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戰來了!
啟命境強大的威壓,讓人忍不住雙腿發軟,在這種威壓面前,有種無力渺小的感覺。
啟命,開啟命格,點亮命星,強大浩瀚的玄氣,似日月,似星辰,帶着亘古不變的厚重,降臨在紅葉島。
大地顫抖,石室顫抖,甚至人也在顫抖。怒氣伴隨着威壓擴散蔓延,考賽頭皮一麻,不甘地望着雷烈三人,轉頭便跑。媽的,那個蠢貨一路上多次提及自己的師尊,考賽不予理會,沒想到他的師尊真是一個啟命境的強者。
現在的考賽,真是一肚子的苦水。
此時此刻,誰敢說自己殺了屠戰的徒兒,而不害怕?哪怕對方是一個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煉器師,但是境界終究高了太多!
看到考賽慌忙離開,鬼吼咬着牙呵呵一笑:「真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就這點膽子還敢殺人越貨。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鬼吼說完,雷烈異常嚴肅地說道:「我們也走!要快!」
現在的雷烈,渾身也在不由自主的顫抖,不是他懼怕,而是屠戰帶來的壓迫感,讓他體內的玄氣都在不安地抖動着。雷烈周流境的玄氣,在啟命境那呼應星辰的玄氣下,卑微而渺小,他估計如果自己正面碰上屠戰的話,玄氣不是直接潰散就是緊閉不出,這也就是高階修者碰到低階修者後經常出現的『封域』現象。
相差太多的修者在對峙時,低階修者根本無力施展玄氣!
鬼吼驚愕地看着雷烈:「我們憑什麼走?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鬼吼迷茫地看着雷烈,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現在的雷烈,已經不是當年幼稚淳樸的少年,和厲瞳在天妖待了三年,他學會了很多東西。
比如人心。
人心,無法理喻,無法猜測,無法揣摩。
方中鼎是考賽殺的,確切來說是考賽給山奎和南熊下蠱後指使他們殺的。可那又怎樣?
暴怒的屠戰不會去管這些!他帶着徒兒出來見世面,還給他雇了高級傭兵,徒兒還是死了,死在海外,這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臉!雷烈先前本來就和方中鼎有仇,如果屠戰來看到雷烈在這裏,會怎麼想?再說,這裏還有同為巫族的莎莎在,保不齊屠戰給雷烈扣上個同夥的帽子,隨便就殺了。
荒島殺人,再加上方中鼎的確死在這裏,誰又敢指責他?
雷烈耐心地給鬼吼和莎莎說完自己的擔憂,二人面帶愁色,雷烈的判斷不無道理。在這荒島上,死上個把個人,也是正常的事,而且己方三人,出現的場合確實有問題。
方中鼎死了,自己三個人活着,怎麼能解釋清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真他娘的該死,雷先生,那你們先走吧,我來斷後!」鬼吼現在,體內蠱毒蔓延,四肢癱軟無力,要是跟着雷烈,肯定是拖累。
雷烈冷哼一聲,厲色道:「斷後?你能斷個屁!我花錢雇你不是為了讓你送死的!要走一起走!」
雷烈說完,不顧鬼吼反對,將他背起,大喊道:「莎莎,快走,等屠戰找到這裏的話就來不及了!」
說着當先朝着考賽離開的方向離去。
莎莎看到雷烈快步離開,擔憂地望着地上醉倒的猿型魔獸。雖說見到這個傢伙跟着考賽也幹了許多壞事,但這些年她被考賽囚禁在島上,這個傢伙給自己帶來了不少快樂。如果拋下它不管,很有可能它會被那個啟命境強者泄憤宰掉。
莎莎想到這裏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將它抱起,也匆匆跟了上去。
祭壇後的通道中,是一條向下盤旋的路,穿過一個石門,似乎是一個中空的腹地。這裏的道路陡峭濕滑,非常難走,雷烈背着鬼吼,一手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同時又擔心考賽一路上會不會布下什麼陷阱。
不過還好,或許是考賽逃跑的匆忙,沒來得及佈置什麼陷阱,讓三人在火把熄滅前,安然地走完下坡路,來到一處岔道路口。
這是一個三叉路口,三條通道幾乎一模一樣,路口前方是一尊巨大的石獸雕像,不過已經斑駁不堪,獸頭也不見了蹤影。石獸身後的牆上,還有一些古怪的銘文,這種文字很像大荒文字,但是莎莎卻說自己從未見過。雷烈劃着一張引火符,朝地上望去,看了一會,他若有所思地對着鬼吼和莎莎道:「這三條路都沒有腳印,你們有什麼辦法知道考賽走的是哪條嗎?」
現在雷烈三人的處境不容樂觀,前方是手段狠毒、屢次想置雷烈於死地的考賽,後面是實力強大、和厲家處於敵對關係的屠戰,而且不巧的是,二人不管是誰和自己碰上,都不會饒了自己。
鬼吼無能為力說道:「魚頭和團長的鼻子都很厲害,能聞香識人,我沒那個本事。」
莎莎翻着身上經常背的繡花布袋,找了一會也無奈搖頭道:「我也不……不行,我的……獅鼻獸薄……沒有了……」
原先那個石室中,大門被巨力破開,遠處祭壇的方向,傳來鬼面蛛嘶嗷的聲音,雷烈頭皮一麻,看來屠戰已經闖進來了,而且驚動了那群鬼面蛛。
他瞅着上方道:「糟了,屠戰已經來了,我們隨便挑一條路先走!」
雷烈已經想像到屠戰見到愛徒斷成兩截後的心情,心中更添忐忑。這次無論如何,決不能讓屠戰知道自己也在這裏。否則的話,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了!
雷烈背起鬼吼,悶頭朝着最右邊那條路衝去。
莎莎有些擔心地拽住雷烈:「烈,如果……這裏真是巫墓……的話,再往前走……就是墓獸石室了,會有陰兵阻路……」
陰兵?
雷烈苦笑道:「莎莎,我說你想的太多了。陰兵再恐怖,也不如一個暴怒的啟命境修者可怕……別猶豫了,快走吧。」
這條石道很長,而且石室眾多。
兩旁的石室門口,都是一些殘缺不全的石像,形狀古怪,半人半獸的樣子,有些石室中,還殘留着發白的骨架。
「祭祀神道!」莎莎表情凝重,走到這裏,仔細查探幾間石室後,她終於確定這個地方絕對是一個巫墓,那些石室中的骨架都是祭祀墓主人的貢品!
聽到莎莎的話,雷烈心情突然疑惑起來,海外為何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以前聽雷太一吹牛說過,大荒處於內陸深山,大荒巫民講究人不離鄉,沒有幾個大荒人喜歡在外流浪,他們向來神秘,就連修行方式也異於常人。沒理由在萬里之外的海上,會有這麼大一座巫墓!
而且……考賽居然知道這裏!
對了,雷烈腦中靈光一閃,先前考賽似乎說過這裏是什麼鐵屍陰宮,是邪梟葉殃搬來的。
「莎莎,你聽沒聽過鐵屍陰宮?」雷烈邊走邊問道。
莎莎搖搖頭。
「那葉殃呢?」
莎莎這回露出思索的神色,說道:「小時候……好像……聽我爺爺……提到過……這個名字,還……還不止一次。」
嗯?
原本沒報什麼希望的雷烈突然來了精神,不止一次?!
「你爺爺有沒有說他是什麼來頭?」雷烈停下腳步,急忙問道。
莎莎搖搖頭:「沒……以前奶奶……在世時候……也說過這個名字……好像這個人……和我們部落……是死對頭。」
死對頭?
雷烈又沉思了起來,看來葉殃和巫族是有關係的。但這個人並不一定是巫族。方中鼎說葉殃費力將這個墓遷到東海,如果事實是真的的話,那麼完成這項浩瀚的工程,時間可不會太短。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是幾百年前的人物。
又是歷史遺留的無頭帳啊。
雷烈無奈的扁扁嘴,沒有頭緒的事情,偏偏就是那麼吸引人關注。
祭祀神道走到盡頭,那裏是一個巨大的梯形祭台,按照莎莎說的巫族墓葬習俗,上祭下葬,那麼真正的墓室,就在這座祭台下面了!
看着這座祭台,浩瀚,龐大,即便是動手修建這樣的祭台,耗費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幾,更別說這座墓是遷過來的!那個葉殃,究竟是什麼來頭,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咦,雷先生,這裏怎麼會有魚頭的族紋?!」
雷烈正出神間,身後的鬼吼突然叫道。
鬼吼渾身雖然無力,但眼神卻和以前一樣明亮,祭台下方一處斷碑旁,他借着雷烈手中的火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花紋。
墨蛟紋。
這是……雷烈望去,這處斷碑旁,不止有墨蛟紋,而且還有許多海族和海妖圖紋,密密麻麻地刻在斷碑周圍。
但是,最明顯的三個圖案,卻不是什麼妖紋。
而是刻在斷碑上的三隻異獸。
「這是龍龜,玄蛇,麟蚌!這不是三大護海聖獸嗎?!」鬼吼看着斷碑上刻的圖案,突然大叫起來。
聽到鬼吼的話,雷烈腦中突然變成了空白一片,許久沒有動靜的冥王聲音出現在雷烈腦海:「小娃娃,這裏是哪?我為什麼聞到了一股討厭的味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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