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中,李三俗睜開雙目,他精神有些不太好,畢竟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甚至連日子也不清楚。整日能做的,就只是恢復功力,但直到現在,李三俗的功力還未完全恢復。
或許是因為環境不好的緣故,他身體內竟然慢慢出現了隱疾,如果快速恢復功力,以後怕是要落下病根。
畢竟是肉體凡胎,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度日,或許用不了多久,便會讓人發瘋甚至疾病纏身。
時間在這裏似乎靜止了,他每次睜開眼睛,能看的就是門口的飯菜,但送飯的人他徹底沒見到。
他開始迷糊起來了,甚至連腦子都有些混沌了。
迷迷糊糊的,好似有人搬動他的身體,他的眼皮很重,很瞌睡,顯然並不是正常的睡覺。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又好似過了很長的時間,渾身暖洋洋的,應該是陽光照在身上,他掙扎着起來,眼前有些微弱的光,頭上好像綁着東西,遮住了眼睛,他就要用手去摘掉。
「想變成瞎子就摘了!」
聲音從身邊傳來,李三俗驚了一跳:「誰!」
那聲音繼續:「你在地牢裏面呆了大半個月,一直不見天日,現在突然見陽光,會傷眼睛!」
李三俗哦了聲,原來是帶了眼罩,他突然一愣,身邊這人,聽聲音應該是個老婆婆,但她說的話……
「原來我在地牢已經大半個月了……莫非我已經從地牢出來了!」李三俗心中大驚,李頭陀將他關在地牢,難不成還會好心的放出來了?絕對不會,李三俗心思轉動着,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那婆婆淡淡道:「你先起來,拉着,我們先離開賀蘭山!」
李三俗趕緊應聲,伸出手去,一個東西遞了過來,他一把抓住。
前面人開始走了,他往前一步,突然嗅了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個,前輩,你是如何把我救出來了!」李三俗問道。
「那麼多話幹什麼!」婆婆冷冷道。
李三俗心中更是好奇,他一直跟着人走,但那股味道卻讓他心中實在是有些痒痒。
二人走路並不快,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前面的人停了下來,李三俗發覺眼前的光也暗了下來。
「取掉吧!」
李三俗早就想拿開了,他趕緊取了眼罩,發現已經到了傍晚,太陽已經落山了,不過這都不是他關心的。
他第一時間打量着眼前的人,清瘦的背影,一身紅衫,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手中拿着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原來之前抓的是紅傘啊。
李三俗側了側頭,想要從對方斗笠紗巾的縫隙之中看到模樣,只不過對方遮得太嚴實了,他根本看不到,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試探着詢問:「那個……前輩,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日月天的姑娘啊!」
婆婆立在原地,因為看不見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李三俗滿臉希翼。想要聽到自己猜想的答案。
似乎過了許久,婆婆淡淡道:「自然識得!」
李三俗大喜,等待着後面的話。
婆婆轉身,隨口道:「她是我孫女,我為何不知!」
李三俗心頭一跳,隨即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人,腦子徹底轉不過彎兒了。
日月天的奶奶?那豈不是說……
「你是經天日月!」李三俗驚聲道。
「有問題?」婆婆道。
李三俗趕緊搖頭,他是真的太驚訝了,上次青衫祭酒問日月天的時候,日月天說經天日月死了,而且聽說經天日月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現在想想,能將他從地牢之中救出來的,除了這樣的人物,又能是誰呢。
他當時就覺得日月天在撒謊,現在看來,果然日月天是害怕青衫祭酒糾纏經天日月,這才是說其已經死亡了。
「奶奶,不知道日月天沒事吧!」日月天當初受傷很重,雖說已經回去了,但他終究是不知道。
「你叫我什麼?」婆婆道。
李三俗啊的一聲,隨即打着哈哈:「那個您年紀大了,為了咱能親近一點,還是叫奶奶好,前輩太生分了。」
經天日月透過紗巾,定定的看着李三俗,隨即撇過腦袋,淡淡道:「去尋點吃的!還有,把你自己收拾一下。」
李三俗哎了聲,她對經天日月的身份倒是沒有懷疑,這的確是個老婆婆沒錯了,聲音如此,手也能看得出來,而且經天日月能來,想必就是日月天拜託的。
他心中歡喜,之前的鬱悶早就煙消雲散了,不消片刻就打來了兔子,生了火,剛好尋到了水,把自己清洗了一下,隨即烤了點肉。
「嘿,奶奶,不知道日月天怎麼給您提起我的!」李三俗笑着問道。
經天日月許久未答,李三俗又是催了一句,顯然他知道這位是日月天的奶奶之後,倒是想要說話套近乎。
「是不是說我這個人很不錯,還請奶奶你出手相救啊!」李三俗厚着臉皮自問自答。
經天日月哼了聲,淡淡道:「她說有個不長腦子的小子被困在賀蘭山,求我老婆子救一番,算是報恩!」
李三俗頓時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不過他在日月天的事情上,卻也是個厚臉皮,當即笑道:「奶奶你不知道,我和日月天啊,關係非凡呢!」
「嗯?怎麼個非凡法兒?」經天日月好似來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
李三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挑着兔子,誇誇着將兩人認識的經過說了一番,其中便有荊山彈琴,雪山共難,以及這一次的華山之行。那是說了個天昏地暗,唾沫橫飛。
「奶奶你說我們這算什麼?」
李三俗湊近了一點。
「算什麼?」
李三俗來了精神,一擼袖子,美美的拍着大腿道:「嘿,那自然是患難與共,之後,見真情啊,我和日月天你說是不是緣分深的很,老天爺都一直在給我們兩個給機會!」
李三俗說完滿臉期待的看着經天日月,在他想像之中,接下來經天日月肯定會點點頭,說一句:年輕人很有覺悟!
可惜還沒等他從幻想中出來,經天日月一巴掌就扇了過來,淡淡道:「烤你的兔子!」
李三俗摸着疼痛的肩膀,齜牙咧嘴的,小聲喃喃道:「媽的,難怪青衫祭酒說日月天像她奶奶,這脾氣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