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任何一個國家若是開發地球上的礦物質,多半都會被曝光在明面上。
畢竟在互聯網四通八達的現代,基本上什麼私隱都沒有的。可在古代,想要瞞着一件事,是那樣的簡單。
早有侍女端了熱茶上來,夏無邪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跑了一肚子的冷風,喝點熱水緩和一下。
季貴人低着頭,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手心。
龍鱗和鳳羽開發金脈這事確實是沒人知道的。四國誰沒有點小動作,也不能可能做了什麼都告訴別人。
這事誰都理解。但倘若對方私下做的事是威脅到你性命的事,那這個大家就要討論一下了。
「多久之前的事了?」肯定不是剛剛開發的,這點常識季貴人還是有的。
夏無邪想了想:「曉羽她爹還活着的時候。就是上一代景王娶鳳羽國長公主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才聯姻的啊。你們都不知道是為了金脈才聯姻的?」
季貴人眼神陰沉着。他們那時候確實質疑了為什麼白陽雪那樣的性子會允許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遠嫁別國。如今看來,這也是龍鱗先帝的狡詐之處。
「除了你和傾陽郡主,再沒人知道了?」季貴人低沉着嗓子問道。
夏無邪想了想:「其實黃鸝也知道,但是當時給她的指令是保護曉羽。我們誰也沒往金脈上想太多。那時候曉羽去偷看金脈的時候,詐死的孔雀出現了。所以注意力都轉移了。」
季貴人深深地看着夏無邪,有時候覺得這丫頭政治眼光不夠敏感,這確實不假。讓她帶兵打仗硬碰硬的絕對沒問題,可若是說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繞的她別說懂了,聽不聽得進去都是個問題。
這也沒什麼,他一開始也沒打算讓她在這些染缸里染黑,只要她無憂無慮就很好。那些陰險狠毒的事由他一手包辦就行了。夏無邪更適合生活在太陽底下。
可這丫頭招惹是非的體質是真心沒辦法躲避和改變的。
這麼大的事,誰也不知道偏她輕描淡寫地就摻和進去了。
季貴人突然覺得有一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至於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明白。
「這事先不要急着定論,先派人去調查一下。如今那條金脈是否還在開發中。守衛的人是誰。然後再看看,咱們家有沒有皇子跟他們接觸過。」
夏無邪眨眨眼,嘿嘿一笑:「那個……其實當初我已經調查過那個金脈了。純粹是好奇,就多問了一句。」
季貴人:……終於知道你這些閒工夫都放在什麼地方上了……
當年為了調查江曉羽她後媽究竟是什麼來頭,莫名其妙地查了不少東西。而且江曉羽特外偏好金子,倆人都想過將來看看能不能從那條金脈上撈到點什麼,於是就把地理位置山脈走向查了個徹底。
至於鎮守人員麼……
「那條金脈的鎮守人員當年派的都是嘴極嚴的人。」夏無邪出門站了一下,讓跟來的蓮生去白虎營調出檔案來。
「嘴再嚴也有撬開的辦法。」季貴人抿嘴一笑。他活到現在,還沒看見過真正嘴嚴的人。
「鳳羽國那種情況,只可能派皇親國戚去鎮守才對。別人白陽雪也信不過啊。雖然親戚他也信不過。矬子裏拔大個唄。」如果是她開發一條金脈,自然是親戚比外人穩妥點。
季貴人點點頭:「龍鱗這邊呢?」
夏無邪想了想:「之前是誰我不知道,可眼下,估計跑不了就是曉羽她哥了。畢竟龍鱗新帝疑心也不輕。」
原本的太子殿下獨孤銘心只是個過於聰明的孩子罷了。可經歷了一下親媽折騰出來的那次烏龍之後,這位太子殿下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質疑人性。
任何人也沒辦法去理解他那時候的感受,唯一可以和他產生共鳴的,估計也就只剩下獨孤銳了吧。
「經歷了那麼多,他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獨孤銳了。」那位太子殿下,當時肯定沒看心理醫生。
季貴人靠在椅子上,微微側着臉,羽睫輕垂。若是夏無邪說的事當真,那麼這幫僱傭兵的僱主肯定不光是跟鳳羽有牽扯了。指不定裏面還有龍鱗的事。
這是打算四國大亂麼?
夏無邪見他陷入了沉思,伸出一隻手去按在他的手上,微微一笑:「擔心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你在,有傾城在,有我在,有什麼可怕的?」
季貴人看着她,低頭笑了起來:「你倒是有信心。」
夏無邪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當然了,因為你是季貴人啊。」
因為你是季貴人,因為你是我挑中的男人,你絕對不是個孬種。夏無邪眼神亮亮地看着季貴人。
「被你這樣一說,倘若我有意放過他們,肯定會被你瞧不起啊。」季貴人笑着站起身,走到夏無邪面前,低頭看着她。
夏無邪豪氣十足地拍了拍季貴人的肩膀:「少年,展現你的宏偉英姿吧。」
江曉羽那邊剛收到了夏無邪的第一封信,差點一嗓子把房頂給掀開。
幸虧孔雀抱着孩子出去溜達了,要是在屋裏,估計兩個小崽兒都會被自家抽風的老媽給嚇哭。
「小姐,出了什麼事?」柳生在窗邊問道。
雖然白蓮蓮如今也跟着他們住,但柳生護衛的工作還是沒卸下。聽見江曉羽大叫,頓時就驚了。
「無邪,夏無邪要結婚了!」江曉羽一激動,直接就喊出了結婚這個詞。
「結婚?」屋裏的四個和外面的一個齊齊地歪了歪頭,結婚神馬意思?婚可以理解,結呢?怎麼用?
江曉羽激動的臉都紅了,扯着吟霜興奮地喊着:「她要成親了,季貴人跟她提親了!」
聽聞如此,眾人齊齊鬆了口氣。呼……總算是提親了。再不提親都要成個大事了。柳生鬆了口氣,季貴人提親這事他一點都不驚訝,早晚的事。被夏無邪盯上的目前還沒有能逃掉的。
夏無邪的信件很簡單,只寫了提親了,沒寫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按照她倆這交情,江曉羽是肯定要回一趟虎嘯的。
孔雀抱着孩子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媳婦滿屋飛地無比歡脫。
「我出去的時候出了什麼事麼?」將孩子交給吟霜樂梅,孔雀滿腦子都是問號。
屋裏這幾個丫鬟也是滿臉的欣喜,難不成是夏無邪給她送金子了?
「羽兒,怎麼了?樂成這樣?」孔雀一把抱住正在翻找東西的自家媳婦,疑惑地問道。
江曉羽正在翻找可以給夏無邪添妝的首飾,被自家老公抱住就樂呵呵地跟他分享一下喜悅之情:「無邪要成親了!季貴人終於提親了。」
孔雀愣了一下,默默了。那小子真的提親了啊。他一直覺得誰能有膽量娶夏無邪絕對是可以青史留名的。畢竟夏無邪那種妖物,可不是隨便誰就能夠拿下的。
所以,季貴人,你這算是為民除害了唄?
「可是無邪沒說婚期是什麼時候。咱們肯定要去參加婚禮的。」江曉羽扯着孔雀的衣襟笑着說到。
孔雀想了想:「怎麼也要開春吧。3、4月最好了。來得及。」
江曉羽想想也差不多應該開春才辦婚禮。一般提了親也要等一兩個月才能成親的。絕對來得及。
立刻回信,問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他們好計劃着往回趕。這個時代可沒有高鐵和飛機,沒多遠沒多遠也要一兩個月的路程呢。
正亂着,夏無邪的第二封信就到了。
江曉羽以為是補充一下婚期,誰知道看了馬上就晴轉多雲了。
孔雀坐在一邊感覺江曉羽的情緒突然不對勁,立刻走了過去。
「怎麼了?」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呢,難道夏無邪來信說不讓他們參加婚禮?這不科學啊。
江曉羽將信直接燒了,轉過臉來看向孔雀:「借你人手用用。」
孔雀默了個:「媳婦,我都是你的,你還跟我說借……」
江曉羽卻沒笑,臉色仍然是陰沉的:「我要知道龍鱗和鳳羽聯合開發的金脈如今的狀況,誰在看守,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出來。」
這事白虎營也能去做,可如今對方都已經開始明目張胆地襲擊夏無邪了,能不分散精力最好是不要分散精力。
「柳生,你用你們白虎營的渠道通知無邪,她說的事我去查,讓她專心去調查是誰不要命了去襲擊她的。」格老子的,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坐墊麼?
看着自家媳婦燃燒熊熊火焰,孔雀抹了把汗,生了娃之後好久都沒這樣了。
夏無邪能想到的江曉羽自然也能想到。這事若只是皇子之間的聯合造反,就算是鎮壓了也不痛不癢的。就怕那些皇子為了自己的地位穩固,左右兩相他們是一個都不能留下的。
兒子上位第一件事多半是朝着親爹的寵臣下手。這事嘉慶皇帝已經有過先例了。
至於夏無邪,則是可以分成兩種情況。如果能夠招攬那最好,若是不能招攬,也就只能除掉了。畢竟誰也沒有膽量將那麼個凶獸放在自己身邊,那可是要日日夜夜都提防着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