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果然定在了4月。對於日期的決定夏無邪沒有任何概念。對於她來說,什麼樣的婚禮,什麼時候的婚期都不重要。總要的是,婚禮上的那個人是季貴人就足夠了。
對於夏無邪這種只要求人對不要求其他條件的妞兒,結個婚就跟重生一次一樣。格外棘手。
這件事很快就被籌備婚禮的眾人發現了。頓時就亂了陣腳。
雖說古代結婚不像現代結婚那樣裝修房子買家具都要兩個人商量着來。盲婚啞嫁的對方家有什麼你就用什麼。可季貴人本身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右相府的改建方面,他是吩咐了一定要參考夏無邪的意見。家是兩個人的,將來要生活在一起,總要有讓她開心和喜歡的地方才行。
書房自然是不必說了,一定要最大的,藏書最全的。畢竟這倆人都有藏書的習慣。
其他的,就都扔給了青峰。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青峰成了最苦逼的那個人。
除了每日指揮監工以外還得追着夏無邪問人家的喜好。天知道怎麼這麼艱巨的任務就扔給了他。雖然他自小就跟在季貴人身邊,可也沒到可以幫人家管理裝修的資格吧。
話說,這事明明應該管家出面的,偏季貴人就格外放心地扔給了他。搞得一向以冷臉著稱的青峰天天淚流滿面。
金脈的事雙熾堂調查的很快,這也多虧了這倆丫頭折騰出來的各項產業里全都是暗衛和殺手的關係。消息網是以前的十多倍。調查一件事也比以前輕鬆了很多。
因為金脈附近的酒店旅館,全都是江曉羽的產業。這事絕對是巧合,雖然她倆曾經考慮過將那個金脈佔為己有,但後來事情多了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冷不丁地提起來才想起來還有那麼一大塊肥肉沒吃到嘴裏。江曉羽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
作為賢內助,孔雀同學默默地支持着自家媳婦的熱情,全方位地動員了雙熾堂所有的人力物力。
虎嘯國那邊,夏無邪三個人在議事廳里研究的則是另一回事。
「倘若這事當真是四國的下一輩兒聯合起來要篡位,玄陳國參與進來的成分能佔多少?」自從那天晚上想到有可能龍鱗也摻和進來,夏無邪就很傾向於是小一輩兒的團體想要上位。
季貴人搖着摺扇,眼神卻一直飄在遠處:「碧月公主不指望了,碧星公主……算是個有野心的。」
但玄陳國那種情況,一共就倆公主,大公主已經放棄了繼承權。皇位早晚是碧星公主的啊,她攙和個什麼勁啊。
「保不齊是其他皇子跟她求助啊,比如若是我上位了,將來好處大大的。」這事完全有可能,自己能力不行的時候就會求助其他的人,人之常情。
作為皇子,他們可是絕對的眼高手低,一般的助力是看不上的。挑,就挑高等級的。也不看自己貸款了能不能還清,一個個拽的二五八萬的以為開個小公司就能上市呢。也不看看父親那一輩兒是怎樣艱辛才支撐整個國家。
從來都是下面的人羨慕坐在龍椅上的人,卻從未有人去想過坐龍椅是件多麼辛苦的事。那些農民起義上來的王啊帝啊什麼的多半不長久。雖然誰也不是天生的帝王,但也要沉澱好幾代才會有那種真正做帝王的感覺。
劉邦和劉徹,就有很大的區別不是麼?
想到這裏,夏無邪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越傾城:「傾城,你怎麼不說話?」
越傾城抬眼看了看她,笑了笑:「我在想倘若當真是各國皇子聯手,那麼是否需要通知到各國。」
說是各國,其實也沒多少人。鳳羽國那邊白陽雪是肯定不會讓白映宇以外的任何人上位,雖然殘忍了點,但白映宇這輩子就註定了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玄陳國那邊,目前沒有任何跡象女王大人不打算傳位給碧星公主,就算是有人打算造反,不是嫡系的就算是上位了也沒人支持。龍鱗……已經是太子繼位了,他也就頂多是幫幫忙而已。
「白老六那邊不用惦記了,不過白陽雪竟然沒有把兒子都弄死,也蠻難得的。」夏無邪輕描淡寫地說道。
越傾城和季貴人都詫異地看向她:「你這話怎麼說的?殺掉兒子,這種事喪盡天良,怎麼做的出來?」
開玩笑,他真的做了還指望着人民支持他麼?
夏無邪迷茫地眨眨眼:「他殺掉兄弟和親爹,就不喪盡天良麼?」
越傾城※季貴人:……確實……他倒是沒殺兒子,可是他殺了親爹……
夏無邪撇撇嘴,老百姓才不管你是殺爹還是殺兒子呢,只要保證人均收入平穩上漲,沒有戰事和禍亂,安居樂業的就行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多關心百姓。白陽雪在這方面做的很好。至少她去鳳羽國溜達的時候從沒聽百姓說過他們不幸福。
因為白陽雪的鐵血手段,貪官污吏在鳳羽國是很難生存的。不是說沒有,人都是有私心的,可卻沒到民不聊生的地步。這樣百姓就很開心了。
他們的想法是很簡單的,有衣穿有肉吃有房住能娶一房媳婦,生活就圓滿了。
可惜,不是每一個皇帝都能夠懂得。
「我沒你們想那麼複雜,我的辦事原則就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眼下除了老七,他確實不會做這種事。其他的皇子都已經在白虎營的監視範圍之下了。任何一個我都不會放過,寧可錯殺一千我也不會放過一個。」猜不中謎題的時候最鬧心,夏無邪可不是那種會覺得魔方很有趣的女孩子。小時候爸媽也不是沒給她買過魔方。想要拼齊所有顏色是需要耐心和技巧的。可夏無邪直接就把魔方給拆開了,一塊一塊拼回去的。
從小就是這樣的人,你就別指望着她能夠按部就班地乖乖照順序來。看她打仗就知道了,從來都是見了面就動手。什麼時候跟人家對着喊過。
越傾城眼神複雜地看着夏無邪,對於夏無邪這種說法他一點都不會質疑。這丫頭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季貴人則是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其實,這個辦法,未嘗不好。我們確實太過於拘泥了。若是將範圍放大,不去追求一擊必中。說不定反而效果會很好。」
夏無邪驚訝地看着季貴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贊同她的想法。那種猶如吃了蜂蜜一樣甜蜜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心頭。夏無邪直接撲了過去在季貴人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季貴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昵嚇了一跳,險險地扶住椅子才沒被她直接撞倒。
「傻丫頭,打算直接把我撞死在地磚上麼?」季貴人擰着眉埋怨,眼睛裏卻儘是笑意。
看着這倆人打情罵俏的,越傾城突然覺得胃更疼了。曾經就覺得這倆人若是對着幹還好,要是真的統一戰線了,整個京城都不夠他倆玩的。如今當真成真了,以後他的擔子就更重了。
季貴人摟着夏無邪,眼神卻飄向越傾城:「你也別太鬧心了,大表哥。」
越傾城被他冷不丁地一叫愣了一下,笑了笑:「有你們倆在,我有什麼可鬧心的。」
夏無邪正在季貴人懷裏膩着,突然聽見季貴人叫越傾城大表哥,立刻站了起來。
「你倆是親戚?」哎喲,沒看出來啊。
季貴人抿嘴一笑:「確實是親戚。」
越傾城則是別過臉去躲開了夏無邪探究的目光:「我們是親戚很奇怪麼?」
夏無邪猛點頭,沒見過親戚還能折騰成這樣的。在古代,親戚是很強的牽絆。家族是一切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一直到計劃生育的出現才終止住。
最開始認識他倆的時候還以為他倆是對方的殺父仇人呢,沒想到竟然是親戚。
「他是你什麼家的表哥?」夏無邪來了興致。
季貴人笑盈盈地瞄了越傾城不自在的臉色一眼,對着夏無邪說道:「舅舅家的。」
夏無邪哦了一聲:「你舅舅就他一個兒子麼?」
雖然整日地跟他們在一起工作,可對于越傾城和季貴人,她了解的都太少了。雖然可以動用白虎營去查,但夏無邪非常謹慎地只調查了兩人的生活起居習慣。這是她給他們的尊重。
季貴人這會兒心情很好,不厭其煩地給她解釋:「舅舅家的兒子很多。可是都不怎麼太走動。」
夏無邪驚訝了:「哥哥做了一國之相其他兄弟反而不走動了?這沒道理啊!」
知道自己有個做官的哥,而且做官做到這種地步,竟然沒人扒上來求官求支援的,太不科學了。就算是放在現代,知道自己有個親戚是政府機關工作的,誰不會想要活動一下給自己個方便啊。尤其在古代這種生殺大權都可以隨便決定的實權時代,知道自己哥哥權傾天下竟然沒人上來求助,越傾城你是多不招家人待見啊喂?
眼看着夏無邪竟然開始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盯着自己,越傾城生平第一次覺得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