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牧場,草色清新,紫花錦簇。
草叢間,鳥兒們或憩息,或覓食,神態悠閒自在。
為了躲避採訪,丁文喚上吳輝來到這兒。
拍賣會剛剛結束,吳輝匆匆上門來,牽強的笑容掩不住一絲冷峻,故信步於這片青草地,吳輝仍緊鎖眉頭。
從鷹巢分部傳來的消息,因密藏而引起諸多密宗教派暗中紛爭,即使身為一支精英特種部隊也難免受到影響。令鷹巢高層不解的是,密藏的消息從何途徑泄漏出去,這才是隨將軍他們倍感頭疼的事情,因為這事除了丁文與有限數名高級軍官外,外界絕對獲取任何蛛絲螞跡。
信仰問題非常複雜,那十枚高僧舍利,而且其中那枚「人玉」是傳說中佛骨舍利,各方風聞而動,現在不僅密宗各教派,連顯宗諸派、道派全真龍門也牽涉進來,寧市此時形勢暗流波涌,已影響到安定穩定的局面,這可不是高層所不願見到的,因此協會正介入協調各方。
「隨將軍什麼打算?」儘管桑家塢相隔青省數千里,這事通過吳輝的嘴裏反饋至丁文這邊,顯然鷹巢方面不是無的放矢,丁文聽了吳輝簡要敘說後隨口問問。
「鷹巢希望丁先生出面勸說謝女士,其中做為掘藏師的謝女士如今也身不由己,前天藏南寧瑪宗祖寺已經來人,聲稱獨擁這份密藏,恐怕協會出面也很難調協,而且多方均對崑崙死亡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都想從謝女士和邱姑娘口中套出其中的秘密。」吳輝的眉頭越擰越緊,長長嘆出一口氣,又說這若是「西北蒼狼」那班歹徒團伙倒簡單,給予堅決肅清就是。
「我不會出面勸說的。」丁文一則不想蹚這趟渾水,自己沒有這份德重;二則一雙兒女的彌月將至。沒有承擔小玉分娩時做為丈夫應守候在側的責任,此次無論如何不能再次錯失,所以斷然拒絕了。至於有人想探索崑崙死亡谷。倘若不怕死的話,任由他們去好了。
「丁先生。這事怕是會影響到桑家塢」
「哼,桑家塢他們惹不起!」丁文臉色一冷,在桑家塢這個一畝三分地上,誰若想變成京城的某某少樣子,任他們儘管放馬過來。
「丁先生,在你們失蹤的那些期間,崑崙的天空出現兩次奇特氣象。一次發生在晌午。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風起雲湧,層層雲團最後凝縮成一顆巨大眼珠,奇象大約持續約一分鐘,有人驚呼『天眼』出現;另一次發生在清晨。同樣晴朗的天空,忽然雲蒸霞蔚,火燒雲把崑崙諸多雪峰染得一片紅,爾後一道道從布喀達板頂峰向四方映射而去,這次『霞光化虹』奇象持續約三分鐘。」吳輝說着隨身拿出幾張照片遞了過來。
丁文一看。照片更直觀些,奇象果如吳輝所描繪的那樣。
「丁先生有所不知。其實歷史上崑崙也曾多次出現類似奇象,不過都被封建統治者們編撰得離譜,也許記載與事實相差很遠。我對密宗各派略有涉獵,由於此次崑崙山相隔不久即出現兩次奇象。一些教派仍有古籍可查、仍有跡象可循,因此有人會無端懷疑無名山果、蟻酒,甚至包括今日拍賣『夢的家園』,這些都跟崑崙山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丁文的目光從照片挪開,瞟了吳輝一下,吳輝這話明顯在試探,簡直是扯談,也許該讓瓊瓊回來了。世上無多事,庸人自擾之,獵奇心、佔有欲讓「智狼」近百之眾付出生命與自由的代價,因為死亡谷根本就是人類的生命禁區。
夏蟬不可言冰,這座在1億多年前因大陸板塊擠壓而隆起高山,其神秘豈是這些人可深知?《海內西經》有云:「崑崙之虛,在西北,帝之下都。崑崙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而有九井,以玉為檻。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
也許崑崙山上沒有傳說中的神衹,但丁文至今尚弄不清那圓形廣場下的凶物為何物?
吳輝見丁文沉吟不語,以為說動了丁文,繼續說道:「丁先生,既然『女媧計劃』即將實施,而且丁先生也曾承諾過,為崑崙飛鷹大隊培育出幾個特殊的隊員,因此不管是鷹巢首長還是一般戰士,莫不翹首以盼丁先生施出援手,儘管丁先生沒有這種義務。但對於我個人而言,我的心愿絕不能讓守護雪域高原戰友們的血白流,我肯請丁先生了!」
「你不懂。」丁文抬頭望向碧波中的筆架島,暗暗感嘆,當年媽祖拋山填海以鎮孽龍,給海濱百姓帶來安寧,丁文的能力不及其萬一,在地獄之門裏尚且步步驚魂,還不知不覺間中了巫蠱,所以想要再度取得琥珀異物恐怕難上加難。吳輝聽後咬了咬牙關,攥緊雙拳,陷入了沉思。
「其實單就密藏的問題說來簡單,那些潛修密宗典籍的大師們,若沒有解決這樣紛爭的大智慧,那又何必去領悟先賢們遺留下來的神思巨著呢?」丁文終是沒有答應,說完後就走。
順路來到養殖場的場部大樓,看望一個多月未見的鮑所長。在樓下恰好碰見桑良的媳婦,她和小正的媳婦現在接替虞姨崗位,正一里一外忙乎。說是鮑師傅帶人去珠貝種珠室里,桑良的媳婦指了指筆架島方向,丁文只好掏出手機。
「丁師弟你忒不地道,把我擱在這裏,自己卻帶着我那位女徒弟逍遙快活去了。一句話,黑色的細石珠十萬粒,否則我跟你沒完。」鮑所長插科帶諢地囔着,其主要目的在於索取洪荒青石珠。
「沒問題,後天是我的兩個小祖宗彌月,你可得要來,我準備好上好的青紅酒招待哦。」丁文與鮑所長聊了一會兒,從鮑所長反映來看,老珠貝在養殖池裏適應了十多天的當地水文,居然又發了第二春。五天前進行試種實驗,比較的結果是種植細石珠的老珠貝生理狀態出奇地好,殼面的光澤度越見光亮。
能不好麼?受洪荒青石浸泡過的泉水。能夠讓枯木逢春、花開不敗,況且把洪荒石粒種植於珠貝內。青木戒的力量是一股說不清、道不名的生之力量。即是自己還未弄清其中的真諦。丁文掛斷通話後,沿着養殖場的堤壩,徐徐且行。
碧波微起,吻着堤壩外的岩石。偶來一場颱風改變了人生軌跡,假如沒有這場曲折,丁文還是那位快樂的養殖戶,每天都為魚兒們的超進度生長而高興。為點數一沓沓的紙幣而興奮,也許簡單本身就是一種快樂。
兩天後,一雙兒女彌月之慶擺席於「畲鄉村落」,原本父母計劃要大操大辦。但丁文決意一切化繁從簡。不過身為外公外婆的老章頭和虞姨,按照習俗只要添置搖藍、鈴鐺手鐲子、玩具、一些小孩衣物,以及寓意健康長大的長生鎖等等,可兩人這一花費就是一百多萬元,出手大方得讓鄉親們咂舌。
這場宴席簡而不陋。菜式雖是畲家傳統菜系,可蟻酒與青藤之果上席,鄉親們總算親口嘗到聞名多時的無名山果。三奶奶卯着乾癟的嘴,卻嚼得青藤之果切片有滋有味,散席後和李奶奶各自包了兩個紅包。紅包纏着五色的細線。
「大頭啊,這紅包給兩個小人兒,丁文們以後長來往。」
這是鄉村的一種習俗,纏着五色細線表示下一輩也要彼此密切來往,象細線一樣從不間斷,所以這樣的紅包不能退還,連許奶奶的纏線紅包丁文照收不誤。由於這場宴席免禮,象冰棍女、鮑所長、泡泡等朋友們,送來扎堆的兒童用品用具。泡泡見狀厚顏說,你家用不完的話,可以分些過來。
從這些扎堆的東西,母親從中揀出三個錦包。錦包的緞綿顏色、外繪圖案以及使用的線等各不相同,乍看很象唐卡圖案,丁文帶着疑惑拆開錦包。一個錦包抽出錦幅毯畫,繪着吉祥諸天的景象,是塊鎮邪圖;一個錦包有兩套手足鐲子與項圈,金燦燦的鐲子和項圈綴有七寶,上面鉻有藏文;最後一個錦包有兩個紫檀小木盒,木盒裏居然是眼熟的兩顆舍利子!
「這個謝杏芳搞什麼鬼?舍利子乃密宗重物,豈可隨意饋贈?」丁文捧着這個燙手山竽,身邊的父母親、小玉等人的臉色均不善,因為在他們眼裏,這分明是骨頭狀的東西,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有人竟然送來這個東西!丁文只好支聲,這是兩顆舍利子,這個禮物丁文不能要。
即便沒有見識的人,聽說這是舍利子,父母親等人的神情從恚怒轉化為詫異與意外。雖然這不是佛祖的真身舍利,但一代高僧的舍利也是彌足珍貴的,那到底是誰送來這個東西呢?家裏人似乎模糊猜測到,丁文上回西行絕非嘴說上說的那麼簡單。知道內情最多的父親欲言欲止,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母親等人,免得她們擔心。
「阿哥,那你得趕緊把舍利子送回去,免得」小玉語猶未盡,摟了摟懷中酣睡的女兒,實不願這樣奇特東西擾破了家裏的平靜。父母親估計也懷着同樣心思,只是他們回憶不出這三樣東西到底怎麼收來的、是誰送來的?畢竟桑家塢近日來遊客數量暴增,但丁文不得不精心去察看。
丁文把三個錦包全收起,當日交給了吳輝,並問你怎麼想的?吳輝接過錦包時笑兮兮說:「丁先生,我馬上趕回青省,不過有人傳言您是位大掘藏師,而且相信不久後您還會前往,那丁文們在青省再會,到時可記得多捎點蟻酒來。」
這哪來的謠傳,怎麼覺得莫名其妙被拖下水哩?目送吳輝登上了車離開,丁文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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