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鳴上了舒潑的車,那種感覺就像上了一條滿是敵人的賊船,雖然這艘「賊船」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岳鳴自己,一個是司機,一個就是新任刑偵顧問——舒潑。
岳鳴和舒潑兩人同時坐在後座,岳鳴甚至不敢看舒潑的臉,他把頭撇到一邊,看着窗外。
「喂,臭小子。」舒潑突然在岳鳴的耳邊冒出這麼一句。
既然舒潑先行開口說話,岳鳴必須得接上,他可不能向舒潑示弱,岳鳴回答道:「臭老頭,你想幹什麼?」
舒潑呵呵笑道:「臭小子,嘴還挺硬,我就想問問你,為什麼魏仁武沒有來?他就這麼殘忍地讓你自己來丟人現眼麼?」
岳鳴冷冷道:「魏先生是個高深莫測的人,他的想法是你這輩子所不能企及的,你只配和我比賽。」
舒潑大笑起來,說道:「我突然有些喜歡你了,老實講,你很忠心,魏仁武不敢來,最有可能是他怕了,我已經奪走了他的一大半,如果親自挑戰我,再輸給我的話,那麼他的職業生涯也會毀於一旦。這樣吧,我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這次你輸給我後,就不要再跟着那個沒用的魏仁武了,我收你為徒,你以後就跟我混。」
「呸!誰要當你徒弟!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魏仁武的助手。」岳鳴很自豪地拍着胸膛反駁道。
舒潑眯着眼睛,說道:「好,有骨氣,等我今天收拾了你,回頭就收拾魏仁武,等魏仁武的舞台徹底崩塌後,你會來求我收你為徒的。」
岳鳴冷哼道:「咱們走着瞧。」
說話間,舒潑的車已經來到了第一個兇案現場。
第一個現場是一家少陵路的酒吧,舒潑的車剛靠攏路邊,車門就被趙軍給打開。
趙軍見到舒潑,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畢恭畢敬地說道:「舒先生,你可算來了,酒吧我已經封鎖了,而且讓手下們不許動裏面的任何東西,就怕破壞了現場,妨礙了先生的推理。」
舒潑只是點點頭,便走下了汽車。
「趙隊長。」岳鳴尷尬地打了聲招呼。
「你怎麼也來了?」趙軍十分的驚訝。
「是我帶他一起來的。」舒潑在車外跟趙軍解釋道。
趙軍看了看舒潑,又看了看車內的岳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小岳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怎麼樣,跟着魏仁武混,沒什麼前途吧,還是跟着舒先生有肉吃。」
岳鳴跳下車,不屑道:「我可不是跟他混的,我是來挑戰他的。」
趙軍不太相信地質疑道:「你?挑戰舒先生?」
「就是我,怎麼了?」岳鳴不服氣地喊道。
「哈哈哈哈哈……」趙軍大笑了起來,「這可能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我未來都要指着你這個笑話來讓自己開心開心。」
岳鳴喊道:「不要小瞧我,我也是有實力的偵探。」
舒潑這時說道:「趙隊長,不用再廢話了,快帶我們去案發現場,我已經等不及要蹂躪這臭小子了。」
「是是是,舒先生請跟我來。」趙軍喏喏道。
趙軍掀開酒吧的警戒線,讓舒潑和岳鳴通過。
進入酒吧後,岳鳴看到了的是一片狼藉,整個酒吧充斥着酒精味和酒杯的玻璃渣,更重要的,一個卡座上還躺着一個人,當然如果死人也能算人的話,那麼卡座上就是躺着一個人。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岳鳴不禁發問道。
「如果你眼睛不瞎,就應該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舒潑眯着眼睛說道。
岳鳴臉頰紅得發燙,幸好酒吧的光線昏暗,才能不被人發現,岳鳴嘴硬道:「我…我肯定是知道的,我就要試試你知不知道。」
舒潑呵呵笑道:「算了,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很明顯這裏發生了兇案,緊接着顧客們一擁而散。大家在逃命的時候,才把酒吧弄得這樣狼狽。」
「用不着你說,我知道。」岳鳴依然不服氣。
舒潑根本不理會岳鳴,徑直走到屍體旁邊。
岳鳴也不甘落後,衝到屍體面前。
只見死者口吐白沫,當然白沫已經幹了,嘴角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但是就連岳鳴都能推斷出,那是死者生前吐出來的。
舒潑說道:「很明顯死者是中毒而死的。」
「看得出來。」岳鳴冷冷道。
舒潑又觀察了酒桌,他拿起離死者最近的一個酒杯,聞了聞,說道:「是三氧化二砷中毒。」
「那是什麼東西?」岳鳴不由自主地好奇道。
舒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個偵探嗎?這你都不知道麼?」
岳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確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舒潑說道:「如果我說出它的學名來,肯定知道。」
「什麼東西?」最終岳鳴的好奇心戰勝了他的羞恥心,還是問了出來。
「砒霜。」舒潑眯着眼睛,奸笑道。
「我就知道。」岳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舒潑只是笑笑,繼續檢查現場。
桌子上還有十個杯子,不等舒潑推測,岳鳴都知道當時死者是在和朋友們喝酒。
舒潑挨個把酒杯拿到鼻子前嗅了嗅,說道:「看來,只有死者的這杯酒里有砒霜。」
岳鳴也像模像樣地檢查各個酒杯。
舒潑又開始檢查屍體,他扒開死者的衣服,讓死者的胸口坦露出來,死者的胸口上紋了一隻吊睛白額大老虎。
舒潑眯着眼睛,說道:「看來死者不是什麼善茬。」
這時,一旁的趙軍沖了上來,看着那個老虎紋身,驚慌地說道:「這…這是!」
舒潑接話道:「這是『虎幫』的標記,而死者的紋身是老虎中的霸王,這說明死者正是『虎幫』的老大。」
趙軍驚恐道:「壞了,『虎幫』可是成都有名的黑社會團體,如果他們的老大死了,『虎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成都可能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舒潑冷靜地說道:「趙隊長不急,先讓酒吧老闆過來跟我談談。」
「哦,酒吧老闆我已經幫舒先生叫來了,現在就在大門口候着。」趙軍恭敬道。
舒潑袖子一揮,說道:「那讓他進來吧。」
趙軍立馬衝着酒吧大門喊道:「進來。」
一個穿着時尚,油光滿面,卻哭喪着一張臉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緩緩走到趙軍旁邊,唯唯諾諾地問道:「趙隊長,找我什麼事?」
趙軍看着這個酒吧老闆,說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舒先生有話要問你。」
酒吧老闆當然知道舒潑,全成都至少都有三分之二的人認識舒潑,認識舒潑的人也知道他是一名神探。
酒吧老闆低着頭,神情很緊張地問道:「舒先生想問我什麼?」
舒潑看了看這位酒吧老闆,說道:「請問,怎麼稱呼?」
酒吧老闆小聲道:「我姓李。」
「李老闆,我就想問問,你認識死者嗎?」舒潑說道。
李老闆望了死者一眼,說道:「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們這裏的常客。」
舒潑冷笑一聲,說道:「恐怕不止眼熟吧。」
「舒…舒先生,什麼意思?」李老闆不解道。
舒潑撇了一眼趙軍,趙軍仿佛心領神會似的點點頭。
趙軍靠近李老闆,李老闆驚慌道:「趙隊長,你要幹什麼?」
趙軍嘴角露出奸邪的笑意,突然伸出手掌,按住李老闆的頭就往地上放。
趙軍是個經驗十足的刑警,他非常懂得如何快速地制服一個人,很快,李老闆就倒在了地上,雙手也被拷上了手銬。
「趙隊長,你這是做什麼!」李老闆在地上掙扎着喊道,可是他哪裏能擺脫趙軍的控制。
趙軍沒有回答,倒是舒潑先說道:「趙隊長,他腰間藏了一把手槍,給他繳了吧。」
趙軍果然在李老闆的腰間繳出一把槍來。
一旁簡直看呆了的岳鳴,一臉茫然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舒潑伸出左手的食指,又把右手伸出來比了一個圈,他對着岳鳴笑道:「現在,一比零。」
岳鳴說道:「你這意思,他就是兇手?」
「冤枉啊!我不是兇手。」李老闆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
舒潑蹲了下來,指着李老闆的鼻子說道:「你先不要吵,讓我一步一步地揭穿你。」
「揭穿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過。」李老闆就是不承認。
舒潑哈哈笑道:「就憑你私藏槍支,都足夠坐牢了,你還不想認罪嗎?」
「私藏槍支,我是有罪,但是你不能把其他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李老闆狠狠道。
「屎盆子?那都是自己扣上去的。」舒潑頓了頓說道,「你根本不是普通的酒吧老闆,你其實是成都的黑社會團伙『三木會』的老大,而這家酒吧也是你們的據點。」
李老闆竟然不說話了,就好像默認了舒潑所說的事情一般。
舒潑接着說道:「這個死者是『虎幫』的老大,而你是『三木會』的老大,你們倆本來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但是最近的生意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你們的關係也就變得不太好,而你,就在昨晚下毒殺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