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超一愣,看着面前這個清秀的青年。然後又看了看張全宇。
其實不光鄒超,除了賀小令意外的人都微微發愣。
什麼是美好社會,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共建和諧。
樊紅看到沒人說話,而她是輔導員,也是笑着走到肖洛一旁:「肖洛同學,你看,鄒校長都這麼大度,念你們是初犯,就不要再追究了,你說呢,年輕人,心裏更應該有氣量啊。」
「樊老師,這事真不行,如果是我也就罷了,可是他調戲的是我的朋友。」肖洛看了一眼樊紅,並沒有因為樊紅的勸說而改變主意,面色為難的說道。
鄒超看到肖洛也是眉頭一皺,心裏暗道這小子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既然當着面說了他也不能不說話了。
鄒超理了理嗓子:「調戲?怎麼回事。」
張全宇也是眉毛一挑,他接到錢允的電話,說是肖洛和賀小令因為打架被叫到了教務處,事情的細節還沒來得及聽就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因為軍訓,我朋友給我們占餐桌,這個流氓看我朋友好看,調戲我朋友,就是因為這個。」肖洛淡淡回答道。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調戲,我只不過是不知道有人,坐了過去,你就過來打我了。
你看我的血,你看我嘴上的血,這就是證據。」胡軍聽到肖洛說的,剛忙辯解,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認,你又能奈我何。
鄒超眉頭一皺,的確,肖洛一臉乾淨,而胡軍臉上的血跡倒是很明顯,他那裏看不出來張全宇是有意偏袒肖洛一方,但是這確是有些不利。
「顛倒事實的真相就是你成為人渣的必經之路?好,你沒有調戲,可是我就是打你了,怎麼了。」肖洛也不理會別人,直接站在胡軍的面前,平靜說道。
胡軍聽到沒有生氣,反而笑了,雙眼放着小人得意的笑容,然後看向眾人:「聽到嗎?他說了,他打我了,他自己承認的。」
鄒超眉頭擰的更深了,眼神琢磨不定的看着張全宇。
「反正你要被開除了,因為調戲姑娘而被有為青年抱打不平,那麼,打你也是應該的。」肖洛看着胡軍一笑,然後再張全宇耳邊說了幾句。
張全宇聽到肖洛說的話微微一笑,然後輕輕走到鄒超的旁邊,在鄒超的耳邊小聲的說着。
胡軍看到張全宇剛才的笑容,心裏有些動盪,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鄒超聽到張全宇說的話。
「嘭」,猛然一拍桌子:「混賬,你個臭小子,我蘭大怎麼可能要你這樣的人,調戲大學生還栽贓同學,一個人的知識我們蘭大可以栽培,但是品性是一個人自己的修養,我們蘭大不需要這樣的人。」
剛才那毫無徵兆的一聲也是將胡軍嚇了一跳,然後便聽到鄒超的怒吼。
樊紅和周景也是被鄒超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
「校長,我沒有調戲,你怎麼能這樣誣賴我。」胡軍也是趕忙梗着脖子說道,雖然有些心虛。
「還頂撞師長?這麼多年的學白上了?怎麼教育你的,就沖你這不尊敬師長我蘭大也就決定不要你了,有沒有人證。」鄒超指着胡軍的鼻子說道,然後看向肖洛。
「有,我看見了,我看到那個人調戲同學,這位同學仗義出手。」賀小令聽到鄒超的話語,趕忙接話。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小景,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鄒超直接拿出一張紙,看也不看胡軍。
「胡軍。」周景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馬上回答。
「你管他媽老子叫什麼,我明明沒有,你非要說我調戲,行,老子看出來了,你們就是想欺負我,我他媽的挨了打還開除我?老子不上了。你們給我等着。」胡軍強硬的說道,直接摔門就出去了。
「看看,什麼素質,什麼素質,我蘭大怎麼能夠有這麼野蠻的學生。氣死我了,開除,必須開除。」鄒超看到胡軍的樣子,也是一臉生氣的說道。
「鄒校長,您別生氣了。」樊紅和周景看到這一幕也是趕忙說道。
「好啦,鄒叔,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先離開了。」張全宇也是微微笑着說道。
「回頭我去找你爸去喝兩盅,這麼一想也有些日子了。」鄒超一改面色,和顏悅色的說着。
「還有,這位同學,沒有受傷吧,你看,這也是我蘭大的失誤竟然有這麼蠻橫的學生。」鄒超看着肖洛慈愛的說着。
「我沒事,我只是回頭要看通知,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我朋友怕是心裏過不去。」肖洛看着鄒超微微說着。
鄒超心裏猛然顫了一下,面色肅然:「當然,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引以為戒。
這件事不光為你,也為你的朋友討回個公道,否則,我蘭大的名聲就被這樣野蠻的學生敗光了。」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肖洛笑着說道。
「去吧,去吧,剛來蘭大,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別不好意思。再說,也有全宇呢,千萬不能跟我客氣。」鄒超滿臉堆笑的說着。
看到肖洛三人離開,鄒超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周景,面色嚴肅:「小景,你寫一份勸退報告吧,當然,雖然是你名下的學生,但是這次獎金什麼的不會令你受影響的。
這樣的學生,不是我們蘭大需要的。
你們當老師的,一定要有一雙慧眼,不能令我們的學生在大學受到委屈,要讓學生們在我們這裏有家的感覺。
還有,安全工作一定要落實,必須要保障學生們的安全。」
「是,鄒校長,我們知道了。」樊紅和周景也是回答。
「恩,那就去忙吧,小景,儘早把報告給我拿過來。」鄒超也不看二人,看着桌子上的一沓文件,說道。
「恩,我知道了,鄒校長,我會儘快給您的。」周景說着,也是和樊紅一起來離開了鄒超的辦公室。
空大的辦公室就剩下鄒超一個人,鄒超拿出一根香煙,點燃然後眯着眼深深的抽了一口,今天,差一點就走錯了一步棋,沒準還因為這步棋自己的位子都給丟了。
人,誰沒有點野心,像鄒超這種人,你走的再遠,,關鍵是能夠守得住自己現在的飯碗。
「鈴鈴鈴。」鄒超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
「喂,哪位?」鄒超接起電話,語氣溫和。
「小鄒啊。是我。」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有些硬朗的聲音。
「秦校長,是您啊,怎麼現在突然打過來電話。」鄒超一聽聲音,心裏一緊。
「沒事,就是問候學校的近況,我也是忙,沒什麼時間。」男人笑着說道。
「哦,學校挺好的,我們也知道秦校長您忙,所以,學校的事我們也沒敢勞煩您,您也是要多注意身體啊。」鄒超也是趕忙打着哈哈。
「恩,是這樣,今天是不是學校里的新生打架了?」男人也是直接說道。
鄒超心裏一提,來了。
「哦,是嗎?下面的人還沒給我匯報呢,秦校長,怎麼回事。」鄒超也是面部紅心不跳的問道。
「唉,也沒啥,就是有個叫肖洛的因為朋友被欺負了,所以打架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
不過肖洛這個孩子的品性很好,這點我是知道的。」男人也是語氣平緩的說道。
「竟然有這事,您放心,秦校長,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鄒超趕忙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正義。
「恩,我也知道你是個實在人,行了,我先忙了。」
「放心,秦校長,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回頭我去拜訪您。」
「行。」男人說完掛了電話。
鄒超慢慢的放下電話,然後又抽了一口香煙,秦校長是蘭大的正校長,不過,一般的什麼事都是自己和另外兩個副校長拿主意,因為秦校長還有個別的稱呼。
蘭京城秦市長。
鄒超緩緩將煙頭掐滅,然後心中暗道,這一步,幸好那個叫肖洛的給自己提了個醒,否則,鄒超不敢往下想,這個肖洛不簡單啊。
樊紅和周景都是過來人,哪能看不出什麼,尤其是樊紅,只是因為肖洛小聲的傳遞了一句話的事。
就令鄒超的反應如此激烈,並且,義不容辭的將矛頭直接指向那個叫胡軍的同學。
其中的袒護之意就是傻子也能夠看出來,她又怎麼看不出來,只能說肖洛的背景很深,深到了連鄒超這個副校長都惹不起的程度。
.......
「喂,哥,我被人欺負了。」胡軍拿出電話撥出手機號。
「誰他媽這麼不長眼,敢欺負我弟弟。在哪?」電話里傳出了一個青年蠻橫的話語。
「在蘭大。」
「行,下午我過去我給你打電話。」
「行,我等着你。」
「.......」
電話放下之後,胡軍拿出濕巾擦了擦臉,拿着手機站在蘭大校門口,腦海想了想,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他蠻橫成性,但是並不能說明他沒有腦子。
剛才為什麼他反應那麼激烈,因為肖洛說的是事實,食堂裏面也有很多人看到,他調戲在先,然後被打。
人家占理,校長和他的朋友有些關係,也看的出來站在人家的船上,順水推舟而已。
至於傳遞話的內容,他不知道,但是,在他想也就是無非之後送錢之類的,自己?自己不缺錢,但是也不屑於這種方式。
他喜歡的是壓迫,壓迫敵人的感覺。
任人宰割?自然不能,所以,只能用自己背後的勢力來給予壓力。
沒錯,你是占理,可是,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會低頭?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很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有些東西,就算是黑的,你就說是白的,後面也會有一群人附和你說這東西是白的,儘管他們知道這東西本來是黑的。
什麼感覺,一個人就算心裏再不甘,但是現在他在你腳下道歉,求饒的碾壓感,也就造成了胡軍這樣一種驕橫的性格。
「喂,爸。」
「怎麼了小軍。」
「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你在家嗎?」
「我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蘭大校門口,你過來接我吧。」
「行,什麼事啊,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來了你就知道了。」
當胡軍放下電話才心裏舒了一口氣,然後嘴角上揚了一縷微笑,因為,他認為,肖洛已經輸定了。
因為自己還沒有輸過,不,應該是有一次,但也是因為那一次,自己發誓再也不會輸了,並且,他也想不出,這樣的靠山還能夠令自己輸的理由。
........
「對了,你讓全宇哥給那個校長說了什麼話。」賀小令下樓時,然後輕輕問道肖洛。
「也沒什麼,我就是說被調戲的那個女孩是木青山的女兒,讓他自己看着辦。」肖洛無所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