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府的時候,淡荷一直蹙着眉。
一個分身而已就這般厲害,而且她現在不知玄機到底有多少個分身。此次雖然殺死了一個分身,玄機定然重創不少,她必須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裏找出玄機,將他所有的分身們全部消滅。
可是怎麼樣才能將玄機所有的分身找到呢?
淡荷抱着兔兔,坐在椅子上,對着燭火出神。東誅的聲音就飄進她的耳朵里:「荷兒,你殺不了他的,還是死心了吧!」
「死心?呵呵......東誅,你以為玄機分身的事情就可以令我放棄,殺掉他嗎?你也太小瞧我了!死掉了一個分身,此時他定然元氣大傷,而且我已經知道他下一步的動向,你以為落在獐月的手裏,他會好過嗎?」淡荷冷笑着,似乎再笑東誅的愚蠢和坐井觀天。
天界的神確實是少了,但是並不是說神就沒有了,而且小師叔獐月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她自己對付玄機的分身確確實實也是有些困難,並不是說她不能殺了他,除掉一個七界的隱患。又想起鬼王來,她並不是笨到,被鬼王差點弄死了,還不報復他,當然她現在還需要韜光養晦,除掉玄機後,鬼王也跑不了。
東誅沉默,他雖然不清楚獐月是誰,但是之前看到玄機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那大受打擊的模樣,可以看出,獐月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甚至還是一個連玄機也比不上的強者。他的唇緊抿着,紫色的眸子如同紫羅蘭一樣魅惑,紫光瀲灩,似喜又似憂,稜角分明的額頭正在皺着,但是有說不出的風情。但是他現在在葉子中,顯得太小了,淡荷也不看他一眼。
淡荷的遠山眉,蹙着,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而且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抬起頭,門開了。
從門邊衝進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穿着也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淡荷是神體,否則也分辨不出哪一個是玉淨英,哪一個是玉淨明。
「咦?純佳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們來的?
玉淨明跨入房中,單眼皮之下的墨瞳充滿了好奇,但是又想起了前幾日的事情,便覺得自己多此一言。
乾笑着和玉淨英走到了淡荷的旁邊,說道:「純佳哥哥,我聽說大哥要拜在井汲賢道長的門下,可是道長說你於他而言算是半個師父了,而我們兄弟幾個又與你稱兄道弟的,收了他於理不合。」
「哦?我想井汲賢不收他不僅僅是因為這層關係,而且是因為你哥哥的資質不夠吧!」淡荷毫不客氣的點出關鍵,雖然玉淨台才十八九歲的年紀,但是資質平庸,在修道之路上,是很艱難的,也許他入了這一條道,勤奮無比,但是能夠達到初窺五階已經是極限了,這樣的修為,連一隻普通的鬼也抓不了。
她是可以幫他達到最高處,但是這樣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就拿井汲賢來說,她已經將他提高到了小成之境,因為他的心境得到了突破,修煉這一條道,心境沒有任何的突破,也沒有什麼領悟的話,根本就成不了氣候。這一次井汲賢就是因為兩個至親的人死了,才突破了這一層心境,她也才出手提高了他的修為。這樣的修為已經足夠讓他在這個空間裏呼風喚雨了。
「......」
玉淨明也不好反駁,他的年紀雖然小,但也知道這樣讓『純佳哥哥』去求井汲賢太勉強了。
遂問道:「那我們兄弟兩個呢?」
淡荷瞟了一眼,順了順兔兔身上那軟軟的毛,說道:「你們兩個玩性太重,不過若是勤加修煉定可以有所小成就。」
兄弟二人眼睛一亮,之前看到井蹇叔師徒那抓妖的本領,就好奇上了那是怎樣的感覺,看着眼前帶着神秘氣息的淡荷,兄弟倆對望了一眼,心裏面就有了主意。
「我不收徒!」淡荷豈會不知道這兩個小子心裏的想法,那雙煙波眼淡淡地斜睨了二人一眼,倒了一杯茶,很淡,飄着茶香,但是這茶並不是她的最愛,她最愛的是荷葉茶。
玉淨明和玉淨英剛剛張開的嘴巴就垮了下來,但是也更加崇拜淡荷了!
「純佳哥哥,你不是說我們會有所作為的嗎?」
淡荷毫不客氣的潑冷水,說道:「確實會有所作為,但是那一點作為還不足以當我的弟子,倒是井汲賢,你到倒可以去求求的。」
玉淨明小嘴一撇,心道:純佳哥哥真是小氣,不就是收一個弟子而已嗎?
他現在還不知道淡荷根本就沒有心思收徒,井汲賢也不過是他的價值,但是弟子,她卻什麼樣都不會承認的。
玉淨英說道:「你是說,我們去找井汲賢道長,他一定會收我們為徒的嗎?」
淡荷不語,這對孿生子雖然根骨不錯,但是卻比不上那些被天門收走的外門弟子,紫薇閣的力量不錯,已經將天底下那些資質過人的人都網羅在門下了,剩下的,只能是廢材而已了。
當然也不能全說是廢材,有些人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她也不能讓天門獨大,但是收徒之事,她也不想要插手。
「這收不收徒不是我說了算的,不過我想,只要你們誠心去求,想必他會收下你們兩個。」
這時,黃玉葉已經走了進來,看着二人,奇了,「怎麼都來了?」
「就是找純佳哥哥問一些事情罷了。我們要去找井汲賢道長。」玉淨明說道,他拉着玉淨英跑了出去。
黃玉葉看着淡荷,眉宇間頗有不解。
淡荷閉上眼,說道:「該換一換茶葉了!」
黃玉葉顯然不明白淡荷的話是什麼意思,愣了一下,淡荷又道了一聲,「去幫我泡一壺荷葉茶,不要太濃了!」
「是!」黃玉葉總算弄明白了淡荷突然的話,轉身就出去了。
「她是一隻妖!你認為她可以相信?」
這時,東誅的聲音又飄進來,落入她的耳中,有着淡淡的嘲諷。
「妖我是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情是噬血的蠱,噬心的痛,而且能夠讓我相信的人太少了!她還不足以讓我相信,所以你擔心的背叛,我不會因此而受傷的。」淡荷冷冷地說道。
東誅苦笑,呵呵地笑了幾聲,看着淡荷,嘴裏邊喃喃地道:「你說得沒錯,情是噬血的蠱,噬心的痛。可是就算是這樣的伶人痛苦,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深陷下去,想要後悔也難,想要去恨更難。到了最後連魂魄都不剩下了,都沒有悔。」
淡荷心裏一痛,她幾乎就是那種人,愛得太深了,幾乎就連魂魄都要湮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