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做狗的生活,真的很悠閒。
曬曬太陽,吹吹風,看看藍天白雲,想想事情,時間便很快就過去了。
偶爾有穿着奴隸服飾的女孩,從門前的小路經過,他還會吹吹口哨,勾勾手指,整理一下脖子上的鐵鏈,一本正經地喊道:「姑娘,過來坐坐,咱們來探討一下人生的哲學,身體的構造唄。」
當然,得到的都是鄙夷的眼神和羞惱地罵聲。
在藥園中鋤草的秦夢,對着他翻了無數個白眼。
不知道那位死了丈夫的怨婦,今日為何沒來。
整整一個上午,兩人都是在無聊中度過,不過感覺挺好。
晌午的時候,一名衣着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停在門口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道:「是人,是狗?」
不待顏雨辰回答,她便淡淡地道:「6冰靈不在嗎?我要進入采些靈藥,需要人幫忙,這裏可有人?」
然後她便看到了正在藥園中鋤草的秦夢,大步走了進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顏雨辰說話的機會,似乎真的沒有把他當做人看待一般。
顏雨辰坐在門口,依舊望着遠處籠罩在白霧中的山巒,臉上風輕雲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婦人走進了藥園,輕車熟路地採摘了幾株靈藥,拋給了誠恐誠惶地站在一旁的秦夢,道:「清洗乾淨,用藥袋裝起來。」
秦夢低聲應了一聲,正要拿着靈藥離開,婦人突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道:「等等,你過來!」
秦夢心中一驚,臉上露出一抹慌亂,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只得惴惴不安地走了過去。
「新來的?有沒有做過靈脈測試?」
婦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上下打量,嘴裏不咸不淡地問道。
秦夢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婦人盯着她打量了一番,點着頭道:「嗯……模樣倒是不錯,做個低賤的奴隸可惜了,跟着6冰靈那個瘋女人,也不知道能活幾天。這樣吧,你跟我去靈秀峰,若是可以修煉,自然是最好,不能修煉的話,也可以在那裏做些雜事,總比在這裏好,如何?」
秦夢被她的話驚的呆了呆,自己也有機會修煉了嗎?
不過她很快便想起了在外面看門的少年,心中稍一遲疑,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對不起,我……我……」
還未等她拒絕出口,顏雨辰突然在門口大聲道:「前輩,您看看小的,模樣是不是也很不錯?能否也可以跟着您去靈秀峰?」
婦人轉過頭,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奴隸好大膽,竟然敢主動與她說話,並且還是自薦去靈秀峰。
她目光陰鷙地道:「靈秀峰只收女子,不收男人,也不會收看門狗,你懂?」
顏雨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被羞辱的惱怒,嬉皮笑臉地道:「前輩,是小子無知,對不住了。不過小子還是要謝謝您,我家娘子如果能夠跟着前輩您去靈秀峰,絕對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說到此,立刻對着愣的秦夢喝道:「娘子!還不快快跪下,拜謝前輩的大恩!」
秦夢臉色微變,顫聲道:「我……」
「跪下拜謝!」
顏雨辰板着臉,疾言厲色地喝斥道。
秦夢咬着嘴唇,眸中溢出了淚水,身子開始顫抖。
顏雨辰怒道:「怎麼,不聽本相公的話了?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休了,讓你永遠都進不了我顏家的大門?」
秦夢心頭一顫,流着眼淚跪在了婦人的面前,哭着道:「多謝前輩……」
婦人冷笑一聲,滿臉譏諷地道:「一個看門狗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像你這等優秀的模樣,等你成了我靈秀峰的人以後,相信會有大把的男人來圍着你轉。若是你能修煉,以後更是一步登天,接觸到的都是那些優秀的修仙弟子。人啊,怎麼能夠一輩子只甘心過個奴隸呢,這條看門狗,根本就配不上你!」
秦夢低着頭哭泣,心中陣陣刺痛。
她明白,這是她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想讓她去更加安全的地方,想讓她能有機會接觸修仙之人。
可是她,怎麼忍心離開他呢?
他如今的處境,是那麼的悽慘悲涼,正是需要有人安慰和陪伴的時候,她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呢?
「好了,別哭哭泣泣的了,若是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
婦人滿臉冷色地說了一句,繼續去採摘靈藥。
顏雨辰在門口怒道:「不准哭!再哭把你的屁股打爛!」
秦夢停止了哭泣,滿臉淚水地看着他。
可惜顏雨辰並沒有與他凝眸對視,而是轉過身走了出去,又在門口的草地上坐下,望着遠處的山巒,想着事情。
「直接跟我走便是,6冰靈那裏,我會派人去說,諒她也不敢不答應。」
婦人采完了靈藥,便要帶着秦夢離開。
走到門口時,婦人停下腳步,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名戴着狗鏈的少年,道:「小子,別痴想妄想這個女孩會再回來跟着你,更別奢望她能幫助你擺脫着奴隸的命運。等她嘗到了靈秀峰的好處後,就再也不是你那個任打任罵低眉順眼的小娘子了。到時候,她將成為你仰望的存在,你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顏雨辰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而抱着拳頭,對着秦夢笑道:「恭喜恭喜,恭喜娘子以後飛黃騰達,攀上枝頭做鳳凰。到時候能夠施捨給小的一口飯吃,小的就感激不盡了。」
這話一出,秦夢又淚水止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婦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耐,正要冷着臉呵斥時,顏雨辰猛然一腳踹在了秦夢的屁股上,怒罵道:「哭個屁!滾!有多遠滾多遠!」
秦夢的哭聲戛然而止,滿臉淚水地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走!跟一條看門狗有什麼好廢話的!」
婦人一把拉住她,便大步離開。
秦夢回過頭來,淚眼朦朧地看着他,走出很遠時,突然又哭着大聲喊道:「辰弟,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我說過,還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的……嗚嗚嗚……」
「嘁,誰稀罕!」
顏雨辰撇了撇嘴,仰面躺在了地上,眯着眼,望着天空上的白雲,繼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