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
白風口!
黑漆漆的堂!
幾道身影立着,唯獨李若閒跪在地上。低着頭,看不出任何神情,倒是李頭陀,滿臉的驚訝與悲憤。
那帶面具的老頭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
「呵,孫女!」他嗤笑一聲,盯着兩人不語。
「主人,是若閒的錯,還希望主人能開恩。」李頭陀顫聲說道。
那老頭擺了擺手:「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再說,那叫洛酒酒的女子是若閒的女兒,她自己怕是不知道,以後知道了,說不準,也是我們一大幫手。」
李頭陀連聲說是,接着道:「照若閒所言,洛酒酒現在是妙音坊坊主,她之所以殺蕭山,全是琴弦這個女人教唆。不過,這妙音坊只是一個小門派,怎麼功夫……」
他後面的話未說出來,但也表明了意思。
那老頭並未回答,只是淡淡道:「李三俗關好了嗎?」
「妥當了。」李頭陀趕緊回答。
「行了,你們把風聲放出去,等過段時間肯定會有人來救他。我最近都會呆在此地。」老頭道。
李頭陀心驚,急忙回答:「主人放心,我不會讓人將李三俗救走的。」
老頭瞥了眼李頭陀幾人:「如果那人真來了,就憑你們,根本擋不住。」
「您是說洛酒酒還會來?」李頭陀小心詢問。
「不是她。」老頭起身:「按我說的辦就行了。」
「是!」李頭陀幾人趕緊低頭。
此處陰暗潮濕,不見天日,顯然是一處人工開鑿的地牢。
地牢內部,一人狼狽的趴在地上,他的四肢被手臂粗的鏈子鎖着,地上放着一碗飯。
這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鐵鏈的聲音慢慢想起了,隨即地上趴着的人也動彈了一下,又過了會,他終於爬了起來。
這不是李三俗,又是誰呢。
他看着身上的鏈子,愣了片刻,隨即一臉無奈。
洛酒酒是離去了,可惜的是他被留下了。
而且為了給洛酒酒療傷,他基本上把全身的真氣全都給了洛酒酒。
現在的他,怕也只是和個普通人一樣了,不過以後慢慢練功,恢復功力,倒也不難。
可惜的是現在被這鎖鏈鎖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
倒是這李頭陀是抓他而非殺他,這倒是讓李三俗覺得奇怪。
「莫非是為了對付洛酒酒?」李三俗暗自猜測,隨即搖搖頭否定了。洛酒酒現在連他都不認識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那個老傢伙,他救了於海霸,於海霸是為了對付聖門。而李頭陀反了聖門,基本上也是站在聖門對面。這兩波人都是同一個目的,背後也有同一個人。
想想真是恐怖的人。
李三俗搖搖頭:「我現在自身難保,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作甚。」
他端起門口已經涼了的飯菜,狼吞虎咽的吃掉,隨即開始慢慢練功。
這地牢之中看不見太陽,隔幾步有暗光,因此也不知道時間。李三俗樂得清淨,一點點恢復功力。
賀蘭山口,一道消瘦的身影立着,她一身血紅長衣,頭戴斗笠遮面,看其走路姿勢,應該是個老婆婆。她走得很慢,清風吹過,吹動着她的外紗衣,更為扎眼的,是她手中的那把赤紅色雨傘。
雨傘收着,並未打開,她走動着,雨傘就立在身側。
她走進了賀蘭山,一個人,對了,還有一把傘。
一把紅色的傘!
山中靜的很,路有點難走,她的速度一點也沒減緩甚至加快,她邁出的步子,就好似量好的。
天慢慢的暗了,突然吹起了狂風,烏雲壓了過來,悶的人心發慌。
周圍突然有了黑影,但她的步子依舊沒有絲毫停頓,就好似沒有看到。
天好像要下雨了,林中的氣氛有些不對了,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一頭野豹在遠處看到了這赤紅色的身影,片刻後,吼了聲,嗚咽着轉頭跑掉了。
她上了那座山,山不是最高的,卻是最險的。
隨即一直立着,一動不動。
像個雕塑。
這般等待沒有持續多久,遠遠的,一道黑影慢慢走來,很快就上了山峰,落在了她五六十米之外。
正是李頭陀的主子。依舊是帶着面具。他的眼睛落在對方的紅傘上。
二人遙遙對望,一直沒有開口。
等了很久,那老頭率先開口道:「快五十年沒見了!」
「師妹,你可還好。」
「尚好!」那老婆婆回了句。
「可師兄我不好啊!」老頭笑了聲,好似很無奈,接着道:「你知道我要什麼。」
他話音剛落,老婆婆丟出一物,飛向老頭。
速度很慢,也很輕,但那老頭卻雙手去接。
是一個瓷瓶,他打開一聞,眼中流露出喜色。
「嘿,師妹的性格果然一直變,成,最後一個要求,不知道這麼些年,師妹的功夫到了什麼程度。」他聲音中夾雜着些許情緒,顯然不想對方如此離去。
老婆婆不語,老頭兒也不着急,兩人一直等着。
突然,老婆婆鬆開了手中的紅傘,腳尖踢了下,紅傘慢慢撐開,好似一朵正在綻放的紅花。
她單手一指,指尖紅光閃過,仔細看,便是一朵花瓣。
花瓣消失,歸於死寂,紅傘已經合上,立在她的身側,好似剛才那瞬間沒有發生。
但,老頭兒的眼神,在那花瓣飄出的瞬間,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道閃電划過天空,轟隆隆的雷聲出現,好似要將這天劈開。
老婆婆轉身,朝着山下走去幾步,又頓了下,淡淡道:「記得人!你知道我脾氣!」
「放心,師妹你倒是變得婆婆媽媽了」老頭兒訕笑道。
老婆婆繼續往山下走,身影漸漸消失了。老頭兒也離去了,這地方,徹底安靜了。
只有天空那黑黑的雲才讓人心驚。
忽地人影出現,李頭陀氣有些急,方才的畫面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急忙奔到另一座小山旁,來來回回尋了許久,眼神盯着某處,猛得一縮,到吸了一口冷氣。
那地方,一個洞口很不起眼,但這個洞口,卻從山的一側,穿透到另一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