過黃太后會放過她,只是她一向有她的原則。在黃太后沒有觸犯到她的底線之前,她也不會過界。正如黃太后膈應了她,她會翻倍的膈應黃太后,不過黃太后要她命的話,她自然也不會再放過對方的性命就是了。
"太后的人?"水瓏慢悠悠的問。
宮女笑嘻嘻的說:"什麼太后呀,人家不知道啦。"她的笑容詭異極了,目光灼灼的望着水瓏,"姐姐長得真的好漂亮,人家好想這麼漂亮。決定啦,人家要將姐姐的臉皮給撕下來,做成自己的臉,這樣就可以一直一直看着啦。"
一般人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哪怕不被嚇昏也要被噁心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水瓏好不作偽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瞥了宮女一眼,"就你和太后一樣老妖婆的年紀,這一聲姐姐,我可消受不起。"
"你說什麼?"宮女面色微微一變,故作天真的詭異眼神閃過陰冷的怒色。
"人老了連耳朵都不好使了嗎。"水瓏對宮女笑了笑,一字一頓輕輕緩緩的說:"老!妖!婆!"
不得不說,前世被十三位性格各異實力強悍教官教育出來的水瓏,平日裏既有身為頭領的冷靜從容,不過本性里卻帶着一種劣根性,能將人氣死不償命的腹黑個性。
"哼哼哼,姐姐真可惡!我可要生氣啦!"宮女扭曲着臉,嘴裏吐出的卻還是稚嫩天真聲音。
水瓏慢悠悠的說:"小心點兒,彆氣壞了那張死人皮。"
"......"宮女眼睛裏面的怒火如果可以實質化的話,水瓏一定已經被無數的眼刀子給撕裂成無數片了。
水瓏活動了下手腳,輕笑說:"我就知道,回來就一定沒有幾天安靜日子。正好,這段日子再不動動手腳,只怕手腳都要生鏽了。"
宮女被她從容的態度略微驚了一瞬,隨即就學着她的笑容也輕笑着,"姐姐真不乖,分明怕死了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姐姐,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為什麼周圍都沒有人,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很沒有力氣呀!"
水瓏一本正經的說:"因為人都被你嚇跑了!"
"......"宮女臉色扭曲到了極點。
對於敵人,水瓏可一點都不會去同情。她眉梢一挑,訝異說:"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若論氣人,一般人真不是水瓏的對手。原本習慣了他人被自己嚇個半死,如今卻是自己被氣個半死的宮女面色陰沉得已有鍋底有得一比,她的聲音也終於發現了變化,猶稚嫩天真變得沙啞尖銳,"小賤人!這是你自己找死!"
水瓏掏了掏耳朵,"少說點話,真心膈應人。"
在宮女印痕的注視下,水瓏漫不經心的笑容一頓,柔和清幽的眼神漸漸冷凝,被冷靜的兇殘凜冽代替,偏偏她的表情依舊是淺淺的微笑,"對了,我忘記說了,你這點迷霧瘴氣對我來說不管用。"
鳳眼果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至寶,跟她的身體還有不可告人的聯繫。不僅僅消除了多年來她體內的毒素,更使得她對於邪毒一類外物難侵。
當發現周圍的環境有異,鼻尖有一股淡得可以忽略不計的味道時,她就隱隱猜到了宮女的手段。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有些藥物的效用實在不一般,跟神經毒素一樣,能夠讓人產生嚴重的幻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什麼?"宮女一怔,隨即表情大變。
因為她看見水瓏身影矯健快速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對方兇狠冰冷的眼神讓人心驚膽戰,對方刁鑽致命的招式,更讓人覺得恐怖嚇人。
宮女着急的躲避,心裏憤恨的想着:該死的黃賤人不是說這個女子內力在一年前被廢了嗎,這樣高深的輕功身法沒有雄厚的內力支撐,怎麼可能施展得出來!
"動手!"宮女嘶吼一聲。原來周圍還有她的幫手。
一個個黑衣人出現,猶如滑膩的毒蛇,纏向水瓏。
水瓏不驚反笑,唇畔的笑容淺淺卻透出一種肆意不羈之氣,猶如潛伏已久終於張開了利爪獠牙的獸,將妄圖挑釁它的獵物盡數兇殘的撕裂。
這時候的宴席處。
長孫榮極一人獨坐在座椅上,耳邊不時響起黃太后的聲音。他淡淡的聽着,偶爾點點頭作為回應,心思卻早就飛了,不滿的想着,不是早就囑咐了要早點回來嗎,又野到哪裏去了。
"榮兒,今晚就留在宮中吧。"黃太后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長孫榮極淡說:"阿瓏不喜歡。"
他的回答太快速且直接,淡緩的口氣不容置疑。
黃太后雙眼裏的流露出一抹失望和無奈,"榮兒還真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的嫉恨有多麼的瘋狂,恨不得明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白水瓏失去了麵皮,渾身腐爛的屍體。
長孫濼寅插口說:"容極,母后連日想念着你。在母后壽誕的日子裏,你便順了母后的意......"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長孫榮極明顯不耐的臉色給驚住了,後面的話也自然的消散。下一刻長孫濼寅臉色就微微難看起來,為自己竟然怕這個和兒子差不多年紀的弟弟感到屈辱和惱怒。
只是無論他怎麼的否認,在看到長孫榮極明顯不耐神色,逼人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的確有種心悸的膽怯感。
在長孫榮極思緒着要不要去找水瓏的時候,一名棕衣打扮的男子來到了他的身邊。
"發生了什麼事?"長孫榮極一看到他,便冷淡的出聲問。
一旁的黃太后心頭暗暗一跳,心想:鬼臉童姥本事詭異高強,做事向來謹慎精細,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破綻。
棕衣男子挪動着嘴唇,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站立的方位恰到好處,讓只有長孫榮極才能完全看清他的唇語。
長孫榮極等他說完,沉默了半響,才說:"阿瓏愛玩就讓她玩開心了。"
棕衣男子說了些什麼,除了長孫榮極之外,沒有人看到或者聽到。不過長孫榮極的話語卻毫無遮掩,別說坐在他身邊的黃太后等人,只有身懷武功五感稍微敏銳些的人,一般都能夠聽到。
阿瓏愛玩就讓她玩開心了——
這話包含的深意很濃郁,讓不少人心思活絡起來。在太后壽宴的時候,白水瓏還能玩些什麼呢。如果是別這話的主角是別家的貴女們,聽到的人還不會想太多,不過事關白水瓏,那麼這其中『玩』的意味就耐人尋味了。
黃太后神色無異的詢問:"華陽那邊是生了什麼事麼?"
按道理來說,現如今已經嫁給長孫榮極為妻,成為武王妃子的水瓏,黃太后不該再稱呼她郡主的稱號。不過太后要這麼稱呼,也沒有人去提醒責怪她,個個裝作沒有注意。
一些心思明亮的人則知道,黃太后並不喜歡白水瓏這個兒媳。
不過想想也是,哪家人會喜歡這樣肆無忌憚,目無尊長的兒媳呢。
長孫榮極語氣淡緩沒有喜怒,"一些不開眼的蟲子礙了阿瓏的眼罷了。"
黃太后一聽,哪裏會不明白是事情暴露了。不過瞧着長孫榮極的態度,不似發現是她安排的才對。一想到長孫榮極竟然會這麼快的察覺到水瓏出事,一定是派人暗中保護這水瓏,對她可謂上心極了,黃太后就不免捏緊了手掌。
"這......"黃太后面露擔憂之色,以及一抹冷意,"誰這麼大膽,竟然在皇宮中鬧事!"
長孫榮極不言不語,看也沒有看黃太后一眼。
他的態度太冷淡,令人只覺高深莫測,一絲喜怒都不露於表現。
黃太后一時也猜不出他如今到底是什麼想法,隨即又想到他在水瓏面前時的嬉笑怒怨,神情情緒尤其的鮮明活躍,可比這時候看着好相與多了,心中的惱恨就更濃了些。
所以說,這人真不能比,任何的東西一旦有了比較,立即就能分個高低來。
"榮兒怎看着一點也不擔心?"黃太后狀似無意的試探。他倒是想聽到長孫榮極毫不擔心的答案。
長孫榮極端起身邊桌子上的酒杯,清清淡淡的說:"一群蟲子罷了,還能這麼着了阿瓏不成。"言盡時,酒杯送到了唇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垂眸望着酒杯的眉眼晃過一抹動人的波瀾,唇畔也洋溢一絲笑意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