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心尖毒後 第一百八二回現行

    宇文修聞言,未及說話,宇文倩已先皺眉道:「王妃自己都病着,這麼久也不見好轉,如何能照顧父王?若是過了病氣給父王,豈非雪上加霜?還是讓我和你姐夫與崔公公輪班罷,父王與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熟悉了,自然也就願意讓我們靠近了。」

    說完小聲嘀咕:「明明王妃都好些日子不見父王了,怎麼父王還是只肯讓她一個人靠近,才真是奇了怪了!偏偏又什麼都查不到……」說到最後,滿臉的不甘與不忿。

    宇文信充耳不聞,只沉聲道:「母妃是一直病着,但近來病情也日漸好轉了,倒是不怕過了病氣給父王,何況之前一段時間裏,我要顧着母妃那一頭,還要籌備婚事,分身乏術,大哥也是日日早出晚歸,照顧父王得最多的,恰是大姐與大姐夫,可照顧了那麼長的時間,父王的病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還加重了,也沒能與大姐大姐夫熟悉起來……所以,還請大姐不要與母妃爭了,畢竟這也是父王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一席話,說得宇文倩瞬間炸毛了,「你是在怪我和你們姐夫沒有照顧好父王嗎?還是有旁的什麼意思?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坐在睿郡王床前的睿郡王妃忽然冷笑道:「信兒不過只是在就事論事而已,你卻非要往旁的方面想,不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王爺是本宮的夫君,本宮難道會害自己的夫君不成,你休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宇文倩氣得滿臉通紅。

    只是話才起了個頭,已被宇文修沉聲打斷了:「好了姐姐,現在逞這些口舌之快有什麼用,要緊的是父王的身體,前陣子父王的病情不是有所好轉嗎,都是哪位太醫的功勞,又開了些什麼藥?很該儘快把人請來,比着之前的法子,繼續給父王治病才是。」

    簡潯也勸道:「是啊姐姐,我們擔心父王,想來王妃與二叔的心也與我們是一樣的,大家很該齊心協力,共度眼前的難關才是。」

    宇文倩聞言,方悻悻的住了嘴,沒有再說。

    很快太醫便來了,本來他們就查不出睿郡王的病因,前陣子睿郡王的病情有所好轉,也並非他們的功勞,如今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之乎者也』的說了一大通,比照前陣子開的方子又斟酌着開了幾劑功效差不多的方子,便告辭而去了。

    崔公公便忙親自抓藥熬藥去了,宇文修待稍後藥來了,睿郡王妃服侍睿郡王吃下後,便帶着宇文倩和簡潯給睿郡王行了禮,離開了銀安殿。

    一出了銀安殿,到了僻靜的角落,便勾唇笑了起來,笑意卻未抵達眼底:「看來魚兒咬鈎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宇文倩的臉上也再不複方才的不忿與不甘,冷哼道:「誰讓魚餌實在太誘人,他們想吃的還不只是魚餌,更是整個魚塘都沒有其他魚,只有他們存在呢?且等着爬得越高,摔得越痛罷!」

    簡潯沒有說話,只暗暗壞心的想道,睿郡王妃與宇文信經此一事固然不會有好下場,睿郡王被妻兒雙重背叛,甚至差點兒連他的命都要了去,只怕心裏也不會好受,說來他早年可與睿郡王妃是出了名的恩愛,前世更是到她死時,聽說也沒有側妃,對宇文信亦是疼愛看重有加,如果不出意外,宇文信必定能當世子……如今這算不算是前世債,今世還呢?

    接下來幾日,睿郡王妃又開始了日日守在睿郡王床前,睿郡王一飯一茶都由她親自服侍的日子,或許是心中有了念想,知道勝利就在眼前了,她的氣色與精神好了許多,瞧着反倒不像個病人了。

    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劉純馨,終於不必再受她的打罵了,只消待在自己屋裏即可,雖然仍免不得被下人們奚落,一應吃穿用度也被苛扣得連下人的都不如,但於劉純馨來說,能不被打罵,已夠讓她滿足了。

    至於未來,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就這樣過一日算一日罷……

    這日晚間,睿郡王妃服侍睿郡王吃了藥後,便與崔公公道:「讓所有人都退下罷,王爺這兒有本宮服侍即可。」

    「是,娘娘。」崔公公忙應了,去外面將眾服侍之人都屏退了,方折回來道:「娘娘,要奴才去請二爺嗎?」

    睿郡王妃擺手道:「不必,他很快會自己過來的。」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過了明日,她兒子就是世子,未來的王爺了,她定會把新賬老賬都與鬼之子小賤人,還有那些對不起過他們母子,看不起過他們母子的人,都一一討回來的!

    崔公公聞言,便不再多說了,而宇文信稍後也的確獨身一人過來了,給睿郡王妃行過禮後,便沉聲道:「母妃,父王已將藥吃下去了嗎?」

    「嗯。」睿郡王妃點點頭,勾唇無聲的諷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諷刺睿郡王,還是自己,道:「這藥吃下去後,你父王便時日無多了,他到底生你養你一場,最後一段時間,且好生孝順於他,讓他沒有遺憾的走罷,終歸他對不起的只是我,並不是你,他將來要恨,也讓他恨我罷。到了今時今日,我才終於肯承認,當年與他的第一次見面,便是錯,之後費盡心機的將他自唐冰月手中搶過來,更是錯上加錯,這麼多年下來,對他一直真正恨不起來,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細軟,更是大錯特錯,總算如今這場錯誤就要徹底的結束了……」

    父母之間的情愛恩怨,宇文信做兒子的如何好評價,便只默默的聽了,待睿郡王妃終於說完了,方低聲道:「母妃都是為了我,才走上了這條路的,父王將來要恨,自然也該是恨我,與母妃何干,母妃錯就錯在,不該以一腔真心對待父王,錯就錯在不該太執着。」

    母子兩個說了一會兒話,遠遠的看見睿郡王已開始打起瞌睡來,睿郡王妃忙將滿腔的情緒與感慨都壓下了,與宇文信道:「把文房四寶準備好了,再把你父王的印章取來,先辦正事罷,省得夜長夢多。」

    宇文信點頭應了,叫了崔公公去準備,方道:「怕就怕,摺子遞到禮部和宗人府後,會被壓下來,根本到不了御前,如今變着法兒想討好宇文修的官員臣工不知凡幾,只為了能尋個與他搭上話的機會,都什麼法子想得出來,何況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只怕……」

    睿郡王妃忙道:「那我們怎麼辦?除非你父王親自帶了摺子去面聖,請皇上直接批覆,可他如今的身體,怕是沒法兒進宮去,鬼之子與小賤人也絕不可能同意。」

    宇文信沉吟道:「若是父王自己非要進宮去呢?那宇文修自然也就沒法兒攔了,就是宮裏如今是他的地盤兒,萬一他提出要一直陪着父王,事情同樣辦不成,要不,母妃陪父王進宮去罷?到了御前,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也好隨機應變,不過只要父王一力堅持,宇文修又能如何,總不能在御前就無禮無狀罷,所以,只要一直瞞着他您和父王進宮去的目的,到了御前才讓他知道,事情還是大有希望能成的。」

    「那我明兒一早就陪你父王進宮去!」睿郡王妃斷然道:「到了這一步,我們只許勝,決不能敗!」他們也已經敗無可敗,實在敗不起了!

    說完她霍地起身,幾步便走到了睿郡王床前,笑着柔聲道:「王爺是不是困了?我們做一個遊戲好不好,等遊戲做完了,就可以睡了,而且明兒我還要帶你出門去玩兒,你說好不好?」

    睿郡王眼神木木的,只知道點頭:「好。」

    睿郡王妃便將他扶下了床,坐到桌前,在他面前鋪好了一本空白的奏摺,再提筆濺了崔公公磨好的墨遞給他,笑道:「王爺,你還會寫字兒嗎?我念一句,你就寫一句,好不好?」

    說着想了想,叫了宇文信:「信兒,你還是先把要寫的都寫好,我讓你父王照着謄抄一遍罷,也省得事倍功半,白白浪費時間。」

    宇文信一想也是,便上前提起筆,斟酌着寫起來:「皇上容稟:臣年事已高,近來每常覺着力不從心,日薄西山,現特奏請御前,請立世子……臣之嫡次子信,溫良儒雅,品德貴重,深肖臣躬……對上孝順有禮,對下……但請皇上恩准!」

    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寫完後又檢查潤色了好幾遍,方得出了最終的版本,待吹乾了墨後,遞給睿郡王妃。

    睿郡王妃便笑着雙手送到了睿郡王面前,笑道:「王爺,只要你把這上面的字原樣謄抄一遍,我明兒一早就帶你出府去玩兒,回來後還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睿郡王木木的看了一下宇文信寫好的奏摺,片刻後,又是一個點頭:「好。」

    睿郡王妃臉上的緊張便全部被喜悅所取代了,把筆替睿郡王拿好了,道:「那王爺現在就寫罷。」

    睿郡王遂走筆開始寫起來,一開始字還寫得有些歪歪扭扭,下筆也有些晦澀,但很快便寫得與他沒「生病」之前,一般無二了。


    「想不到,那藥竟這般神奇,能侵蝕毀壞一個人的心智,卻不會毀壞了他的一些技能。」睿郡王妃不由笑道,見前面的字的確有些不流暢,便欲讓睿郡王重新寫一份。

    宇文信卻道:「父王久病之人,筆力不比從前本就是理所應當,就得這樣方顯得更真實,母妃還是別畫蛇添足了。」

    又慶幸道,「得虧父王從三歲就開始拿筆,這寫字就跟吃飯喝水一樣,也是他的本能了,既是本能,自然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除非人沒了,否則便絕對改變不了,不然這會兒我們還真是無從下手了,父王的字,尋常人可臨摹不來。」

    睿郡王妃緩緩點頭道:「可不是,若誰能將他的字臨摹得惟妙惟肖,我們也不必這般大費周章了……咦,王爺,寫錯了,這裏,不是『修』,是『信』,信兒的名字你難道也不會寫了……」

    話沒說完,已是臉色大變,忙忙看向了宇文信,難道,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可王爺的反應不像是識破了他們計劃的樣子,便是宇文修宇文倩,也應當至今什麼都不知道才是,不然他們早嚷嚷開了……難道,王爺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惦記着讓宇文修做世子,所以本能的將『信』改成了『修』,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她的信兒?!

    宇文信也已是神色大變。

    忙忙看向了睿郡王的臉,恰好就對上了睿郡王洞悉一切的冷厲目光,連他的整張臉,都因此立時變得冷漠睿智起來,哪還有半分方才木訥茫然的樣子,又哪還有絲毫的頹態與病痛?

    火石電光中,宇文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以為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以為事情正朝着自己期許的那個方向發展,卻不知道,自己早不知何時,便已落入了別人挖的坑裏,只等着最後的時刻,給予自己最致命的一擊,讓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難怪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順利得都讓他隱隱有些不安了,但因為實在太過憋屈,實在覺得自己再忍不下去了,他終究將那點懷疑與不安都壓下了,一如當日他因為幾分見不得光的私心,沒有阻止母妃算計宇文修和簡潯,結果就落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下場……所以他敗得真是一點都不冤,他這般優柔寡斷,他不失敗,誰失敗?

    可到底這個大坑,是父王挖給他跳的,還是父王與宇文修聯手挖給他跳的?父王前些日子的身體是真不好,肉眼就能一眼看出來的那種不好,那至少一開始,父王應當沒有與宇文修聯手,只是在他漸漸好了起來後,才與宇文修聯手的,他們父子,如今倒同心同德了,以往不是每次都鬧得面紅耳赤,父不父,子不子嗎,那這十幾年,他在父王心裏到底算什麼?他是不是怎麼也比不過宇文修了?

    宇文信胡思亂想着,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並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打算,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他方才寫的那一份立世子的摺子還攤在桌子上,他根本就辯無可辯。

    他也沒有害怕得哭泣或是求饒,說自己是多麼的後悔,多麼的自責,求父王千萬原諒自己云云,雖然心知弒父這樣的罪名屬十惡不赦,他這次不止是什麼都失去了,連命都將一併失去!

    睿郡王妃見兒子忽然跪下,心裏猶自欺欺人存着幾分希望的那根弦「砰」地斷了,慘白着臉看向了睿郡王,同樣對上了睿郡王冷厲而洞悉一切的目光。

    有時候,一個眼神便足以將一件很複雜的事情表達清楚了,譬如現在,睿郡王僅僅只用了一個眼神,便讓睿郡王妃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她最好不要妄圖狡辯或是抵賴,因為狡辯與抵賴都是沒用的,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睿郡王妃一個激靈,本來還想扛着不跪,將事情都推到崔公公身上的,在睿郡王冰冷強大的氣場下,也不由自主的跪下了,好半晌,她方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事情都是我做的,與信兒無關,他什麼都不知道……」

    想着方才宇文信的一應言行都是睿郡王妃親眼所見的,忙又改了口:「不,他是知道一點,但他是被我以死相逼逼得做了我的幫凶的,王爺要殺要剮我都絕無半句怨言,誰讓我是咎由自取?可信兒他,到底是王爺的親生骨肉,求王爺能,饒了他這一次……」

    心裏已快到崩潰的邊緣了,不是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們還是功敗垂成了,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啊?!

    「到底是本王的親王骨肉?」睿郡王的神色冷,聲音更冷,對睿郡王妃與宇文信自他病情好轉以來,到底還是殘存了一二分希望的,經過方才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卻是徹底涼透心了:「他為了一己之私,謀害本王性命的時候,可曾當本王是他的親生父親了?這話別人說也就罷了,你這樣一個毒婦,怎麼有臉說出口?你若是跟這個畜生一樣,明知死到臨頭了,還寧折不彎,本王反倒高看你一眼,只可惜……」

    吩咐崔公公:「將大爺大少夫人和縣主大姑爺都請過來罷。」

    崔公公忙應了:「是,王爺。」

    卻行往外退去,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會兒睿郡王妃與宇文信必定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

    睿郡王妃與宇文信這會兒看向崔公公的目光的確很瘮人,若目光能殺人,崔公公必定早死了,尤其是宇文信,簡直後悔得無以復加,他早該知道,沒根的東西是靠不住的,他怎麼能把自己母子的未來和性命都交到一個閹人手上,就因為他握着他的軟肋呢?

    在自己的性命也受到威脅之時,其他人哪怕是自己最親的人性命受到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何況他能抓到崔公公的軟肋,以此威脅他,宇文修自然也能以此反過來利誘他,甚至是也威脅他,他手上那點人,難道能跟宇文修手下那些個上過戰場的親兵相比嗎?果然彼此實力相差太大,連賭神都會向着那個更強的,只是別人賭博輸了,至多輸點財產或是旁的東西出去,他要輸掉的,卻是自己和自己親娘的性命!

    不一時,宇文修簡潯與宇文倩胡嚴先後到了,都是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情的,只消看一眼屋裏的情形,便什麼都明白了。

    宇文倩因忙上前扶了睿郡王:「父王,您沒事兒罷?」

    父王的臉色着實難看得緊,他畢竟大病這麼久,至今未痊癒,可別又氣壞了身子才是……宇文倩這麼多年以來,固然是睿郡王最疼愛的女兒,甚至可以說整個睿郡王府,在睿郡王面前最說得上話的人,就是她了,可這並不代表,睿郡王就不疼宇文信,不尊重睿郡王妃了,他那麼忙,當年宇文信啟蒙,也是他親自啟的,之後實在沒空教他讀書習字了,替他請了先生,也會日日過問他的學業進度,可以說睿郡王打小兒便是對他寄予了厚望的,哪怕之後宇文修越來越有出息了,也沒改變過初衷。

    而對睿郡王妃,睿郡王近年來是不若早前那般尊重了,甚至有時候會公然給她沒臉,可睿郡王妃的地位,從來沒真正受到過威脅,她仍是王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她的日子,也從來沒真正不好過過,不是嗎?

    如今這對母子卻齊齊背叛了他,甚至想要他的命,這樣的打擊,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致命的,任何一個男人也沒法不悲慟與憤怒,畢竟他們不是別人,恰是自己的枕邊人與親生兒子,恰是自己最親的人!

    所以宇文倩一進屋便扶住了睿郡王,就怕他氣痛攻心之下,傷了自己的身體,同時再不加以遮掩憤怒與仇恨的瞪向了地上跪着的睿郡王妃與宇文信。

    倒是宇文修冷靜得近乎冷酷,看向睿郡王道:「如今證據確鑿,事實勝於雄辯,到底該怎麼收場,父王早做決斷罷。」頓了頓,「父王不必考慮我們夫婦的意見和感受,這畢竟是您的家務事,我們夫婦做小輩的,既不會插手,也不會置噱,都是您自己的事。」

    他關心睿郡王的身體,因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更多的,他還是將自己放在一個旁觀者的位子,只會旁觀,不會發表個人的意見,更不會逼着睿郡王一定要怎麼樣怎麼樣,他早說過,他並不想沾染王府的一絲一毫,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他仍是一樣的想法,並不曾改變過。

    「我們怎麼能不插手不置噱?」宇文倩聞言,趕在睿郡王發話之前,近乎尖叫起來:「父王可差點兒沒了命,我們做子女的,怎麼可能不插手不置噱,我現在只恨不能殺了這個女人和這個畜生好嗎!父王,您可萬萬心軟,您若是心軟了,這次是您差點兒沒了性命,下次只怕就是闔府上下幾百口子人齊齊沒命了,難道您還指望一個喪心病狂的毒婦和一個忤逆弒父的畜生,能真正的改過自新嗎?」

    胡嚴見睿郡王的臉色實在難看得緊,忙道:「倩兒,父王自有決斷,你就少說兩句,等父王先冷靜一下罷。」上前扶了睿郡王另一邊手臂,「父王,我扶您坐下罷,崔公公,勞你給父王沏一杯熱茶來。」

    「哎,奴才這就去。」崔公公忙應了,轉身就要出去,卻被睿郡王出聲給叫住了:「不必!」

    然後看向了地上的宇文信,眼裏也沒有什麼波瀾,聲音卻仍冰冷,緩緩道:「本王自問,這些年對你這個兒子,是絕對盡到了為人父者應盡的責任與義務的,本王三子五女里,除了你大姐,小時候就只有你是本王經常抱的,也只有你是本王親自與你啟蒙,親自手把手教你提筆寫字的。就算後來,你大哥越來越出息,從客觀上來說,便比你更適合做世子,何況從主觀上來說,他是原配嫡長子,你是繼室嫡次子,本王也沒想過要讓你取他而代之,本王也暗暗替你想好了前程的,打算等你再讀兩年的書,再歷練兩年,人情世故都更練達些後,便替你謀個既有面子還有里子的官職,你是本王的嫡次子,這點事以本王的本事和聲望,還是不難的。」

    說着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亦連將來本王百年後的事,本王都替你想好了,你大哥襲了爵,照理家產該分大頭,可本王也不能委屈了你,就想着,你大哥得五成,你得四成,你們三弟得一成,你大哥是個有本事的,本王相信他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你大嫂也是個好的,你們三弟是庶出,嫡庶有別,分給他一成家產,本王也算是對得起他了,當然,本王也一樣會替他謀一個前程的。本王自問,這個父親當得已是夠好了,尤其是對你,你卻為了世子之位,不念骨肉父子之情,不顧人倫綱常,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兒子,本王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宇文信早已是滿臉的羞愧與悔痛。

    可不是嗎,父王這麼多年來,是真的疼他,照他方才說的,他也連他的前程與未來都替他籌謀好了,易地而處,他只怕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可他做了什麼,為了一己之私,為了滿足心中的貪慾,為了將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爭到手,竟連謀害自己親生父親的事都做得出來,——哪怕一開始他什麼都不知道,但知道後,他的確選擇了做幫凶,再從幫凶過度成了主謀,直至事情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父王罵他罵得真是一點都沒錯,他就是個畜生,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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