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是一個女人,一個舞姿****舉世無雙的女人,這是一個曾經不知傾倒了多少英雄豪傑、名門公子的女人。
現在狄青麟在上,他身下有一個女人,一個一襲紅衣,肌膚勝雪,熱情如火,溫柔似水的女人,現在他正在這個女人身上努力耕耘,可腦海內想着另一個女人,一個才在昨天宴會上見過的女人,那個現在在他腦海中一直舞蹈的舞者。
——蝶舞啊蝶舞,你現在在哪裏呢?
紅衣女子快樂並痛苦的呻吟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狄青麟身上流露出這麼強的**過,不過她知道有兩種可能,一、女人;二、殺人。狄青麟是那種可能呢?紅衣女人並不知道,她也不想問,也不敢問,她現在還不想這麼快離開這個男人。
卓東來沒有喝醉,他知道現在不是喝醉的時候,就算舉辦慶功酒宴的時候他都不會喝醉,因為他是一個謹慎的人,謹慎得絕對不會給對手半點機會,因此至今為止他都沒有錯過,沒有錯過自然也就沒有敗過。
這些年來不知多少人覬覦過長安,但沒有一個人可以從大鏢局手中搶過長安。長安權勢最大的永遠都只是大鏢局,至少在他還沒有死之前,這一點卓東來可以肯定。
司馬超群也沒有喝醉,雖然他已經將水晶瓶內的酒已經喝完了,但他沒有醉。波斯葡萄酒度數一向不高,因此喝醉人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何況他的酒量非常好久,就算喝上三四壇三十年的陳酒也不會醉。
只不過他的人雖然沒有醉,言語卻已經醉了,他說了一些平時絕對不可能說出的話,醉話。
「我了解朱猛,我也了解你,因此我知道如果不是朱猛手中有什麼把柄握在你的手中,他絕對不會採用這樣笨這樣愚蠢無力的辦法打敗我們。」他望着卓東來,眼睛既清澈又犀利,問道。
卓東來和司馬超群是幾十年的朋友,他很少從司馬超群眼中流露出這種神色,不過他的表情依舊很平淡,簡直可以說一丁點表情也沒有,他只是淡淡瞧着司馬超群,風雅悠閒道:「你說得不錯,如果我手中沒有握住朱猛的把柄,朱猛恐怕已經帶着雄獅堂三千八百名屬下子弟從洛陽殺到長安了,也正是因為那個人在我的手中,因此朱猛才不敢輕舉妄動。」
司馬超群還想喝酒,可酒已經被他喝光了,他輕聲嘆了一句,道:「果然是這樣,因此朱猛絕對不敢在明面上對我們動手,他只敢請人殺掉我們。」
「你錯了,朱猛不敢動手,只是不敢現在動手而已。」卓東來冷靜的否定了是馬超去的判斷,他道:「只要朱猛的計劃得手之後,就算我們跪在地上求朱猛不要動手,他也一定會動手。」
司馬超群愣了一下,他並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司馬超群的意思,他道:「你的意思是朱猛還有其他計劃。」
卓東來點了點頭:「他一定還有其他計劃,而且我可以肯定這個計劃和一個女人有關係。」
「女人?」司馬超群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一個女人,他站起身來,道:「你說得是蝶舞,是舞姿舉世無雙的蝶舞?」
「不錯,就是蝶舞,這個女人雖然是一個biao子,但是將朱猛迷倒得三魂不見七魄的biao子。」卓東來說得非常冷酷,淡淡道:「因此我不清楚向朱猛那樣陰鷙沉猛、冷酷無情的人找到蝶舞后是要救出蝶舞還是要殺掉蝶舞。」
這一點司馬超群也回答不出,但他總算還有一句回答得出,他望着卓東來慢慢說道:「像我們這種人時時刻刻都準備殺人,也時時刻刻都要準備被人殺,不過不管如何,不管誰要殺你,我都會為你殺了他,你是卓東來是我司馬超群的兄弟。」
卓東來微微一笑,司馬超群很少見到卓東來流露出這種笑容,這種沒有半點算計,純潔如初生嬰兒一般的笑容。
卓東來望着司馬超群道:「我們不會死,我們不但不會死,而且一定會勝,敗得人一定是朱猛。」
司馬超群沒有說話,他已經無話可說了,接下來他只需要拼命了,為自己拼命,為卓東來拼命。
現在天底下也只有卓東來值得他去拼命了。
司馬超群或許以後可能拼命,但至少現在沒有拼命,但墨傾池不一樣,墨傾池現在已經拼命了,他已經走進了一間象徵着死亡的房間,一間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危險最可怕的房間。
房間中有一個人,有一個令卓東來都非常忌憚的人。
墨傾池沒有半點遲疑,走進了房間,隨着房間門漸漸關上,他已經見到那個人,那個提着箱子的人。
——蕭淚血。
蕭蕭劍氣,化作碧血。寶劍無情,英雄無淚。
世上或許有許多和蕭淚血這樣提着箱子的人,但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蕭淚血了,正如天上地下只有一個楚留香,只有一個薛衣人,只有一個西門吹雪、葉孤城一樣,他們是天底下最獨特而唯一的存在,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二個。
過去沒有,未來也一定沒有。
墨傾池見到了蕭淚血,他見到蕭淚血的時候,蕭淚血的箱子放在桌上,他的人也坐在桌前,眼睛已經望着了他。
蕭淚血望見了墨傾池,他看見了墨傾池的臉,墨傾池那張算得上英俊,但覺得並不算非常出色的面龐。墨傾池也同樣望見了蕭淚血的臉,蕭淚血那平凡無奇的臉,只不過眼睛卻不同,眼睛如同出鞘了寶刀一樣,似乎隨時隨刻都可以殺人,都在準備殺人。
墨傾池見過不少名人,無論是有名的男人,還是有名的女人,但沒有一個和蕭淚血一樣,蕭淚血是一個非常非常奇特的人,一個簡直如同地府的審判者,而箱子就是他手中的武器,將人送入地府的武器。
楊堅已經低下頭,他安安靜靜坐在上,他不敢動,即使他已經知道現在蕭淚血絕對已經沒有望見他了,他依舊不敢動,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一動就會被蕭淚血看見,而一旦被蕭淚血看見,那就可能死在蕭淚血的手中。
因此他現在簡直如同奴僕一樣坐在蕭淚血附近。
墨傾池已經動了,他的餘光看見墨傾池動了,他可以看得出墨傾池非常隨意也非常輕鬆,彷佛一點也不在乎蕭淚血一樣,更一點也不畏懼蕭淚血一樣,墨傾池隨便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距離蕭淚血和楊堅不遠的地方,他瞥了楊堅一眼,而後就盯着蕭淚血,微笑開口道:「今天午時的時候,卓東來來見楊堅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蕭先生在這裏,未時過半,我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蕭先生走沒有走,但不管如何,我都要試一試,畢竟想要找到蕭先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幸好我的運氣不錯,竟然碰到了蕭先生了。」他說得非常簡單,也說得非常隨意,簡直就如同朋友聊天一樣,和一個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老朋友在敘舊。
楊堅感覺是這樣,但他非常清楚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蕭淚血的朋友,像蕭淚血這種人一般很少有朋友。不過他不敢揣測,更不敢問,他只能老老實實坐在上,儘量不去引起墨傾池和蕭淚血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墨傾池一直打量着蕭淚血,蕭淚血也一直打量着墨傾池。他也不得不承認墨傾池是一個奇人,他見過不少人,殺過不少人,但從來沒有見過像墨傾池一樣一點也不怕死的人,墨傾池似乎根本就認為他已經不能殺人了,更不可能殺他,但實際上真是如此嗎?
蕭淚血並不清楚,他望着墨傾池,聽着墨傾池的言語,強行控制住自己不要出手,因為他知道雖然自己手中掌握着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但不恰當的時機出手要掉得可能並非是對手的性命,而是自己的性命。
他望着墨傾池,問題很簡單也很直接,「你找我幹什麼?」
楊堅並不是第一次聽見蕭淚血的聲音,實際上他已經聽見蕭淚血說了兩句話了,每一句話都感覺如同地府判官的絕殺令,令即使如他一樣並不太畏懼死亡的人也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道聲音依舊非常低沉,也非常冷靜,楊堅仔細聽着,他聽着這句話,眼中閃過一抹非常詫異的神色,這明顯是詢問的話語,而不是審判。
墨傾池,難道最近藉助楚留香的名氣崛起在江湖上的墨傾池真就有如此可怕的嗎?
楊堅並不知道,不過他總算還是知道一件事的,或許墨傾池並非如傳言中那麼可怕,但膽子絕對不小。
墨傾池望着蕭淚血慢慢說道:「我知道蕭先生殺過不少人,殺過不少名動一方的大人物,而且殺他們簡直如同殺雞宰羊一樣,不費吹灰之力。我也知道蕭先生不但人厲害,而且還有一把非常厲害的武器,一把據說已經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厲害的武器,蕭先生這樣的人再加上蕭先生手中的那把武器,天上地下,似乎沒有什麼人蕭先生殺不了的,因此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蕭先生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我也想見識一下那柄武器是否真如卓東來言語那般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排名在孔雀翎之前的武器。」
他的語調依舊很柔和,他的言語也說得非常詳細而未有絲毫累贅,但就是這種極其溫和的語調,極其禮貌而謙遜的言語,無論是蕭淚血還是楊堅都感覺道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機如翻山越海,似掣電金虹一般洶湧而至,剎那,房屋上下都充斥着一股似有似無的殺機,一股即使蕭淚血都感覺極其危險的恐怖氣息。
蕭淚血面上沒有一丁點變化,只不過眼睛更亮了,那暗紅色的眸子更加明亮,簡直就如同一把不但已經出鞘,而且想飲血的稀世寶刀,他冷冷盯着墨傾池,冷冷道:「因此你來是為卓東來送死的?」
墨傾池慢慢收斂了面上的笑容,他很平靜的將雙手放在雙膝上,凝視着蕭淚血的眼睛慢慢道:「你可以這樣說,不過在我看來我是來殺蕭淚血的,你是不是蕭淚血?」
蕭淚血冷冷道:「我是。」
墨傾池淡淡道:「很好,那我就是來殺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