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音醒來時頭還是很重,並沒有完全清醒,先是覺得渾身酸疼得厲害,緊接着馬上意識到有人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
這個發現讓她驚恐萬分。強忍下尖叫的衝動,掙扎着要逃脫。那人被碰醒了,直接把她摟進懷裏。
她艱難地想在身邊摸索個可以做武器的東西,身邊的人卻寵溺地蹭了蹭她的頭髮,聲音低啞而惺忪:「乖,別動。」
是溫城?她不太確定。仰起頭,視線對上他堅毅的下巴,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掃下魅惑的陰影。心裏鬆了一口氣——怎麼會在他這裏?
不對,等等!為什麼發現是他要鬆口氣?其實他們現在算分手還是冷戰她都不知道,這種時候發現自己在他的床上應該更緊張不是嗎?更何況,確定自己沒危險之後,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兩個人赤身[裸]體地糾纏在一起,身體又這樣酸痛,這混蛋趁昨晚自己不清醒做了什麼?!她問都沒問,張口就咬住他的鎖骨。
「嘶——」溫城痛呼一聲,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按住她的肩讓她沒有反抗的機會。
傾音驚呼:「你幹什麼?」
「該我問這句話吧?為什麼咬我?」
「你變態!」
「我怎麼了就變態?」
「你趁人之危!」
「哦?你怎麼知道我趁人之危了?」
她語塞。
「蘇傾——淺小姐,需要我幫你重溫一下昨晚?」
她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流氓!」
「我流氓?」溫城握住她的手,毫不猶豫地直接貼上自己的下身:「我來幫你回憶一下,蘇傾——淺小姐。昨晚你被人下了藥,我先帶你洗冷水澡降溫,然後抱上床,我發誓絕對沒打算那個時候碰你,甚至還考慮去別的房間睡,但是你摟着我不放,還很主動……」
傾音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不信他的話:「騙人!不可能!死變態!」
他邪魅地笑着,眸色幽深:「是啊,那種情況下什麼都沒對你做,我也覺得自己變態,不過事實就是真的什麼都沒做。你亂動個不停,沒辦法我才半壓着你。我是一晚都沒怎麼睡,你倒睡得樹袋熊一樣。」
「……」他看起來不像在騙人,傾音這才放心。
「安心了?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了。」溫城曖昧地挑起她一縷頭髮繞着手指,深邃的雙眼盯着她:「你是誰?」
「哈?」這是什麼問題?
「只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回答。」
「呃……」斟酌一下,這種情況還是說實話比較好。「蘇傾音……」
「乖。」他獎勵似的低頭吻在她眉間,繼續問:「昨晚為什麼打扮成那樣自己去DS?是找我嗎?」
「不是……昨天跟我媽去參加了一個婚禮,才那樣打扮的。去DS是找蘇傾淺的,她沒帶鑰匙,怕她半夜回家又要吵醒家裏人,剛好回家路上路過這邊就來送鑰匙了。」
「也不是去見洛神的?」
「我跟他不熟誒,見他幹嘛。好像是他們在談合同來着,我去時剛好蘇傾淺不在,本想把鑰匙給洛神讓他轉交,沒想到他非拉我喝酒……」她看着他鎖骨上剛被自己咬的牙印,覺得很抱歉,於是老老實實地坦白。
「為什麼不聯繫我?」他問到關鍵問題。
「為什麼要聯繫你?」
「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難道你事事瞞着我、防着我,我要很開心才對?」提到這個她就覺得胸悶。
溫城覺得莫名其妙,皺眉道:「瞞你什麼了?」
「口紅。」
「都說了只是個無聊的女人。」
「我也是無聊的女人。」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那你離我遠點。」傾音很不高興,用力推開他,裹着被起身找衣服。
溫城把她拖回床上禁錮在懷裏。他力氣很大,她的掙扎和反抗完全是徒勞。「好了別鬧了,告訴你也無妨。那天是我父母來吃飯,帶了Rebecca。她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兒,我們從小認識。因為她是意大利人,又很久不見,所以打招呼的方式熱情了點兒。」
她「哼」了一聲,撇撇嘴:「都快熱情到床上去了。」
「我並不喜歡她,不然也無須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吃醋歸吃醋,但是她知道不能太無理取鬧。
「就因為這點事兒?」
「不止是這個。」她抬起頭,認真地說:「我喜歡與你分享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也能與我分享。工作也好,家庭也好,我不想對你毫無了解。雖然我討厭余溪挑撥,但她的話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果然又是因為余溪?」一直看在她和蘇傾淺的關係上才沒動她,沒想到她反而越來越放肆。
「你別把責任推給別人。如果我們之間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說什麼都沒用。」
「……好,我知道了。」
「分享和坦誠才是信任的前提。我希望你能與我分享你的生活,我也願意信你。」
「嗯,好。」溫城揉揉她的頭髮,又翻身把她圈在身下,指着鎖骨上還沒消退的牙印說:「現在不說這些了,你剛才咬得我很疼,要怎麼補償呢?」
「大不了讓你咬回來。」她幾乎是不假思索。
「這是你說的。」他眼裏溢滿曖昧的笑意,邪惡地低頭含上她胸口的敏感。
「唔……」傾音忍不住輕吟,想推開他卻雙手無力。「我是說鎖骨……呃……」
他的吻密集地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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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快到中午才結束。這次雖然也是疲累,卻不像上次那樣酸痛。
他抱她到浴室清洗,又幫她吹頭髮、換衣服,動作輕柔細心。收拾好她,他才開始收拾自己。
傾音把他按坐在床邊,主動說:「我幫你。要穿哪件襯衫?」
「隨便。」他的神情滿意而享受。
「褲子呢?」
「你選。」
「……」她從沒給男生搭配過衣服。這裏的襯衫那麼多,看起來又感覺都一樣,乾脆挑了件簡單的T恤和修身長褲。
他很少穿這樣的衣服,不過是她挑的,他就聽話地由她擺佈。換好衣服後,他從床頭拿來那個黑色的小錦盒,打開,把項鍊戴在她頸上。
「這是我第二次親手為你戴上項鍊,再敢摘下來試試。」
「切~項鍊而已,又不是戒指,親手不親手有什麼要緊。」她隨口頂他。
溫城的動作卻頓住:「……你想要戒指?」
「沒,隨口說的。」送戒指應該是很謹慎的事情吧,她還真沒想過。
「嗯,下去吃飯吧。」溫城攬過她的腰。
「等下,我拿手機。」她返身回房間去翻手包,昨晚沒回家,又沒聯繫家人,沒準這時候媽媽都報警了。
溫城站在房間門口等她。現在是暑假,她這種乖女孩夜不歸宿又聯繫不上肯定是個大問題,所以昨晚他已經給蘇傾淺打過電話,只說傾音喝多了,讓她隨便找個理由矇混過關。
傾音拿出手機,看到並沒有爸媽的短訊和未接來電,心裏鬆了一口氣,不過也覺得奇怪。剛轉身,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閃過,濕漉漉的頭髮和裹着浴巾的身體一起撲到溫城身上。
「BuonGiorno~A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