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楊教主。」陸崖道:「你不要殺江虎,去重建你的白蓮教,江虎也不殺你,你走吧。」
江虎還要動手,「這怎麼行,他……」
陸崖把手一擺,攔在二人中間,道:「是非功過實在難說的很,楊教主做的是對是錯……我無法知道未來的事,但是這次是太傅和你爹錯投了敵營,冼蒼山是什麼人,你不是不清楚,跟着他絕對沒有好下場。楊教主,你走吧,不日張珪就會帶大兵前來,冼蒼山和亦攝斯臉真活不了多久。」
江虎大驚,「什麼?張珪還沒死?冼蒼山說他已經被炮炸死了,五千精兵全軍覆沒……」
「他的話怎麼能信?」陸崖道:「亦攝斯臉真把士兵煉成魔人的事也瞞不了多久了,忽必烈這次絕對不會姑息養奸。江弟,你我交情匪淺,我只想奉勸你不要為虎作倀,另外張伯伯和江叔叔走的是一條不歸之路,你應該速勸他們回頭。」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朝廷的說客?」江虎皺着眉頭道:「我們江家對大宋忠心耿耿,皇帝到哪裏,我們自然到哪裏,如今他已經準備和朝廷決一死戰,又得了冼蒼山和亦攝斯臉真兩個得力的幫手,何愁大事不定?倒是我勸你應該趁此機會重回義軍,助我們一臂之力。」
「呸!」楊欽虎聽不下去了,怒道:「他分明是受制於人,卻說什麼得了那兩個幫手?你們也真是糊塗。既然陸崖在這裏,我也殺不了你,楊欽虎告辭了!」
「慢着!」楊欽虎剛剛轉身要走,江虎又把他攔住,「你是一定要反了?」
「怎麼?就憑你想抓我回去?」楊欽虎對江虎根本不屑一顧,在忠義島論武功除了江鉦就屬他楊欽虎最高,如何能把江虎放在眼裏?手中大劍一舉,對着江虎斜斜地劈過來。
江虎心中着慌,想不到楊欽虎說動手便動手。之前交手,江虎尚有一挑狼牙棒當作兵器,早被楊欽虎打飛,現在可是手無寸鐵。口中說是要攔下楊欽虎,但實力卻不濟,無奈之下趕緊躲在陸崖身後,急忙喊道:「陸大哥,幫我拿下他。」
陸崖卻因為尹蘭離去,心中難過,再加上楊欽虎這次並未有過錯,他本不願意幫忙,但江虎畢竟於自己有情有義,他如今有難。又怎麼能袖手旁觀?眼見大劍掛風而來,陸崖淡淡一笑,手臂猛地劃了個圈子,後發先至,竟用手把寶劍從上方捏住。楊欽虎這一劍本來是使得狠了,正在懊悔,可發出去的可無法輕易收回,不料陸崖居然徒手捏住劍身,毫不費力。
在江虎看來,倒更像是寶劍被陸崖輕輕提在手中,而楊欽虎拼命去奪。
陸崖面無表情地說道:「楊教主。我請你放過江虎。」
楊欽虎冷冷地「哼!」了一聲,還不等說話,陸崖手指一搓,噹啷一聲,寶劍斷為兩截,楊欽虎大驚失色。雖說已經知道陸崖的武功如今是獨步天下,但卻想不到已經精盡到這種地步,自己和他比差得太多。此時他還哪能有半分忤逆之意,鼻子眼裏「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也就算是給自己出氣了。
他把寶劍往地上一丟,瞪了眼江虎,轉身出了樹林。
陸崖待他走遠,回頭看了看江虎,欲言又止,他知道江虎不是壞人,但他現在跟從冼蒼山,張珪一旦攻到,自己和江虎搞不好就要兵戎相見。到時候要怎麼對待昔日的好友?他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最後只是說了句:「好自為之。」說完跳上一棵大樹,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江虎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陸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陸崖複雜的心情,但有一件事他清楚得很,那就是張珪不日就要率大兵殺到,到時候定然是一場慘烈的惡戰,大宋的存亡在此一舉,若擊潰張珪的先頭部隊,復興大宋便指日可待。他也沒心情多去思考陸崖的話,箭步如飛趕奔蘇州大營,要把這個消息通知江鉦和張世傑,好早做防範。
等江虎到了中軍將張珪去搬兵之事一說,忠義島的幾位首腦人物都是心驚膽顫,須知當年崖山海戰之時,以江鉦的武功都接不了張珪三招,如今十年過去了,張珪年富力強,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江鉦拍着桌角,吼道:「那個王八羔子來了又能如何?大不了與他同歸於盡,我這些年的武功可也不是白練的。」話雖如此說,但他那拍在桌角上的手,卻是微微發顫,也不知道是驚恐還是氣憤。
張世傑站在趙昺旁邊,見江鉦暴跳如雷,忍不住說道:「江鉦,張珪那小兒的厲害你我都清楚,不用逞能,我看還是和那個冼蒼山商議一下。畢竟我們現在勢單力孤……」
「不必!」江鉦將手一擺,打斷道:「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正好得報,他若來了,憑藉我的魔功護體,還怕他不成?」
張世傑與江鉦素來不和,只不過如今為了同一個目標都投靠了冼蒼山,聽江鉦的意思似乎是要親自與張珪一搏,雖說他是魔人,但就實力來講,未必能敵得過對手,張世傑也知道自己勸不了他,便對趙昺道:「皇上,你看……」
趙昺經過這兩日之事,早已經變得麻木不仁,自己不願意做皇上,卻偏偏又被推上了這個位置,再加上親眼看到那麼多忠義島的兄弟慘死,又被冼蒼山威逼,他的心裏恍恍若驚,死灰一片,聽張世傑叫自己,只愣愣地說:「一切全憑太傅安排。」
雖然這是張世傑在忠義島時聽趙昺對他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那時還不以為意,但此刻聽來卻極為刺耳,這也怪自己將朝政把持太嚴,雖是好心,卻將趙昺培養成了一個唯命是從的窩囊廢,可這有能怪誰呢?「皇上,現在是最需要你拿個主意的時候,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趙昺麻木地抬起頭。看了看張世傑,慘澹一笑,「哼,從小到大。都是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幾時自己做得了主?現在好了,還政了,可是朝廷呢?忠義島呢?到現在連太傅也做不得主,還要去和什麼冼蒼山商量?他是大宋的什麼人?是個匪類。我們卻要聽他的話,這算個什麼朝廷?我算什麼皇上?大宋啊……哎。」趙昺一邊說着,一邊搖頭嘆氣。
一番話說得張世傑面紅耳赤,不知如何回答。
反倒是江鉦正色道:「皇上,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之後方能稱霸春秋。如今這點小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冼蒼山只不過是我們的一顆棋子,等陛下重登大寶之時,君臨天下,他冼蒼山又能如何?是生是死,都是皇上的一句話。」
「是嗎?」帳外冼蒼山咳嗽一聲。尖聲尖氣地問道。
帳內幾人均嚇了一跳,趕緊閉口不言,冼蒼山邁步而入,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將眾人環顧一遍,接着走到趙昺面前冷笑道:「皇上,這個江鉦就是個奸臣,我一心一意地要保大宋。連忽必烈給我的封疆大吏我都不做了,怎麼你君臨天下之後還要殺我?這可真應了那句話,狡兔死,走狗烹,老子不是走狗,當然不能給你烹。要烹就烹了這三個王八蛋!」說着對着張世傑等人連連點指,十分無禮。
在場之人皆敢怒不敢言,均想:寄人籬下的滋味果然不太好受。
這時亦攝斯連真走了進來,笑道:「冼老弟,怎麼能這麼和皇上講話呢?將來天下一統。唯有皇上才能一呼百應,有皇上在,天下的漢人才能齊心協力保我們大宋嘛。是不是啊?」
冼蒼山奸笑兩聲,「嘻嘻,是,有他在才能叫大宋,沒他在就叫……愛他媽叫什麼叫什麼啦,哈哈。全聽國師的。」這麼一說儼然是不把趙昺和張世傑等人放在眼裏,而是一切全聽從亦攝斯連真的安排。
張世傑心中惱怒,現在他是知道什麼叫做小人得志了,正是冼蒼山那一副嘴臉,聽他對趙昺和大宋一陣奚落,忍不住正色道:「說的對,皇上還在,大宋也就在,身為一個宋人就應該披肝瀝膽,忠心不二,否則朝三暮四,心懷不軌,豈不成了豬狗不如之輩?」
冼蒼山雖為人卑劣,又是水寇出身,但他在群盜之中是做軍師的,可不似于越海那樣目不識丁的老粗,張世傑話裏有話他如何能聽不懂,聞言大怒道:「姓張的,別以為你讀過幾年書,就可以在這拐着彎的罵人。我哪裏說過我有異心了?到時候衝鋒陷陣的還不是要靠我?就你們幾個的武功有誰能是張珪的對手?我可是名副其實的蒙古第一勇士……」
江鉦哈哈大笑:「你?恐怕不是吧?據我所知,比武大會上,陸崖和飛鷹哪一個都比你的武功要高,雖然飛鷹死了,但陸崖卻還在。張珪當時臨陣退出,也未必就不是你的對手,蒙古第一勇士?哈哈,可笑。」說罷又是仰頭大笑。
冼蒼山鏘啷一聲抽出八王劍,寒光一閃,江鉦的鬍子便已經被削掉一大片,一愣神的工夫,冼蒼山已經還劍入鞘,「飛鷹的胳膊是我斬斷的,他腦後一掌是國師打的,我手中的八王劍是天下最強的兵器,張珪的子母飛鏈刀,我輕易就能砍斷,陸崖雖然學了《聖書》上的武功,難道能擋得住我的快劍?」
冼蒼山這一劍的確驚到江鉦,他不得不承認,冼蒼山的劍法詭異莫測,再加上八王劍之利,倒不能不說他是一個絕頂的高手。可若是承認冼蒼山天下第一,又心有不甘,冷哼一聲,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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