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雲兒和蔓莎在一塊巨石上坐了下來。
朵雲兒望着米果:「你口口聲聲說是帶我們去找我們的親人,說自己知道鄉親們的下落,那我問你,既然你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去找呢,為什麼非得把我們拉上?而且在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朵雲兒不像蔓莎,她可是不會給米果好臉色看。
米果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還真讓朵雲兒給問住了,不過此刻他還不敢和朵雲兒翻臉,他也不想和這個女人翻臉,這個女人可是「毒姑」的傳人,那手段他可不想嘗試。
稍一思忖,他湊過來笑着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們說的,只是那些漢人在跟前,我一直沒找到機會。老實說,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只知道欺侮我們。」
朵雲兒卻擺了擺手:「我不是說你告訴不告訴我們的事情,在我們出現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會來的,既然你早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下落,那麼你怎麼還可能藏在蔓莎的家裏呢,你那麼惦記你的家人應該早就已經去找了!另外,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的下落的,我在周邊都搜尋了兩天,沒有一點的收穫,而你才從外面回來就已經知道他們的下落了,有些說不過去吧?」
米果愣住了,他沒想到朵雲兒會對自己提出諸多的疑問,偏偏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那張臉再也繃不住了:「朵雲兒,你若是不想見到自己的阿爸,你可以馬上離開,我,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朵雲兒笑了:「我還真就想從你的身上得到答案呢。」
蔓莎此刻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與侷促,她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米果大哥,其實我很希望能夠相信你的,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米果眯縫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他知道從現在起要讓她們聽自己的話是不可能的了,原本他的目標就只是蔓莎,而朵雲兒只是要利用她來對付那幾個人,不曾想她會自己貼上來,壞自己的大事。
「朵雲兒,你為什麼要挑撥我和蔓莎的關係?蔓莎妹子,相信我,只有我能夠讓你見到你的阿爸阿媽。」
蔓莎搖了搖頭:「你不要再騙我們了。」
米果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他的眼裏露出凶光:「好,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突然出手了,一爪扣向蔓莎的咽喉。
對於蔓莎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蔓莎雖說得到了孫劍平的真傳可是她與自己無論是在速度上還是力量上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自己這麼驟然發難一定能夠打蔓莎一個措手不及。只要控制住了蔓莎,那麼朵雲兒就會投鼠忌器,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可是他的算盤打錯了,蔓莎像是早就有了防備,他的爪子未到,蔓莎便後退了兩步,一下便化解了米果的招數,米果不會放棄,這個時候他若是放棄,那麼他一定就會成為一枚棄子。
他又繼續向前撲來,只是朵雲兒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朵雲兒的臉上露出不屑,只見她嘴巴微微動着,像是在念什麼咒語。
米果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他驚恐地望着朵雲兒,他知道要想讓不知鬼不覺得在自己的身上做手腳,除了朵雲兒還有誰?自己還是粗心了。
「米果,你最好能夠給我們一個解釋,不然……」朵雲兒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言下之意米果應該心裏清楚的。
米果疼得嘴裏不停地叫着,朵雲兒陰沉着臉,蔓莎卻有些於心不忍,不管怎麼說果米也是音寨的一員,從小一起長大的,況且他還跟着孫劍平一起學過幾天功夫。
偏偏朵雲兒不是這麼想,在朵雲兒看來越是這樣越是可惡,這是典型的「殺熟」,米果這麼做對不起孫劍平,也對不起蔓莎。
此刻在後面躲着的許可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向米果發難顯然不是他所希望的,原本他是想順藤摸瓜,看看是不是能夠找到寨子裏的那些鄉親,就算是找不到也可以搞清楚米果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米果把她們給誆出來一定有什麼目的的,這還沒到地方朵雲兒便開始針對米果,弄不好許可的計劃就泡湯了。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許可也沒有辦法,只能看着。
如果不是對朵雲兒有所了解,他甚至都會有些懷疑朵雲兒是不是故意的。
米果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那種痛苦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好在朵雲兒只是小小的懲戒,不然的話他早就已經死在這兒了。
朵雲兒停了下來,米果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米果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威脅起朵雲兒來。
朵雲兒冷眼看着他:「你真想找死麼?」
米果這才閉上了眼。
蔓莎也不知道朵雲兒這麼一鬧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望向朵雲兒。
朵雲兒知道蔓莎的意思,她問道:「老實告訴我們,寨子裏的人到底在什麼地方,是誰把他們給擄走的,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米果不說話,蔓莎一臉的焦急:「米果大哥,你倒是說話啊,你也是音寨的人,怎麼能夠夥同外人來害自己的鄉親呢?」
米果抬起頭來望向蔓莎:「蔓莎,你信這瘋女人不信我?」
蔓莎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了米果都還在死扛着。
不過蔓莎的腦子倒是轉得也快,她扭頭望向朵雲兒:「雲兒姐姐,你把他身上的毒蠱給解了吧。」朵雲兒瞪大了眼睛:「蔓莎,你腦子進水了麼,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在騙我們嗎?」
蔓莎搖了搖頭:「不,米果大哥不會騙我們的,有些事情他不說一定有難言之隱,我相信他,姐姐,你就幫他把蠱毒給解了吧,怎麼說我們都是自己人,為什麼非得弄成這個樣子?」
「愚不可及!」朵雲兒一下子不知道蔓莎怎麼一下子就向着米果說話了,在她看來蔓莎這根本就是沒有原則的心軟。
以前她就聽說過蔓莎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但你再善良也不至於同情心泛濫吧?明明已經知道了米果是什麼樣的人還要幫他說話。
「不行,我是不可能幫他解掉蠱毒的,我必須得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朵雲兒說道。
蔓莎說道:「姐姐,我保證米果大哥不會傷害我們的。」
「哼,你保證?你拿什麼來保證?」朵雲兒的語氣冰冷,她感覺自己對蔓莎的容忍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只有不遠處的許可猜到了蔓莎的心思,蔓莎這是想要扭回現在的局面,她故意替米果說話,甚至可能會不惜與朵雲兒決裂以換取米果對她的信任。
這樣才能夠回到她們做戲跟着米果出來的初衷,否則當時只要把米果給抓住不就行了?
許可暗暗為蔓莎的成熟而感到欣慰,但是對於朵雲兒鬧這一出有些不解。
「姐姐,算我求你了,好嗎?」蔓莎苦苦哀求着朵雲兒,朵雲兒真的火了:「蔓莎,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你寧願相信他都不相信我嗎?」
望着兩個女人起了爭執,米果的心裏竊喜,雖然他不知道朵雲兒會不會依蔓莎的要求替自己解了蠱毒,但至少蔓莎會阻止朵雲兒以蠱毒來折磨自己。
蔓莎沉下了臉:「朵雲兒,既然你這麼問那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相信米果,但我不相信你,為什麼你的心裏清楚。我和米果大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以說我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可是你呢,你是果納寨老的女兒,而且從小便離開了寨子,跟了『毒姑』,『毒姑』是什麼人可能不用我再說了吧,雖說後來你有所轉變,但……」
蔓莎還沒有說完,朵雲兒臉色就已經很是蒼白,看得出來她的神情充滿了失望與傷心。
蔓莎在心裏暗暗念叨:雲兒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朵雲兒長嘆了口氣,心灰意冷地說道:「你不用再說了,好吧,既然你選擇相信他而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你是不是堅持讓我給他解了蠱毒?」
蔓莎點點頭,朵雲兒掏出一粒藥丸遞了過去,這粒藥丸便是之前她和蔓莎事先服下的那種,確實是這蠱毒的解藥。
她遞給了蔓莎,然後不屑地看了米果一眼:「好了,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好自為之吧!」她的話卻是對蔓莎說的,說完轉身便走。
米果沒有說什麼,他的內心裏也巴不得早一點送走這個煞神,他對朵雲兒原本就不怎麼信任,一直提防着的,可是卻還是着了朵雲兒的道兒,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的蠱毒。
接過蔓莎遞過來的藥丸,米果有些懷疑地問道:「這真是解藥嗎?」
蔓莎的臉微微一紅:「是的,她事先給我服過,就是這個。」
「哦?」米果眯縫着眼睛望向蔓莎,蔓莎便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米果這才信了,一口把藥丸給吞了下去。
經過這件事情,米果對蔓莎沒有一點懷疑,相反地,在他看來蔓莎太單純,太容易對付了。
待朵雲兒走遠,他便對蔓莎說道:「休息一下我們再走吧。」蔓莎微笑着點了點頭,米果一直都很喜歡她,蔓莎的笑容簡直要把他給融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