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凌晨三點多鐘了。
黎明前的黑暗正在悄然散去。
窗外朦朦亮了起來。
只等太陽出來,又是嶄新的新的一天了。
古妍兒已經兩夜一天沒有闔眼了。
卻依然沒有半點困意。
洗正南不出來,她依然止不住的擔心。
手術室的門終於第二度的開了。
「洗正南的家屬過來,病人出來了。」
古妍兒起身,卻在看到馥亦和何時的身影時緩下了步伐,她知道最有資格陪在洗正南身邊的是馥亦。
這個女孩一直喜歡洗正南,而且是完全不求回報的喜歡。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馥亦最開始是在手術室的,但是手術室有規定,與手術無關的人,即使是院中的工作人員也不能一直留在手術室里,這樣會影響手術的進程的。
所以,馥亦早就出來了,只是時不時的進去看一眼,卻也只能是一會的時間。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推床上,當古妍兒掃到洗正南露出來的臉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代表他還是有呼吸的,只要人還活着,那便好。
「他怎麼樣了?」這一次,那個急急發問的換成是馥亦了,而古妍兒只能在推床的一步開外靜靜的聆聽着。
「手術做完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一切都要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他身上一共中了十一枚子彈,有三枚直中要害,幸好送過來的及時,但是流了太多的血,所以」
所以,病情還不穩定。
只不過護士說到這裏看到何時凝重的面色,不由得就嚇得噤聲了。
她很害怕何時。
何時的眼神就象是黑面閻羅似的讓她不寒而慄,她害怕。
「我知道了,我們去病房。」馥亦點頭,她是專職護士,她明白這齣來的護士對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洗正南完全沒有脫離危險期,此時雖然還有呼吸,可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馥亦與護士一起推着洗正南的推床,何時緊隨其後,古妍兒隨着推床走到了電梯前,電梯門開,推床推進去了,可是容納的跟隨的人員卻幾乎沒有什麼位置了。
護士進去了。
馥亦進去了。
何時也進去了。
到古妍兒的時候,雖然還能勉強擠進去,可她知道,裏面的馥亦和何時都不喜歡她進去。
深吸了一口氣,她停步在電梯外,眼看着那扇門關,心是無比的揪疼,她這一生,欠了洗正南太多太多了。
明明認識他的時間最短,可是欠着他的卻最多。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祈求老天爺放過洗正南,讓洗正南能夠重新活過來,能看見藍天看見白雲,那是最完美的了。
轉身,古妍兒沿着樓梯飛奔而下,雖然馥亦和何時不待見她,可她不想缺席洗正南的一切,不管怎麼樣,她是真心希望他能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