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拽過清歡的胳膊,將她摟得更緊,不讓她做這樣的動作,說道:「他見到你出手,我亦見到了他出手。我若欲對付大長老,何需與他合作。」
清歡笑起來,擰了擰他的鼻子。也只有他,才能坦然說出這番自信到有些狂傲的話來。
雲逍對着她耳畔輕聲道:「當然,也不排除他所言確實為真的可能。若他當真等待蟄伏多年,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等他第二次來找我們,壓上的,就是更重的籌碼。有無合作必要,屆時再做評估。」
清歡笑道:「從前小流說你黑,我還不信。現在才真是信得一塌糊塗。你自己一籌不下,卻逼得別人壓上全副家當來。不予理睬,原來是嫌人家誠意不夠。」
「小流」雲逍勾唇一笑,「扮豬吃老虎,好意思說別人。」
清歡笑道:「那你自己呢?」
「我?」雲逍笑望住她,「扮老虎吃豬」
明明知道他在罵她是豬,她卻不好意思承認他想「吃」她。清歡吃個啞巴虧,只能「呸呸」着啐了雲逍幾口,然後說道:「好了,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雲逍一笑,當真坐了起來。清歡本以為他要離去,誰想他竟只是撐着身子半坐,自上方凝望住她。
清歡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強撐着問道:「你幹什麼?」
雲逍道:「捨不得走。」
清歡臉紅起來,面里而臥不搭理他。
雲逍自身後輕輕攬抱住她,柔聲道:「等你睡了,我再走好不好?」
清歡閉着眼睛,鼻子裏刻意出小豬打呼般的鼾聲,表示她已睡了。
雲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清歡一個不防,鼻間輕輕哼了一聲。
雲逍呼吸陡然沉重起來,終是鬆開雙臂,起身出門。他怕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海神節後沒幾天,綿兮和夢蘿就傳出了婚訊。
這消息雖來得突然,但對清歡和雲逍來說,那與他們也沒什麼關係。真正令他們覺得驚訝的,是綿兮與夢蘿竟親自尋上門來,邀請他們成為婚禮當天的陪堂小爺、陪堂小娘。
海市習俗里,所謂陪堂小爺、陪堂小娘,那就是婚禮時一直陪伴在新郎、新娘身邊的人,本應是由新郎新娘本家的兄弟姐妹擔當,至少也得是關係密切的好友。
依照清歡、雲逍與這對新人的關係,原本絕無道理尋上他們。清歡對夢蘿說不上有多厭惡,但也絕對說不上喜歡甚至親近對綿兮呢,非但可說沒啥交情,剛到海市的時候,與他的爺爺桃大夫還有過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
但是新人親自上門拜託,綿兮依舊靦腆,話未說半句,臉就先紅起來。
夢蘿便拉了清歡手,悄悄去一旁說道:「從前的事情,是我冒昧了。眼下我即將為人婦,對他更無半分念想,知曉你與他才是最般配的一對」
清歡本是因為這事不怎麼舒服着,夢蘿說得如此坦承,反叫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就軟了大半。
夢蘿又道:「綿兮是個軟弱內向的性子,所以我才欲尋雲瀟瀟做陪堂小爺,給他撐撐場面。海市歷來傳統,陪堂小娘又需是年輕貌美,好福氣的,這樣新人才能討個吉利。不知你願不願讓我沾沾你的福」
人家把話說得如此客氣,清歡的心就更加軟了。又一聽他們同時還邀了童呦呦與糖花,也做陪堂小爺、陪堂小娘,清歡就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心頭竟還喜了夢蘿三分。
待人送走,雲逍似笑非笑看着清歡道:「你答應得倒是痛快。」
清歡道:「不可以嗎?」
她倒是真心實意問出這句話來,以為他有着別的什麼顧慮。
誰想雲逍這個越來越沒正經的,竟又慢慢俯下身子,將她圈在他與座椅之間,微笑道:「可以,你想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清歡抬手彈了他額頭一記,趁他捂額的剎那,起身推開他跑了。滿腦子,都還是那雙電力十足的美眸。
果然食色性也,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綿兮與夢蘿的婚禮,安排在一個月後。
這度實在是有些開創海市之先河,原還以為是長輩們催的慌,後來竟聽說是兩位新人自己的意思。
夢蘿在海市中的人氣向來很高,她既如此決定,旁人自然也幫她往好處着想。綿兮不僅相貌生得齊整,與她站在一塊便似一雙璧人,又繼承了他爺爺的醫術,小兩口日後的生活必也滋潤他又是個極細膩溫和的性子,對外人說話都常臉紅,必也是極聽夢蘿話的,夢蘿嫁給他,一家的事情自然還是夢蘿說的算。夢蘿生性又溫柔善良,兩人成婚之後,必然能夠相敬如賓。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着?碰上合適的人,那就嫁了吧。對男人來說,也是一樣。
「相敬如賓?」清歡趴在桌上,聽童呦呦嘮叨完一大堆話,篤着手指頭表看法,「我怎麼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相敬如賓那就代表客氣疏遠得很,沒意思得緊呢?」
「這不是重點!」童呦呦拍着桌道,「我想表達的重點,是夢蘿都答應嫁給綿兮了,糖花為什麼還不同意嫁給我呢?」
清歡想到他的辛酸表白史,額冒黑線道:「你這求婚,該不會也要九十八次吧?」
童呦呦滿面驚恐。
清歡壞笑起來。
「對了。」童呦呦望望這海螺房裏的兩個臥室,說道,「你和雲瀟瀟,到底有沒有成親啊?」
「啊」清歡被他說得一愣,連忙否認,「沒有沒有」
「哦」童呦呦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要不跟我和糖花一起辦婚禮算了,多熱鬧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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