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我下意識的起身將燈點燃了,看到他那張慘白似死了一樣的臉,我嚇壞了。
我連忙跑過去,跪到在他耳邊,慌亂的雙手捧着他的臉頰,急的快哭了,「你沒事吧?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逗你的。」霍寒煜微微睜開眼睛,微微抿嘴唇角,不由的伸手繞過我的脖頸,將我的臉頰靠近他的臉頰,鼻尖險些觸碰。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頓時又是淚眼朦朧,用拳頭輕輕的打着他的胸口。「嚇死我了。」
我本能的想掙扎,可掙扎了一下,發現他的氣力很小。再掙扎就會掙脫開了,我不想掙扎,主動的吻向了他的唇。
好似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他的唇還是那麼軟,好似還是那麼有力量。
我不禁渾身都感覺熱,跪在這裏,捲縮着好生難過,我連忙直起腰,深深的喘息着。看着他那一臉病容,我也忍不住道,「姿勢不好,換一個…;…;」
「艹…;…;」霍寒煜咬了咬牙根,躺在那裏,抬起修長的手臂,猛地拍了下我的頭,「yin蟲上腦啊?什麼狀況不知道。」
「沒有,我…;…;」我被他說的尷尬的漲紅了臉,不禁抽搐着臉部神經。臉頰被虎哥打的腫脹疼痛。好似腫的更大了,一動都會疼。
霍寒煜深吸了口氣息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勉強支持拉着我走到沙發邊,讓我坐下,轉身去冰箱裏取來了冰塊和毛巾,坐到我身邊,麻利的將冰塊用毛巾包裹好,放到我紅腫的臉頰上…;…;
竟然就只是這一個動作,看着他的眼睛,我竟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淚崩的如小溪,沒辦法止住的熱淚一次次又被他的毛巾擦乾。
擦着擦着,他又好像不耐煩了,輕吼道,「你他嗎的能不能不哭了?給小爺憋回去!」
「好吧,我憋回去。」我不禁抿嘴偷笑,明明很溫柔,明明很心疼我流眼淚,表達的方式就是和別人不同。
我像個小女生一樣嘟着嘴委屈的看着他,淚眼汪汪的。歷經滄海浮華,還能有這種少女似得的心情,那種幸福感,只可意會了。
霍寒煜輕笑一聲,笑着丟掉了已經被冰塊和我的淚水染濕的毛巾,將我摟緊進懷裏。「別他嗎的鬧了,我累。」
我一扁嘴,乖巧的依偎着他的身子,擺弄着他身前衣衫的紐扣,偷瞄他疲憊的倒在沙發上用手捏着眉心的鼻樑。那樣子比曾經看着還要好看。
我知道,我已經愛到沒辦法自拔,管不了今後…;…;
霍寒煜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那雙眼睛,盯着面前茶几上的煙盒發呆,幾度想拿起,又好似餘光看到我,又止住了動作。「哎呀,你他嗎的能不能被盯着我,我臉上長花兒了嗎?」
「長了。」我給了他一個白眼嗆聲道。
「嗤…;…;」他輕嗤一聲。不知怎的,眼眶又有些泛紅,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回眸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想說些什麼又打住了。
這欲言又止的狀態。好似藏着說不出為難和痛楚。
又變得安靜了,牆上的鐘表的秒針極速轉動着。
我們相約好了似得,很久都沒人說話,或許我們都明白,開口說多了。就是分別。
這感覺讓人的心很沉,沒辦法甜蜜如昔日。
時間好像過的太快,眨眼間一個時辰過去了,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如果我不是洪金濤的女兒。你還會出現嗎?」
我很想知道,甚至想去幻想,如果不是,他出現後,沒辦法平息這件事,他會怎麼做,還會不會像當初一樣帶我走,更想知道,到底當初帶我走,是不是衝動。是不是愛情,還是說夾雜着他自己的腹黑與陰謀。
「你怎麼是他女兒呢?」霍寒煜笑笑,沒有正視我的問題。
「我小時候被拐賣給婉娘,我爸媽離婚,我媽嫁給了洪金濤。就這樣。」我簡單的回應道。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一直在讓人打聽我的情況嗎?」我又追問道。
「沒。」霍寒煜咬了咬下唇,才回應了這個字。
我勉強笑笑,沒有去拆穿他,他應該也不想我去拆穿,忍不住脫掉了鞋子,仰倒在沙發上,他的腿上。
他忍不住又笑了抬手將手指放到我的脖頸下,撫摸我的臉頰,「頭髮真他嗎的丑,怎麼搞這麼短。」
「你以為你多好看?你還沒頭髮呢,跟個和尚似得。」我嘟嘴兒,裝着生氣猛地爬起身,一把將他的帽子摘了下來,那頭上厚重的紗布。讓我心裏說不出的疼,我不禁伸手去摸了摸,「怎麼能這麼嚴重的。」
「你家開顱放血那麼快就好,你跟煞筆一樣?」霍寒煜不耐煩的將帽子奪了回去,似乎是嫌棄他這樣子醜陋。趕忙戴到頭上,「能不能安靜會兒,不能趕緊滾。」
「我滾…;…;」我狠瞪了他一眼,起身拿出手機到窗邊打通了孫凱的電話,告訴他們我沒事,要他們去照顧下錢明明,他們告訴我,王亮也被送到那間小醫院,我很是欣喜,總算這件事告一段落,又打電話給雨桐,讓她幫忙再照顧婉娘和洛洛一天,明兒才回去。
我知道,下車的時候,霍寒煜跟司機說明兒要見洪金濤。想必是想和我單獨呆一晚上,我也想…;…;
放下電話,我回頭看了一眼霍寒煜,果真又遭遇他的嘲諷。
「跟幾個小孩子玩的挺歡啊,你是不是灑。躲起來好好活着得了。」
「教訓的是。」我扁扁嘴,裝着很乖巧的樣子坐回他身邊,一點兒也不想反駁什麼了。倒再他的肩頭,抱着他的手臂,就想這麼抱一輩子。
「是不是太狠了。把虎哥玩成那樣?」我抿嘴偷笑着問道,儘管知道他是因為我,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想聽他親口說。
「我就這樣,不高興。想怎樣就怎樣。」霍寒煜撇撇嘴,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並不照着我的思路往甜蜜幸福的感覺走,故意拉開某種距離似得。
「知道了,小爺。」我扁扁嘴,並沒有覺得不高興,反倒更想笑了,眼角的餘光瞄到他懷裏的手槍,下意識的問道,「不過小爺你玩槍。好像玩的還挺好…;…;」想到他掏槍的姿勢,單手將手槍麻利的上膛,我不由的和王輝還有馮雪坤對比,好似並不比他們那種人玩的差,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偶爾碰一次槍的那種感覺。甚至不是一朝一夕的,應該是經常碰,又或者經常練習。
「還成吧。」霍寒煜沒有解釋太多,似乎很刻意的將懷裏露出的槍柄用衣服遮擋住了。
「上次在醫院,和你的說的話,是不是刺激到你了,感覺,你不會那麼輕易…;…;」沉靜過後,我又試探着說道。
「沒有啊。」霍寒煜打斷了我的話,「我根本聽不清你說什麼的。」
「那怎麼會突然那樣呢?」我不由自主的追問,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是受了刺激?」
「不舒服難道不正常嗎?」霍寒煜反駁道。
「可是護士說,你情況都已經穩定了啊。」
「醫生的話你也相信,他們巴不得我趕緊出院。」霍寒煜稍顯不耐煩,聲音更加疲憊了,輕輕推開了我,深深的喘息着,似乎又有些頭痛。
「我和陳家豪那個錄像帶,你到底是怎麼拿到的,還有…;…;」
「我想靜靜!」霍寒煜低吼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敢再追問任何了。
想到曾經那些疑惑和不解,我也沒有提起,似乎跟他提,問他對於我們來說,都可能成為冰破的導火索。
我們的感情,可以說很深,但也可以說隨時都會散去,敏感的話題,不能在提起,單單只是這一點,都讓我有種不安和恐懼,就這樣,挺好了。
就當我已經滿足現狀,不想提起任何的時候,他竟忽然開口了。
「孩子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