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瀟瀟趕緊手扶着胸口,訕訕的回頭看着爺爺,嘴角扯出甜甜的笑容來,「嘿嘿……爺爺您有什麼事嗎?」
「昨晚睡得早是不是睡得很沉啊?」他慢悠悠的問。
倪婉清心都提拎到嗓子眼了,這老爺子居然會問這些小事兒。她看着女兒希望女兒能懂得起。
「啊……」佟瀟瀟不明所以,一看到看着老媽的眨巴的眼睛,趕緊點點頭說,「這不是要到期末考試了嘛……昨天在學校排練了一天的節目,所以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飯就回家倒頭就睡,這今早才起床洗的澡。……我是不是樣子很邋遢啊爺爺?」
佟昆看了母女兩一眼,揮揮手,「去吧,上學去,記得把成績單帶給我過目。」這孩子從來學習不上心,上大學也是家裏人給學校一大筆贊助費才把她給擠進去的。本來這孩子從小也算是鬼機靈一個,偏偏被她媽媽給慣壞了。
佟昆看着母女兩個的背影,心裏很不舒服,這剛才他是看出來的。以為能瞞得過他?
這家裏的事情他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
……
佟正驍剛剛到了公司在位置上坐穩就有秘書接進來內線說,YR的人想要見他。
他一邊翻看今天的會議備案,一邊揉着太陽穴。說,「讓他們把東西留下就行。」
一會兒江濤手裏捧着錦盒出現在辦公室,「佟先生這是YR留下的東西,還有他們這邊大中華區域的負責任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他想宴請您。」
「放下吧,」佟正驍頭也不抬的說,「你記住了以後凡是他們YR的人一律不見,還有告訴那個什麼區域負責人他們做的不錯是保護了消費者的利益,然而這次事做的不地道。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希望他們的銷售團隊能夠肅清門楣做的面面俱到,免得以後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那我現在就去給他們說。」江濤謹慎地放下錦盒,那扎着紫色絲帶的漂亮盒子可是那一群人里跟隨的好幾個安保一同用保險箱送來的,當時那YR大中華區域負責人是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裏的,還不忘囑咐這東西得細心一點。
佟正驍說,撩了一眼錦盒,「他們就在外面?那正好了,你把我的原話告訴他們。……這件事就到這裏,你速速去讓他們離開。……外面的會議準備的怎麼樣了?」
「股東們都來得差不多了,董事長也進去了。」
「哦……」佟正驍起身把錦盒往桌角邊上一推,拿起過目一遍的資料。對着江濤說,「去吧!」他直接往外走。
江濤緊隨其後,心裏想着那YR送過來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從對方的言行中看出這裏面的東西很貴重,他怎麼就當做沒什麼事的放在桌角了。
***
醫生一道一道的鬆開她手上的紗布,覃朝朝轉開眼睛。
章一皓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看着覃朝朝手腕處長長的肉粉色傷痕。眉頭擰的緊緊的。
醫生點點頭說,「這好的算是不錯了,如果那天不是傷口裂開也許會這個疤痕還要淺很的。」她拿着一塊簡易的即貼紗布重新貼着覃朝朝的傷口處。
醫生又給她看了一下手指活得情況,點點頭滿意的說,「嗯,這沒多大問題,以後每個星期來醫院做幾次康復練習很快就能恢復如初……自己平日裏也要多鍛煉鍛煉手指的靈活度……我聽你媽媽說你在B舞蹈學院念書,很了不起啊。要是阿姨什麼時候能在電視上看到你有天成名了那豈不是讓我覺得驕傲。」
覃朝朝沒說話,她還能跳舞嗎?跳舞給誰看呢。
「康復練習會不會很辛苦?」章一皓問,這是他關心事情。怕她吃苦。
「呵呵……心疼她了,就算是累也得盡力啊,再說了其實這個也很簡單的,沒想像的那麼難,就堅持一段時間能出效果的……這麼漂亮的一雙手要好生愛惜才是。」她的話最後一句是說給覃朝朝聽的。
章一皓放下心來,「謝謝。我會督促她完成這訓練的。」
覃朝朝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眸光死沉。
章一皓也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仿佛能看到她心裏去。
覃朝朝一扭頭就起身往外走。還是那個不想說話的樣子。從那天她手腕處傷口裂開以後她醒來說他們交往以後就話很少,除非迫不得已才講話,其它時間都是沉默。而且她整個人已經急速消瘦下去,看着手腕處也是瘦骨嶙峋的。摸着肩頭也鉻手,衛生間的地板還有木梳上上全是頭髮,她也沒有收拾。
章一皓拉着覃朝朝不讓她走,覃朝朝停下來。他歉然的對醫生說,「那我們告辭了。「
醫生說,「趕緊去吧,今天下午的手術我聽你媽媽的主治醫生說的。希望她早早的康復……我還聽說醫院從省醫那邊聘請了專家專門應對這一場手術。」她看了一眼覃朝朝還是臉上木木的。這姑娘多虧了眼前這個男人,否則這娘倆該怎麼度過,就是前幾天這覃朝朝的傷口還裂開過不是,也是這個小伙子給送到醫院來的。現在這裏的一切費用好像都是這個男人出手的。而且她還聽到有知情的人議論這覃朝朝就是G市新近落馬的官員覃朗的女兒。以前雖然沒有見過覃朗本人,在覃朝朝入院的晚上她見到一起來的覃朗本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副市長覃朗。
哎……也是聽說覃朗為官清廉的,在官場上算是一把兢兢業業的狠手,……聽說這次是犯了事的,一邊說是得罪了人所以遭人陷害,一邊說是確有其事,覃朗就是一個吃人不吐渣惡棍。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也只是私下議論罷了。在行醫多年看來,不管覃朗如何,她身為醫生救治病人就是他們的天職。而且……她更加願意相信輿論的前者。就拿着覃朝朝來說身上自有一股清高淡雅,不卑不亢的性子,就算是割腕的第二天發現媽媽住院爸爸被捕也沒見她對着誰訴過苦。
她看着離開的兩個人,男人明明是要攜着覃朝朝走的,覃朝朝卻有些彆扭的扭了一下肩膀,輕輕說,「我自己會走路。」
男人笑了一下,仍舊把手固執的搭在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會走路,你就當我不會走路算了,讓我靠着不行?」
「你……」覃朝朝有些把他沒辦法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人真的很臉皮厚。」
「哈哈想了半天才用了這麼個詞語來形容我啊,其實臉皮厚沒什麼不好啊。男人就要臉皮厚才能吃的虧受得了氣不是?這樣才能適應你們女人的任性火爆脾氣。」他笑嘻嘻的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發頂。心裏想着反正她都說了他們是男女朋友,那麼他就要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職責。
覃朝朝輕輕躲了一下,說,「原來你是說我是不僅任性還火爆脾氣。」
「哪能?我是說就算是有天你變成那個樣子我也能忍受。」他心裏很高興,畢竟她這個時候願意和自己說話了。雖然笑着卻是一副認真的模樣。
「誰要你遷就了……」她只記得有一個人會那麼遷就她,而她也會任意發脾氣。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的。偏偏換一個章一皓她卻要處處的提醒自己不要亂發脾氣。
人和人怎麼會一樣呢?
終究不是那個自己願意在他面前恣意行事的人。
「我願意就好啦。」他儘量放緩步子隨着她走,「我們去看看伯母準備得怎麼樣了。」
他們回到白素的病房的時候,護士正在給白素檢查身上的各項指標。他們立在邊上,等護士離開後。白素拉過女兒的手看了看手腕處,「嗯,都好啦!」
覃朝朝點點頭,坐在床邊把頭埋在白素身上,「媽媽……」
章一皓看了一眼把空間留給了母女兩個自己摸出一支煙去了陽台處。
白素摸着女人的臉頰,安慰道,「傻孩子,沒事的。媽媽不是一向都能逢凶化吉嗎?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剛剛護士說了這一皓給我在省醫院請來了專家,都說是專家肯定沒問題的。」
「嗯嗯……媽媽一定沒事的。」覃朝朝悶聲的說到。
「朝朝我聽一皓說你老師已經催你會去參加期末考試……聽話啊,你一定的去。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不能說放棄就放棄。畢竟那是你從小到大的願望,都快熬出頭的事情了。」白素也是昨天才聽章一皓說的,這覃朝朝這邊都沒告訴自己,她在懷疑這孩子是故意瞞着自己,根本不想去念書。她現在倒不怕覃朝朝重新回到B市了,畢竟這孩子還是能顧忌到血液禁忌的。
覃朝朝根本不打算讀下去,所以才會沒告訴媽媽這老師打的的電話,心裏責怪章一皓多嘴,嘴上說,「媽媽……我可不可以不去了,不讀書也能混口飯吃。而且我實在是沒有心思繼續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