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藥園,藥香味更加濃郁。
靈藥有靈,不僅吸食天地間的靈氣,更會吸食日月精華,從而讓自己變的更加茁壯,更有價值。
有些千年靈藥,甚至能夠開啟靈智,從而像是人類一般修煉。
萬物皆有靈,萬物皆可修煉。
只是優勝劣汰,能夠得到這種機會的生物很少。
而如今這個世界靈氣匱乏,早已不再適合修煉,這些隱藏在海域中的修仙門派,則開始從深不可測的海水中,吸取靈氣修煉。
即便海域遼闊,無邊無際,但是靈氣也極為有限。
所以各方勢力之間,摩擦不斷,爭鬥不斷,都在為了自己門派的利益而明爭暗鬥。
每年加入門派的修仙弟子有很多,但是每年死去的弟子,也有很多。
說到底,這片海域,就只能勉強養活一定數量的修仙人。
再多的話,靈氣就會入不敷出,很快枯竭。
到時候,這片海域的每個修煉勢力,恐怕都會有滅頂之災。
因而,各個門派之間的殺戮和比試,似乎成了他們之間默契的優勝劣汰。
淘汰差的,留下優秀的。
即便是門派之中,同門師兄弟,也會自相殘殺,進行殘酷的選拔和晉升。
至於那些像是螻蟻一般存在的奴隸,只是為他們提供修煉環境的工具,生與死,完全是不值一提,沒有任何人會在乎。
而此時被擄掠到九毒宮的顏雨辰和秦夢,就是這樣的螻蟻,隨時可能被人踩死,而且還無法反抗。
顏雨辰的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在秦夢的面前,一直很從容淡定。
但是他的心中,卻是充滿了不安和焦慮。
在這修仙的門派之中,即便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都要比他有地位,有對任何奴隸的生殺大權。
他和秦夢,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想要活命,就只能努力修煉,把自己的這具身子變的更加強大起來。
他的魂魄如今是靈動境的境界,但是身體,卻是通靈一境,剛入門的階段。
在這裏,到處都是厲害的人物,不到最後關頭,魂魄可不能輕易亂動,所以能夠依賴的,就只有這具身體。
只有讓這具身體的實力增漲起來,才能真正的保護自己和秦夢。
從瀑布回來以後,他便坐在藥園的偏僻之處修煉,碧海藍天圖中的精純靈氣,開始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了他的身體。
丹海之中,那枚靈力之晶,光芒閃爍,愈來愈亮。
月光如水,黑夜悄然流逝。
當第二天的朝陽,從遠處的山峰悄悄地探起了頭時,他的丹海之中,已經出現了第二枚靈力之晶的雛形。
短短一個夜晚的時間,他就已經將要突破通靈二境。
不僅是因為他的碧海藍天圖中,有些無窮無盡的精純靈氣,供他使用,還因為他這具身子的魂魄和精神,本來早就已經到達了更深的境界。
更何況,他早已有了修煉經驗,如今只不過是重頭再來一次而已。
所以修煉之中,沒有任何瓶頸和障礙,簡單的像是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晨曦的光芒,柔和而溫暖,像是母乳一般照耀滋潤着大地萬物,給他們明亮,給他們營養。
沒有光的世界,就沒有充滿朝氣的生命。
顏雨辰閉着雙眼,迎着和煦的朝陽,綿長而深沉的呼吸。
秦夢穿着統一的奴隸粗布衣裙,站在小木屋的門前,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雙眼帶着黑眼圈。
昨夜雖然回到了屋裏,但是卻一夜未眠。
她躲在屋裏的窗前,從幽暗而細小的縫隙中,怔怔地看了他一夜。
看到了他臉上的擔憂,看到了他眉宇間的焦急,也看到了他那執着而堅毅的神情,甚至,聽到了他的嘆息。
他是在為他自己的處境擔憂,還是也為了她?
以他的本事,應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吧,之前被抓的時候,他明明可以直接飛走的,只是因為有了她,他才落的這般狼狽和悽慘吧。
是為了遵守他對他母親的承諾,還是,有那麼一丁點,是真的為了她?
秦夢不得而知,也不願在想。
因為她覺得,真實的結果,或許她無法接受。
「昨晚睡的不好?」
正在她心情複雜地想着事情時,那少年已經站在了起來,目光溫暖地看着她道。
明媚而火紅的朝陽,照耀着他那依舊有些稚嫩的臉頰,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俊朗而柔和。
這一刻,她芳心顫動。
「眼圈黑了,像是一隻餓瘦了的苗條母熊貓,只不過胸比熊貓大多了。」
那少年瞄了一眼她的胸口,笑着道。
不知為何,瞄向她胸口的目光,並不討厭,反而讓她感到有些溫暖。
她微微仰起尖尖的下巴,有些得意地道:「哼,終於承認人家的身材好了麼?人家的身材,可是天地無敵的。」
「呵呵,將將就就吧。」
顏雨辰實話實說地道。
同時心中暗暗嘲笑,你若是見了那位哆蘿郡主,保證你絕對不敢再說自己的身材天地無敵了。
什麼叫天下無敵,人家哆蘿那魔鬼般的身材,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最主要的是,那還是他的女人呢!
「哼,是不是很後悔,昨晚拒絕了人家?」
秦夢故意把胸脯挺的高高的,滿臉戲謔看着他道。
可是顏雨辰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地道:「好了,我該去看門了,你就別春了,該幹啥就幹啥吧,小心一會兒被那怨婦把臉給抽花。」
秦夢咬了咬牙,有些幽怨地喊道:「顏雨辰,如果你後悔的話,今晚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記好,是最後一次!」
顏雨辰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了她一會兒,道:「你要吃藥了?還是到情的日子了?就這麼想要做.愛?」
秦夢頓時被說的滿臉通紅,跺着腳羞惱地道:「告訴你,今晚是你最後的機會,過了今晚,你永遠都別想了!」
說罷,恨恨地轉身離開。
顏雨辰看着她那氣鼓鼓的背影,笑了笑,走出了藥園,重新戴上了鐵鏈,繼續在門口看門。
「看門狗也有人愛,這世道啊……」
他眯着雙眼,望着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就像是在看着自己波瀾起伏的人生。
雖有陽光,卻是晨霧瀰漫,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看不清晰的人生,才是最精彩的啊。」
他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