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哪怕她要我的命!
這是離墨親口所說,而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以法力將她的一片蓮瓣兒印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自百花節與瑤素相識至今,現在她回想起來,瑤素在她和離墨面前晃悠的時間也不短了,若離墨對瑤素有意,恐怕早就成了好事兒了,又何須瑤素這般算計卻還未得?
瑤素終於還是變了臉色,因為花凜的話着實踩到了她的痛腳,她雖然表面上為了使花凜對離墨起疑,儘可能地裝得羞赧不與她細說,但心裏頭卻是清楚花凜說的不錯,她這些天找了許多的理由或者機會去見離墨,卻從未得過他一個好臉色,僅有的算是還不錯的態度,便是前陣子她承諾幫他去勸花凜的時候......
而此時的瑤素並不覺得自己應該退出,她一直打從心底覺得是花凜佔了本應該屬於她的位置,若不是她為了修煉升仙耽擱了時間,又怎麼可能讓花凜佔了先機?
離墨愛上花凜,不過是因為她誤了時機,若是除去了花凜,那麼她相信離墨終究會有喜歡她的那一天,哪怕是一年,十年,百年,乃至千年萬年,她都等得起,耗得起!
瑤素挑釁地挑了挑眼角,輕問一聲:「是嗎?花凜,我奉勸你一句,做女人最忌諱的就是盲目自信,像你這樣出身低微,又還未修成仙身,僅是花靈修煉成形的低等女仙,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風姿朗俊的離墨帝君?你可有想過,帝君會這樣待你,也許並不是真的愛你,在意你,而是看上了別的什麼東西?」
花凜有一瞬的心慌,近來離墨的表現是讓她有些不確定了,但在瑤素麵前,她不允許自己落於下風。便信心十足地回道:「正是因為我如今一無所有,我才可以確定,阿離對我是真心的,因為我沒什麼是他可以圖謀的。但你就不一樣了,若是阿離突然這樣待你,你就該考慮考慮,是不是你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了!」
兩人這樣言語不合,沒過多會兒便不歡而散。花凜沒有回離墨那裏,而是去了靈池,那兒對她而言,應該算是她的家了吧?畢竟她是從靈池出來的。
瑤素並沒有向花凜提及離墨受傷的事情,她故意這般為之,就是要讓離墨在這一次徹底的對花凜死心,一個在你傷重休養之時都不來陪伴關懷的女人,可見是真的並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這樣的道理她想即使她不去給離墨說,離墨自己也會想得到的。
瑤素在去往離墨寢宮的路上。被一隻黑色的鷹截住了去路,在那鷹道明了身份之後,瑤素便隨它去了,如此這般,瑤素就見到了迦葉。
迦葉算到了離墨受傷,他一直在找機會,離墨和花凜命格不合,所以絕不可能在一起,這樣下去,離墨恐怕會走上逆天之路。所以為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迦葉再三考慮之後,決定自己出面去做這個惡人,出手去解決掉花凜。
但花凜身上有離墨下的符咒。若是他想要取花凜性命,他還未近身,離墨那邊兒差不多就感應到了,這樣只會使得他和離墨出現矛盾,並非他所樂見。
這個時候,瑤素就是他最好的選擇。這個女人雖然配不上離墨,但好在命格並不與離墨衝突,借她之手除了花凜倒不失為一個好計策,事成之後,再將瑤素做的這些透露給離墨,以離墨的性子,瑤素也會被很快處理妥當,如此這般,倒也可行。
於是迦葉就給瑤素點撥了幾句,瑤素算計花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本就不是一個心機單純的女人,迦葉的簡單點撥她就得以很快明白,道了聲謝就去辦了。
瑤素到離墨寢宮時,寢殿裏僅有離墨一人在,侍奉的仙官紫潯並不在裏面,瑤素不費絲毫力氣就進了去。
「出去!」
離墨正光裸着上身,一旁的矮几上擱置着一碗濃稠的藥汁兒,應該是要給傷口處敷的藥,看到瑤素進了來,離墨眉心一聳,冷然出聲。
瑤素卻不為所動,不僅沒有按照離墨所言出去,還朝他走了過去,「帝君身上有傷,還須及時敷藥才是,此時無人侍奉,不如便由瑤素來給您敷藥?」
雖說是問句,但瑤素在說話時,手已經自動自發地伸向了那碗藥汁兒,離墨眉心緊蹙,看上去很是不耐,張了張嘴,卻沒有再繼續趕瑤素出去,他平日裏不喜寢宮裏有太多的人侍奉,所以眼下受傷在身,紫潯又要給他煎藥,又要服侍他換藥更衣,膳食等等事務,終究是有些分身乏術。
瑤素見離墨並沒有言辭厲色地讓她滾出去,於是挽起了袖子,就從旁拿過細軟的白紗,擱置在藥碗裏浸潤着藥汁兒,然後謹小慎微地仔細給離墨敷着傷處。
瑤素的目光緊緊盯着離墨的上半身,他肌理分明的身軀讓瑤素心中騰起陣陣竊喜,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離墨,還是第一次,想到迦葉佛祖給自己出的主意,等她解決了花凜,離墨就會她的男人了。
她故意放緩了動作,一處一處地給離墨敷藥,等敷完藥後,紫潯也捧着煎好的藥進來了,於是離墨讓紫潯留下,順勢就給瑤素下了逐客令,「這裏有紫潯侍奉,你可以走了!」
瑤素有些不舍離去,悄悄剜了紫潯一眼,這小仙官實在是與她不對付,偏偏就在她剛剛得以接近離墨的時候冒出來攪事兒,等她住進了這寢宮,定然要先把這小仙官尋個由頭趕出去,換個自己挑選的人過來!
等瑤素走了之後,紫潯將藥碗遞給離墨,恭敬道:「君上,小仙已經去各個天門問過了,花凜仙子並沒有離開仙界,但是並不知道她現在何處!」
離墨仰頭將藥一飲而盡,躺下去微合了眼眸,聲線也低了下去,「繼續留意着她在哪兒!」
「是,小仙遵命!」紫潯拿着空碗兒,又琢磨着問:「君上。若是尋到了花凜仙子,小仙要如何處理?」
「讓她來找我便是!」離墨淡淡回道,繼而徹底閉上眼眸,睡了過去。
這一戰極耗費體力仙力。又因着傷處敷的藥,他服用的藥都有一定的安眠之效,因此離墨這一覺睡得格外沉,倘若他知道這一覺睡醒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定會堅持不睡。哪怕是不服藥讓傷口繼續惡化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當時的他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再一次醒來時,離墨睜開眼首先就看到了花凜滿眸痛楚地望着他,看得他心臟驟然一縮,莫名地漏跳了幾下,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
「阿離,你當真看上瑤素了?」花凜笑得有些慘澹,笑着笑着眼淚就順着眼角劃了下來,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下兩道痕跡。
離墨聽到她的哭腔慌了神兒,伸手就要去抓花凜,卻扯到了傷處。想撐身坐起,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寢衣被什麼壓制住了,側眸一看,瑤素正滿含嬌羞地望着他,頸上胸前不少愛昧的痕跡,他心下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轉頭就急色地向花凜解釋:「阿凜,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先別哭,聽我說!」
「阿離。你還要給我說什麼?」花凜自嘲地笑了笑,眼淚流的更加肆無忌憚,「你曾說過我是你今生的良配,除了我誰也入不得你的眼。你的心,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離墨帝君俊美風流,多幾個紅顏知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倒是我花凜見識淺薄了!」
離墨聽她說這些話。又為了她的眼淚越發心痛難當,而瑤素就瞅准了時機插嘴道:「花凜,你可知昨日帝君才從炎火之境回來,處置了那裏被封印的魔物,帝君負傷而歸,你不僅不詢問關心,還一再地以言語傷害帝君,像你這般傷透了帝君的心,又如何能有我這樣不惜以身涉險陪伴左右來得暖心?」
花凜聽明白了,「原是這樣啊?即使是去涉險,你都是帶着瑤素去的,我明白了!」
離墨厲聲對瑤素吼道:「你住口!」瑤素顯然是在刺激花凜,她這樣設計自己 ,刺激花凜,已經觸怒了他的底線,若不是花凜在場,他此時恐怕會立刻將幾近光裸的瑤素給甩到地上去!
花凜卻不等離墨再說什麼,傷心地轉身跑了出去,離墨心下一急,不顧身上的傷口崩裂,一把就將瑤素給掀了下去,待他在地上站穩,手上生起一團靈火來,就直接當着瑤素的面將剛剛還躺過的雲床燒成了灰燼。
他朝外走去,欲追花凜,卻被瑤素給抱住了腿,聽見瑤素含着眼淚看他:「帝君,你當真半分情意都不肯施捨給我?情願去花凜那兒一次次地為她所傷?」
離墨一腳踢開瑤素,冷笑一聲,譏諷地看着她,「本君從未將你放在眼裏,又如何給你半分情意!再者花凜別說是傷我,哪怕是她要我的性命,我也願意給她!」
言罷離墨大步朝外走去,只剩下瑤素坐在雲床燒剩下的一堆殘灰前面,默默地伏在地上低泣不已。
離墨快步走出寢宮,眼前卻追尋不到花凜的半個影兒,她又跑得不見了蹤影,這讓他越發心焦,傷口的灼痛使得他躁動的心情越加煩躁起來,一路尋着到了靈池,迦葉卻不知為何站在那兒,似乎是在等人。
「你可有見到花凜?」離墨一走近迦葉就迫不及待地問着他花凜的蹤跡。
迦葉搖頭,「未曾見到,倒是你,身受重傷為何不靜養着,這般狼狽地就出了來?」
眼前的離墨是他從未見過的狼狽,身上的寢衣皺皺巴巴的,長發也未曾梳理過,顯得有些凌亂,眉目間擔憂之色盡顯,臉色更是慘白地厲害,他細看之下,發現離墨的寢衣上已經隱隱有血跡滲出,應是傷口崩裂了,可離墨卻未曾理會。
「我要找到花凜!」離墨回了一句,就另尋別處去了。
迦葉等他走了之後,才輕聲道:「出來吧,他走了!」
靈池平靜的水面動了動,花凜慢慢自水中站了起來,望向離墨離去的那個方向,眸光閃爍,眼眶還可以看得出來紅腫着。
迦葉嘆了一聲,走到靈池邊上坐下,對花凜說道:「你何須躲着他?感情一事,本座雖不懂得,卻也知道,緣起緣滅皆有定數,你與他還是需要面對面地談一談的,這樣躲着終究不是辦法!」
花凜沉默不語,迦葉繼續說道:「也罷,你眼下怕是聽不進去本座的這些話,不若本座另與你說一件事,想來你是聽得進去的!」
花凜還是沉默着,只是眼睛已經從那個方向收回,轉而望向了迦葉。
「離墨去炎火之境加固封印,以他的身手本不該受傷,但我方才看他,似乎不僅僅是被魔物所傷,應該還有被炎火所灼的傷,魔物的傷好治,但炎火之傷卻不易,他剛才那樣的情況,加上尋你導致的急火攻心,怕是用不了幾日就該被炎火燒得魂飛魄散了吧!」
迦葉說的這番話半真半假,在給花凜說的同時,迦葉心裏也在暗道,自己此番算是打了誑語,亂了原則了,但是為了離墨的劫數所為,便是這樣也算是值得的。
花凜聽到這些話,低下頭去,仍是一言不發,她在揣度迦葉這番話的真假,雖說佛門之人不打誑語,但迦葉與離墨千萬年來的交情,又是同根同源的尊貴之神,要他為了幫離墨而說個小小的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花凜默了一會兒,又靜靜潛進了靈池,迦葉看着又復歸平靜的靈池水面,站起來徑自走了,花凜會去的,他對此毫不懷疑。
花凜的確心神不定,尤其是在想到迦葉說的那炎火造成的傷口的嚴重性,她就更加不安起來,她還記得,離墨曾經與她說過,自記事以來,他經歷過不少的戰事,打壓魔界,降服魔物,封印他們於炎火之境,等等諸事,他從未受過傷,她總覺得他是在騙她,現在與迦葉所說的結合起來,似乎是真的不假。
花凜躲在靈池下面,不理人事的躲着,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她忍不住入夜悄悄潛入離墨寢殿去看他,原先的那張雲床已然不見,離墨也沒有再添置,就這樣隨意躺在軟榻上,即使是夜裏,借着鮫珠的光亮,她還是清楚地看到他燒紅了的面容,額上滿是汗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