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要與他死在一起!
火光獸見離墨停在那處兒,立即朝着他攻來,離墨一邊兒以長劍相抵,尋找破綻進攻,一邊兒極盡防守之勢,依着火光獸的攻勢朝後方移動着。
火光獸的攻擊速度極快,長爪鋒利無比,離墨的速度要更快,畢竟它是龐然大物,又已經被魔性控制了,相較而言,離墨攻守自如,靈活更甚於火光獸,一時間佔了上風,長劍在火光獸的耳朵和眼角處留下深深淺淺不少傷痕。
「呼--呼--」火光獸的鼻孔里噴出灼燙的氣息,一雙異色的眼睛越發散發出危險的信號,因為傷口的逐漸增多,又是在頭上,它顯然因為疼痛而被激怒了,攻勢越加狠戾起來。
「帝君!」就在離墨找准了時機,在火光獸的爪子即將碰到他時,他迅速躍起,長劍豎在手裏,由上而下地攻向火光獸時,不遠的陣眼處似有一縷淡黃色身影飄然而下,火光獸循聲扭頭看過去,卻正看到頭頂朝它攻來的離墨,立時後腿用力朝上躍去,直奔離墨而去。
離墨雖然聽到女子的聲音傳來,稍有分神,但看到火光獸發現了他,朝他攻來時,眼看已經躲閃不及,只得以長劍橫了劍刃相抵,火光獸的利爪襲向離墨,即便是以長劍隔開了他的爪子,可因為火光獸的指鋒太長,還是被劃破了肩胛骨。
「帝君小心!」又是那道女聲,此時已經來到他們附近,火光獸並不把一個女人放在眼裏,仍然是對離墨步步緊逼,趁着離墨受了傷,毒素正麻痹着他的時候,意圖將他殺死。
瑤素硬是闖進了陣法之中,就看到了離墨被一隻身形巨大不知是什麼的怪物攻擊,一時驚懼,才叫了出來。誰曾想她的一聲會使得離墨好不容易尋到的缺口被發現,還導致離墨受了傷。
看到是瑤素,離墨不知為何,心裏五味雜陳。一方面他其實是希望花凜來的,因為這一戰他也意識到這個魔物恐怕沒那麼好對付,也許他一時不敵,自此就命喪在這兒,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是花凜來,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哪怕沒有他護着,以他教會她的那些術法,給她留的那些丹藥,輸給她的那些仙氣,就足夠她不被欺負地活下去了。
好在不是她......
離墨專心應對着火光獸的攻勢,因為剛才的一招兒落空,他現在處境有些危險。步步受制,加上肩頭的傷處正隱隱有酸麻的感覺傳來,他知道也許再過一會兒,他的動作會更加遲緩,再要想拿下這火光獸,恐怕會更加不易。
「嗷--」火光獸見到離墨身上的傷處逐漸增多,攻勢遲緩了不少,它越發激進,幾乎是腳下不停地更換着落腳點,一下一下地都直奔離墨而去。
瑤素想要上前。離墨卻是不耐了,這個女人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來只會壞事兒!於是離墨在再一次擋住了火光獸的攻勢之後,對着還滿含關切準備上前的瑤素冷冷地吼:「滾!」
一個字出口。隨即不待離墨多說,火光獸又已經臨近,他立時提了劍去抵擋,瑤素卻因為他的那個「滾」字,慢慢低下頭去。
還是不行嗎?
即使是她不顧生命危險地追隨他而來,甚至想着以身替他抵擋這怪物的攻勢。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個「滾」字!
既然如此,我若是無法與你生來相愛,那就一起死在這裏吧!
瑤素這樣想着,驀地抬起頭看去,視線追着離墨和火光獸的打鬥蹤跡,找准了差口飛身朝着離墨所在的方位而去,火光獸的注意力被瑤素那一身黃色衣裙吸引走了,離墨趁機將長劍插進了火光獸的心窩。
火光獸痛吟一聲,鋒利的爪子順勢拍向離墨,離墨的長劍還插在火光獸的心頭,便在此時,被火光獸一爪給擊得朝後方跌了下去。
瑤素就在這時自離墨身後扶住了離墨,兩人一同跌了下去。
長劍依勢拔了出去,火光獸的心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因為魔性的流失,它心口的那個傷口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迅速地擴大,漸漸火光獸的整個身體四分五裂,化作一個個巨大的血塊兒從空中掉了下來。
離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扭頭就吐出一口血來,瑤素驚恐不已,慌亂地想給他擦拭,卻被離墨側頭避開,他眉心皺着,抿唇似是在忍耐着身上的痛楚,漫天的血雨在此時才傾盆而下,他一身淺月色的衣袍如今已成了浴血之色。
撐着長劍站起來,離墨連一個眼神兒都沒有給瑤素,一步一步緩慢地朝着陣眼的方位走去。
瑤素看着離墨對待自己的反應,咬了咬牙,餘光瞥到這陣中的佈局,看到一側石壁上正隱隱閃爍着的紅光,心念一動,手中幻化出一支短箭,朝着那紅光射了過去。
「哄」的一聲,火光被射中,緊接着整個陣法晃動起來,石壁開裂,地動山搖,大有山崩地裂之勢。
離墨仿佛感覺不到周圍的崩塌之勢,仍是一步步地朝着陣眼的方向走,瑤素眼看已經毀去了陣法的法器,陣法也已經呈崩壞之勢,卻仍然阻止不了離墨的腳步,他就這樣想要回去見花凜嗎?就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施捨給她?哪怕他渾身是傷行走都是困難,卻還是毫不躲閃地由着那崩裂的石塊擊打在他身上,目不斜視地朝着陣眼走。
外面有眾位仙者以仙力護法,雖然無法阻止陣法崩塌,但卻仍是緩解了裏面的情勢,在看到離墨渾身是血的從陣眼中走出來,眾人心驚不已,「帝君......」
瑤素眼看着離墨已經出去了,怎麼可能甘心把她自己困死在陣法裏面,所以急急跟着出了來。
那些仙者看到隨後出來的瑤素,又看到帝君面色不愉,渾身被血色髒污的衣着與瑤素幾乎沒怎麼弄髒的衣裳一比,就自然以為是帝君護着瑤素,所以才保得瑤素毫髮未損,自己傷成這樣。立時眾位仙者看向瑤素的眼神兒都帶着明了的意味,全都悄悄地打量着,將瑤素當做是君後來看待了。
「陣法崩塌,炎火之境也有了紊亂的趨勢。離墨對着司戰星君吩咐道:「帶她走!」
這個「她」當然是指瑤素了,司戰星君不敢違令,立即不顧瑤素的反應將瑤素扯着走遠了。
剩下的仙人都留在原地,為離墨護法,以仙力凝聚成巨大的網絡。彌補着炎火之境此次遭受的損壞。
炎火之境此次被邪術侵擾,火光獸產生的巨大魔性將它損毀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離墨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着血,卻不得不儘快地補上所有的損壞之處,否則炎火之境的火勢外泄,必將會使得六界都蒙受巨大的損傷。
眾仙在離墨周圍施展着仙力,都覺得被灼熱的火勢壓迫地睜不開眼睛,卻看到盤膝坐在中間的離墨帝君目光凝着,神色冷靜,與平日裏閒散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們都不敢有片刻分神。極盡全力地輔助着離墨,當最後一個缺損補好之時,他們渾身的衣物都被火勢燒得破爛不堪,收手之後,他們顧不得各自都仙力多失,紛紛迎上前查看離墨帝君的情況。
離墨已經撐了太久,到炎火之境修補完成,他的眼前已經是一片黑霧揮散不去了,依着一眾下屬的攙扶,眾人回了去。
司戰星君強制帶着瑤素先回了去。當離墨出現在自己寢宮裏時,就看到瑤素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與紫潯一道兒候在寢宮門前等着他,而司戰星君在看到離墨出現後。就朝着離墨恭敬地行了禮便退下了,紫潯忙跟上前去將離墨扶了進去。
一番梳洗過後,離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問着正低頭收拾着他染血髒衣的紫潯,「這幾日你可有見到花凜?」
紫潯搖頭,忽而想到了什麼。有些支支吾吾地踟躕起來,離墨淡淡看了他一眼,便道:「說吧!」看紫潯那樣子就知道是有什麼情況,這孩子還小,說不了慌,便是這樣子猶豫遲疑。
「小仙是不知道,但是方才招待司戰星君和瑤素仙子時,似乎聽到瑤素仙子說她知道花凜仙子的行蹤......」
「本君知道了!」離墨應了一聲,站起身朝外走去,沒走一步,身上的傷口都足以讓他痛得渾身顫抖,攥着的拳頭隱隱有冷汗盈滿手心,但是他現在顧不得那些,他想要見到花凜,便是在他與火光獸拼死相搏的時候,他想到的還是花凜,想到自己還沒有再爭取一把,若是這樣死了,他連死都不得心安!
瑤素一見到離墨出來,其實她是想要給離墨解釋自己在陣法中那樣做法兒的原因,卻不料離墨對她的解釋毫不在意,等瑤素將自己費心編出來的理由講完了之後,離墨只說了一句話:「你知道花凜在哪兒嗎?帶本君去,此次的事情本君不會追究!」
即使瑤素編的理由再好,離墨都能夠找到千百個罪名來使得她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單憑她在陣法中出手破壞,他就可以給她安上一個謀害帝君的罪名,此罪等同逆天,哪怕瑤素是個上仙,都無力承受其罪責,何況她還不是!
瑤素聞言,暗恨在心,即使到了這樣的時候,離墨的心裏還是花凜,花凜!她瑤素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最後還是不得他的一個眼神兒,一句軟語,讓她怎麼甘心!?
瑤素心想,反正花凜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怕是離墨看了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他既然還想讓自己心傷再傷,她也就隨他所願,於是瑤素就帶着離墨去尋花凜。
花凜此時正被幾個年輕的仙官圍着,你一言我一語,讓她無法尋找由頭離開,坐在幾個年輕男子中間,這樣的情況花凜還是頭一遭碰到,她今日行至此處,就被這幾名仙官叫住了,他們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與離墨的事情,然後就說着什麼對離墨的敬仰,還有早就聽說她的事情等等,說着這樣的話兒,把她硬是留在了這兒閒敘。
她正一面兒強忍着不耐煩回以微笑,就看到原本還談笑着的這幾個仙官突然變了臉色,站起來散了去,竟是給她連招呼都沒有打!
花凜正摸不着頭腦呢,就看到仙官們散去之後,離墨站在不遠處,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的背後,瑤素正掛着得意的笑容,挑釁地望着她這裏。
花凜臉上原本掛着的敷衍的笑容霎時消退下去,落在離墨的眼裏,變成了她對着其他男人能夠微笑以對,對着他卻以沒有半分笑容,這樣的認知多少讓他難受。
更讓他難受的還在後面,花凜冷下了臉,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來,卻在到他身前時,轉了方向,越過他徑自拉走了瑤素,離墨留在原地,暈眩之感頓時襲卷而來,趔趄了一下,扶住了一旁的樹幹,緩了許久,才眸色清明了一些,緩步回了自己的寢宮。
花凜扯着瑤素走出了老遠,才一把甩開了手,轉過身來與瑤素對視,「瑤素,你剛剛得意的嘴臉真讓我感到噁心!」
瑤素笑容不變,回以一句:「花凜,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所以我不介意你說的話難聽一些!」
花凜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好啊!你既然覺得他會回應你的感情,那你就繼續犯賤地往他身上湊吧,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阿離他這樣的男人,對你這樣的女人並不感興趣!」
花凜說的是實話,當初她還是靈池裏的一株蓮時,離墨坐在池邊兒上沒少被那些修煉成人形的花靈們勾引,那些風姿妖嬈更甚瑤素的大有人在,可她們使盡渾身解數,就差把自己都掛在離墨身上了,離墨都沒有對她們有所表示,瑤素又怎麼會入得了離墨的眼呢?
而且她記得當她還是女童的身形時,坐在離墨的懷裏問過他,他的回答是:「他最討厭女人攀附他,依賴他!」
也就巧了,花凜的脾氣從來都是這樣火爆直爽,從來不似那些女人的溫婉妖嬈,反倒被離墨稱作為「上天賜予他的良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