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宇睡了?」
「睡了,這小子不認生,很快就和大伙兒打成一片了!」唐笑呵呵一笑道。
「這孩子聰明,懂規矩,是個可造之材。」
「是,大人的眼光就是比我們高明多了!」唐笑順勢的給孟岩戴了一頂高帽。
「天色不早了,差不多可以吹熄燈哨了!」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
司庫大隊的管理完全按照自己前世在特種部隊的模式,晚上不操練的時候,那是需要學習的,所以,一般都要到亥時才會熄燈睡覺。
熄燈哨子吹響了,營房內的燈光迅速的滅掉了。
孟岩自己也整理了下桌子上的文件,緊要的收起來,不緊要的也疊整齊了,這是一個良好的習慣。
脫下衣服鑽進被窩,剛要抬頭吹滅床頭的油燈,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爺,公子爺……」
是沈聰的聲音,孟岩一驚,一骨碌的從被窩裏跳了下來,三兩步竄到門口,拉開門。
果然是沈聰,披了一間大衣,凍的臉色發青的站在門口,還有就是值夜張沖一同站在門口。
「大人,沈聰說是有要事見您,標下不敢怠慢,本想請示,可一看他十分着急,就從權把他帶進來了!」
「本官知道了,張沖你先去吧。」
「公子爺,剛剛一個叫十喜的太監跑到太醫院找到我,他說王振要殺人滅口!」
「十喜,是不是一個個子不高,瘦瘦的,嘴角有一顆黃豆粒大痦子?」孟岩一驚。
「公子爺描述的一點兒都不差。」
「那就是了,看來本官是高估王振的貪婪了,這個老閹是打算放棄曹豹,來一個殺人滅口,然後一了百了,最後把事情都推到我們錦衣衛的身上!」孟岩道。
「公子爺,現在怎麼辦?」沈聰聞言,也着急了。
「我派人送你回太醫院,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問起,你知道怎麼說吧?」
「公子爺放心,我就說家裏有人病了,讓我回去的!」沈聰想了一下道。
「嗯,就這麼回答。」孟岩點了點頭。
「唐笑,唐笑……」
「大人,大人,何事?」唐笑披着一件袍子從跑了過來。
「你負責送沈聰回太醫院,拿着這塊令牌,快去!」孟岩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遞了過去。
「大人,這是聖上給你的那塊令牌?」
「囉嗦什麼,快去!」
「是,大人!」唐笑接過令牌。
「沈聰,跟唐笑回去,路上小心些!」孟岩轉過去對沈聰囑咐一聲。
「是,公子爺!」
望着唐笑跟沈聰離開,孟岩叫上林天行,也出了匠作司,朝錦衣衛北衙而來!
「駕……」
沉悶而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濺起塵土一路緊隨。
刺啦!
一道輕微的破空之聲傳來!
「公子爺,敵襲!」林天行大叫一聲,身體凌空而起,胯下戰馬嘶鳴一身,雙腿跪向地面!
「該死的!」孟岩隨後一把揪住韁繩,右手拔出隨身佩刀,猛地斬向從前面街道盡頭射來的箭矢!
「是瓦剌驍狼衛的狼骨箭,天行,衝過去!」
「是,公子爺!」
林天行的戰馬負了傷,不能衝刺,但是林天行會輕身功夫,這一點孟岩那是自嘆不如。
人家這身功夫是從小練就的,沒有十幾年的水磨工夫,那是練不成的。
嗖!
林天行一手提劍,如同輕盈的狸貓一般竄上了屋頂,朝街口殺了過去!
箭矢如飛,密不透風!
但是這對林天行這樣的高手來說,並不難躲避,他利用房頂上的有利地形,向前跳躍式前進,很快就接近了偷襲他們的箭手。
而孟岩則趴在馬背上,將手中的繡春刀舞成了一片刀幕,往前衝去!
叮叮……
「天行,留活口!」孟岩看到林天行已經跟敵人短兵相接,大喝一聲!
「殺!」
除了箭手之外,街道兩側還埋伏了殺手,沖了出來,朝孟岩殺了圍殺過來!
「該死的老鼠!」孟岩怒了,這些人的路數他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這些人應該是第一次刺殺自己的那些人,他們的路數他熟悉了,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麼多人滯留京城,現在才冒出來,顯然是早就有準備,而且京城內肯定有他們的內應和據點!
不然這麼多人,攜帶制式武器和弓箭,是躲不過錦衣衛的監視的。
在京城,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庇護這麼多人而不被強大的特務機關錦衣衛發現!
那就只有另外一大特務機關,東廠了!
孟岩的繡春刀是經過鐵老特意的回爐重新打造的,可以算得上是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寶刀,削鐵如泥,無堅不摧。
殺手手中的冰刃根本就不是他手中長刀一合之將!
「不好,他手中拿的是一把寶刀!」帶隊的殺手驚呼一聲,這個情報他們事先居然絲毫不知道!
刺啦!
孟岩殺起來,那可是如同惡狼進了羊群!
「啊!我的胳膊!」一殺手慘叫出聲,他的一隻胳膊被孟岩一刀砍斷!
「公子爺,我來了!」解決了街道兩旁屋頂上的箭手,林天行一身血污的從屋頂跳了下來,加入了戰團!
「天行,留沒留活口?」
「公子爺,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留不了活口!」林天行一邊殺戮,一遍喊道。
「那就不用留了!」孟岩其實心裏也清楚,刺殺自己的人,除非能把自己殺掉,否則他們要麼被殺,要麼自殺,而這一次,他們還會不會留下證據那可就難說了!
「是,公子爺!」既然孟岩都說不留活口了,林天行手中的長劍就更快了!
好傢夥!
孟岩打鬥的空隙看了一眼戰鬥中的林天行,劍術還真不賴,基本上那是一劍一個!
一炷香後!
孟岩與林天行背靠背的站在街道的中央,在他們的周圍鋪滿了屍體。
殺手加上箭手,不少於三十人!
兩個人殺掉了三十個,這樣的戰績,足以令人驚嘆不已,林天行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這樣的廝殺還是第一次,他激動的一張臉通紅無比,心跳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天行,你受傷沒有?」
「公子爺,一點兒皮外傷,不礙事!」林天行大聲道。
「好,天行,好樣的,不愧是我孟岩的手下!」孟岩哈哈一笑,「今天晚上我們並肩作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是,公子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小樓之上,透過窗戶縫隙,一雙充滿震驚的眼神看着孟岩。
「將軍,我們動手吧!」在這雙眼睛身後,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眼裏按捺不住戰鬥的欲望!
「你有把握留下這兩個人嗎?」將軍沉聲問道。
「屬下沒有把握,但此時他們的力氣已經被消耗大半了,如果等他們恢復過來,再出擊的話,這大好的機會就沒了!」大漢眼神之中充滿了急切之意。
「如此激勵的戰鬥,又是在明人的京城,就算附近的巡城兵丁被調走了,估計在很短的時間內會反應過來,一旦陷入苦戰,我們潛伏在上京的秘密就會完全暴露,你知道我們的任務是幹什麼嗎?」將軍訓斥道。
「知道,將軍,為了大漠龍圖!」大漢沮喪道。
「一旦我們暴露,那想要再回來就難了,更別說接近目標了,傳令下去,我們的人迅速撤離!」將軍下令道。
「是!」大漢心有不甘,但是這一次行動他只是負責協助將軍,軍令他是不敢違抗的。
「公子爺,看來,我們又中了圈套了!」林天行喘着氣道,他們這回是臨時決定,在去北衙的路上遭遇伏擊,要麼是沈聰有問題,要麼就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有問題!
如果這兩個人都沒有問題,那就是有人故意設下這個圈套,讓孟岩鑽進來了。
設下這個圈套的人,一定心機非同一般。
「天行,我們半夜去北衙,都有誰知道?」孟岩問道。
「唐笑,沈聰,再就是公子爺跟天行了!」林天行回答道。
「那我們走什麼路線去北衙,又有誰知道?」孟岩再問到。
「這……」林天行愣住了,孟岩是接到沈聰的消息之後才決定趕回北衙的,但是走哪一條路,卻事先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林天行都不知道。
「大人,這條街是從匠作司回北衙的必經之路……」
「很好,有人在算計本官,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你說怎麼辦?」孟岩問道。
「公子爺,殺了他們!」
「說得對,這些老鼠一個都別想跑,都留下來吧!」孟岩憤怒異常。
「公子爺,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
「不用管他們,我們先回北衙!」孟岩翻身上馬,一拉林天行,兩人共乘一騎,撒開蹄子,絕塵而去。
北衙。
「孟老弟,這是怎麼了?」牛大力沖了出來,吃驚萬分的望着血跡斑斑的孟岩和林天行。
「有人想要我死,但是我命大,又沒死成!」
「什麼,又有人刺殺你?」
「這一次看樣子不像是刺殺,不過他們的目標應該抓我!」孟岩吐了一口氣道。
「綁架?」
「可能是吧,沒有活口,現在也只能猜測,不過我知道這些人是誰,我要抓老鼠,老牛,你要幫我!」
「說什麼話,有用得着老牛的,你一句話,老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牛大力拍着胸脯保證道。
「走,先跟我去一趟東司房!」孟岩來北衙目的,顧不上清洗一下,就拉着牛大力去東司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