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聲,考賽急忙閃身,躲開致命一箭。
望着飛箭釘在身後石柱,整隻箭頭都沒入進去,考賽不禁嚴肅起來,失聲道:「旋光箭?!」
轉頭,待他看清了雷烈三人後,陰寒無比的臉上逐漸泛起冷笑:「我道是何方小賊偷襲於我,沒想到居然是你們!呵呵,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雷烈三人走出,為首的便是穿着嶄新玄甲的鬼吼。
鬼吼微微將雷烈和莎莎擋在身後,右手慢慢摸向後背摸去,同時叫嚷道:「大荒賊子,少在這陰陽怪氣的。先前讓你跑了,你鬼吼爺爺今天非得把你交代到這裏!」
「口氣還大的不行,就憑你?」考賽聲調徒然變高,轉頭怒視莎莎道,「你現在跟他們也是一夥的嗎?身為一個大荒人,居然跟這幫賤民在一起,荒神法諭你難道忘了嗎!」
莎莎心中一陣慌亂,望着考賽的眼神,慢慢低下頭。鬼吼不甘示弱吼道:「莎莎妹子跟我們在一起,用不着你操心!少在這扯這些有的沒的,先來跟爺爺過兩招!」
說話間,鬼吼暴起出擊,抽出背後幻日雙刀,向考賽砍去。
「哼!」考賽五指捻起四顆石子,拉開弓弦朝着鬼吼射去,接着斜握大弓,上步橫掃而去。
叮叮叮叮!
鬼吼雙刀打飛石子,招式被阻,看到考賽攻來,只好轉攻為守!
叮——叮——!
考賽兩刀封住了鬼吼的起手式,迫使他不得不先接自己一波攻勢,一套戰技打完,考賽趁鬼吼不備,突然暴喝一聲,長弓上的劍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直刺鬼吼肋下。
鋥!
伴隨着刺耳的交擊聲,兩方兵刃相撞,擊出一串火星。
鬼吼此時,只覺得雙手一麻,心中驚愕道:居然是弓刀技!這廝力量不輸於我!
一擊之下,兩人即分,考賽略勝一籌。
考賽仰頭大笑,蔑視道:「桀桀桀桀,就這點能耐還想和我打!現在的傭兵果然越來越差勁了。」
「你!」鬼吼怒目而視,忍不住再次出手。
雷烈卻突然大叫起來:「鬼吼大哥,小心暗器!」
鬼吼一愣,發現考賽仍然保持着蔑視的神情,但是空氣中,突然飛來了一排肉眼難辨的銀針!
嗒嗒嗒嗒!
鬼吼躲閃不及,一排銀針釘在鬼吼胸口,足有七支!
「該死,這針上塗了什麼?!」針尖入體,鬼吼只覺得四肢一麻,跪倒在地,他拄着雙刀,強撐着自己沒有倒下。
雷烈看到鬼吼倒地,暗道不好。他們三個人中,論實力,鬼吼最強,此番敢尾隨考賽進入龍鬼殿,正是因為魚頭曾說過,考賽的實力和他和鬼吼不相上下,比起無啟弱一些,所以才會放心大膽的進來。
沒想到考賽實力雖然平平,但是手段卻層出不窮,如果鬼吼都這麼輕而易舉被考賽放倒,很難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此時此刻,考賽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剛剛射出的銀針,可是塗了鎖心蠱的銀針啊!這種蠱毒入體,蠱蟲會直鑽心臟,盤踞在周圍,阻隔心脈跳動,中蠱者輕則會肌肉無力,四肢癱瘓,重則心臟受阻停止跳動,一命嗚呼。這種蠱毒可是專門獵殺大型魔獸時才用的,足足七根銀針,哪怕是步虛境的修者中招後都無法抵抗,為什麼這個周流境的傭兵還能動彈?!
考賽雙眼一眯,視線轉移到鬼吼的玄甲上,難道是它?!
上次見到鬼吼時,他還沒有這件玄甲,看來應該是這東西起了保護作用!
「對了,那個小子是煉器師!這東西是他煉製的嗎?」考賽心思電轉,不禁深思起來。
從剛剛的『旋光箭』到現在這身玄甲,那個小子給了自己不少的驚喜。考賽見多識廣,不難看出那個小子的煉器水平已經達到了高階的實力!『旋光箭』,內有六脈,螺旋盤繞在箭頭,穿透力強大,深受獵人和刺客喜愛,能打造『旋光箭』的煉器師,又是二十歲不到,這種煉器師的潛力簡直不容估量。
沒想到自己當初隨便抓來當魔獸誘餌的人,竟然是個高階煉器師,考賽心中一陣無語,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不要掙扎了,這是鎖心蠱毒,有阻心斷脈之力,掙扎越厲害,渾身就越無力。」
考賽居高臨下,望着打坐運氣的鬼吼冷聲說道。
「卑鄙!」鬼吼大罵道,「敢不敢正面跟我打一架!」
考賽桀桀一笑,舔了舔嘴唇:「草原人,要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今日你們窺探到了我的秘密,我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納命來吧!」
比起交好一個有潛力高階煉器師,考賽更看重的是保留自己的秘密。
所以,這三人必須死!
「就憑你!」
弓刀揮向鬼吼的一刻,雷烈突然暴起發難,手中長劍凌空擲去,同時舉起藏在身後的小弩,扣動了扳機。
長劍化作流光,不偏不齊飛向考賽胸口,弩箭後發先至,擦過長劍下方,也飛往考賽胸口!
「好刁鑽的手法!」考賽面色嚴峻,根本沒打算抵擋,敏捷地向斜後方越去!
噗!
高速旋轉的弩箭釘入石柱中,激起一蓬塵土。
「年輕人,幾月不見,你竟然成長的這麼快,我更留你不得了!」
剛剛電光火石那一刻,雷烈的反應、行動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更加堅定了考賽要殺他的決心。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讓他成長起來的話,那還了得?!
考賽將目標轉移到了雷烈身上,他慢慢拉開弓弦,搭上了一支炸裂箭。雷烈看到考賽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知道自己實力差考賽太多,此時此刻更加不能示弱,只能和考賽正面干一架!於是他也拉動弩弦,重新掛上一支旋光箭!
兩人對峙,劍拔弩張,鬼吼只恨自己無力幫忙,頹然地坐在一旁,調息起來。而莎莎,則偷偷地朝着雷烈背後走去,同時給雷烈背後貼上了一層『獸薄』。
二人屏足呼吸,誰都沒有出手,都在調整着箭矢的角度,像是一場無形的博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考賽額頭微微有汗水流出。
對面的年輕人,居然比自己還沉得住氣,並沒有率先出手,而且到現在為止,他的身上一點破綻都沒有!
「我如果率先出手被他躲過的話,他便會佔據主動權!而且那個小賤人,不知道給他貼了什麼『獸薄』,為什麼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考賽靜待着時機,此時此刻,對於一向謹慎的他來講,變數太多!再加上這個地宮機關重重,其他壓箱底的手段還得留在之後用,他不能保證一擊斃命的話,絕對不能出手!
呼吸沉重,氣氛凝重,場面一時間僵持起來。
只是此刻,考賽那隻猿型魔獸卻不知從哪跑了出來,一邊打着酒嗝,一邊盤着腿坐在邊上,看着二人對峙,猴臉上時不時露出些不耐煩的神色,吱吱嘎嘎地叫着,似乎在責怪二人為何還不開戰。
喝完最後一口酒,猿型魔獸拍拍屁股起身,搖搖晃晃地來到二人中間,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二人吱哇亂叫,可是剛叫了幾下,聲音便嘎然而止。
因為此刻,紅葉島的上空,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何方歹人,竟敢殺我愛徒!還不速速領死!」
聲如滾雷,震的大地顫抖,石室落灰,感受着那澎湃的威壓,考賽心臟一緊,背後一涼。
該死!
為什麼這裏會出現啟命境的修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