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周的荊棘叢一片寂靜,和正常的野草從沒什麼兩樣,但是地上遺留的一段藤條卻在提醒着我們,周圍的荊棘叢中隱藏着致命的危險。時間慢慢地流逝,一刻鐘過去了,可是周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不知道那個藤怪是逃跑了,還是在伺機而動。但是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先不說其他,時間這麼消耗下去根本就不行。先前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現在又這樣等下去的話,被抓的那兩人的生命估計就懸了,畢竟每拖延一分拯救的時間,那兩個人的生存幾率就少一分。
此時藤怪雖然退卻了,但如果想要繼續前進的話,就不得不在前進的同時防備着藤怪去而復返。但是一直繃緊着神經防備着藤怪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人總有疏忽的時候,這種情況下一絲的疏忽都是致命的。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化被動為主動,主動拋出誘餌看看情況如何。但是這等和靈異鬼怪的交鋒卻不是普通人能夠勝任的,所以交代好胖墩和受傷的村民呆在防禦圈裏不得外出後,我就出到了防禦圈外面以身做餌,希望確定那個藤怪的去向。我右手拿着法器短劍,左手則是拿着符籙,在離眾人十米左右的距離暗暗地凝神戒備着。
等了一會兒,看到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就又往邊上挪了一點位置,我此時距離眾人約有十來米,身子更是幾乎沾到了旁邊的草叢了。又是一刻鐘過去了,看到周圍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又朝着四周看了幾眼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我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想來那個鬼怪已經離開了。
想着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剛轉身準備招呼眾人繼續趕路,可是眾人看向我時卻是滿臉的驚駭。瞬間背上寒毛直冒,我不假思索地旁邊就是一個驢打滾,翻滾時我往剛才的位置瞄了一眼,一根褐色的藤條猶如鋼槍一般斜着插入了我剛剛站立的位置,而且就在我躲避過去瞬間,藤條已經從地里拔了出來向着我橫掃而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馬上站立起來逃跑那純粹是找死,在趨吉避凶的本能下,我滿腦子就是想着多滾幾圈。正想付諸行動,忽然背後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在我的背上,身子更是被撞擊得拋起來向着眾人的方向拋去。
撞擊的瞬間我感覺到背上一陣麻木,緊接着鑽心疼痛就蔓延了全身,仿佛這個上半身都要被撕裂了一樣,我很想喊出來,但是我不得不緊咬着牙關不吭一聲,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一喊出來氣就泄了,到時我可能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落地時我估摸着距離眾人也就七八米的樣子,借着這股撞擊的慣性,我身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只希望能夠儘快趕到眾人結成的防禦圈那裏。
身子的每一次翻滾都是一次折磨,每當後背着地時,那感覺就仿佛被人用大棍子狠狠地抽一次,隨着不停地被疼痛刺激,眼睛漸漸地變得有一點晶瑩,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七八米的距離在平常人看來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幾個跨步都不止這點距離,可是在我眼中卻是無比漫長。
這麼一點距離,我以為我能堅持的,可是撞擊的慣性加上我的努力翻滾,僅僅只是讓我滾完了一半的路程就停了下來。不是我不想繼續滾動,畢竟誰都不想死不是,實在是周身都沒有力氣了。
看着藤條猶如一杆標槍一樣想着我彈射過來,我想要掙扎着動起來,可是那幾米的距離已經消耗掉了全身的力氣,整個身子更是在打着顫。
「師兄」就在我閉目等死的時候,忽然胖墩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着我感到自己被人抓住衣領子不斷拖動着。
同時空中一道三角形的符籙向前而去,才到半途就化作了一團火焰朝着藤條轟擊而去,而那藤條似乎感覺到了這團火焰的危險一樣,急速向着旁邊躲去,可是火焰仿佛長了眼一樣,緊跟着轉向的藤條,並且眨眼間就撞了上去,根本沒有給它半點躲避的機會。
一陣濃烈的黑煙在兩者接觸的地方冒了起來,滾滾濃煙里更是響起了痛苦地吼叫聲。緊接着就是「嘭嘭」的撞擊聲,順着聲音看去,只見藤條已經被炸毀了一打斷,斷裂處更是還有一些火焰附在上面並沒有熄滅。此時藤條為了撲滅身上的火焰不停地翻滾摔打着地面,更是不時發出一聲聲慘烈的哀嚎。聽着不時傳來的哀嚎,看着還在打滾的藤條,想着剛剛我被它折騰的死去活來,我的心裏頓時有一種舒坦的感覺。
等我被拖回眾人中間時,藤條已經撲滅了殘留的火焰,並從旁邊的草叢退去了。看到藤怪退去,我的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仿佛一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如果那個藤怪沒有退走繼續攻擊我們的話,等消耗掉村民手中的符籙,情況就十分危險了。畢竟我們這十幾個人裏面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村民,而和靈異沾邊的就我和胖墩兩個沒出師的道公。我由於外公就是其中的高人,從小就接觸這類東西,再加上為了自身的小命着想,所以平時還算刻苦,哪怕只是拜師才幾年,可還是有點自保的能力的。胖墩由於年紀比較小,加上入門沒有多久,所以真要說起來,也就我這個半調子頂點用,可是此時我已經重傷在身,哪裏還有一戰之力。
此時我半躺着靠在胖墩的身上,他不停地給我擦汗餵水,詢問着我的傷勢,還喋喋不休地一邊安慰我,一邊詛咒着那個藤怪。胖墩一邊吸着鼻子一邊學着大人的模樣安慰着我,本來還想打趣一下他的,可是看到他滿臉焦急的樣子,還有那通紅的眼睛,話到嘴邊卻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靜躺着讓他折騰了。
「小法師,你身體怎麼樣了?」過來一會兒,看到藤怪沒有再次出現後,領頭的陳六趕緊過來對我詢問道。
藤怪雖然暫時退去,只是被胖墩用師傅留下來的符籙重傷而已並沒有被消滅,而我又重傷在身根本就動不了。剩下的人雖然都是強壯的漢子,可普通人又哪裏是這些鬼怪的對手,我們這夥人不要說再去救人了,能夠平安回去就已經不錯了。此時的我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至少開口說話還是回復了,我就把自己的考慮和他說明。他又跟其他人說明了情況,大家就準備先回村了,至於那兩個被女鬼抓的村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們一伙人向着來時的路往村里趕,可是才走了幾十米,走在隊伍前面的人忽然一陣慌亂就停了下來。
原本我是趴在陳六背上休息的,聽到眾人的嘈雜聲就順着聲音望過去,眼前的情形卻讓我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
只見隊伍前方十幾米的地方,原本我們來時道路已經消失,而我們砍伐的荊棘雜草又生長了起來,而且生長得更加茂盛,原本及人高的雜草此時已經長到了差不多三米的高度。
「沙沙」一陣草木間的摩擦聲在我們周圍響起,舉目環顧四周,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着。詭異的情形讓大傢伙瞬間就慌亂了起來,我趕緊讓大家聚集到一起以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此時前後的道路都已經被雜草封死,並且不斷向着眾人圍了過來,四周的空間被不斷地壓縮。村民們握着符籙的手越加用力,臉上更是變得煞白,打顫的雙腳更是說明村民心中的恐懼這在不斷加劇。
「啊」忽然一聲大叫聲響起,一個村民猛然間就把手中的符籙向着周圍漸漸逼近的雜草丟了過去。符籙一接觸到雜草就是一陣豪光閃過,一片雜草被這段豪光照射下,伴隨着一聲慘叫,就變成了灰燼。看到雜草被消滅,旁邊的村民也有樣學樣,紛紛把手中的符籙向着四周丟去。一聲聲慘叫聲接連響起,四周的雜草被村民這麼一陣折騰,紛紛都化成了灰燼,周圍的空間忽然就變大了許多,可是此時村民手中的符籙已經被消耗完了。
可是村民們還沒來得急高興起來,周圍的雜草在一陣「沙沙」聲中,又開始長了起來。看到這樣的情況我暗叫糟糕,原來那個鬼怪被胖墩以師傅遺留的符籙傷到後,明白了符籙的厲害,又發現村民手中都拿着符籙,所以想出了這麼一招來消耗了我們的符籙。
看到周圍的雜草正在靠近,我明白那個鬼怪害怕我們還有符籙,所以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探查情況,如果我們還有符籙的話,那麼這些雜草就能繼續消耗掉我們的符籙,我們如果沒有符籙了,那麼這些雜草就會是索命的使者,將我們統統絞殺。
手中已經沒有符籙了,周圍的雜草又在不斷逼近,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等到雜草和我們接觸,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胖墩,把包給我」我從陳六背上掙扎着下來後,盤膝做好後就朝着胖墩喊道。
「師兄,你要幹嘛?」
「囉嗦那麼多做什麼?趕緊給我包!」
接過胖墩遞過來的包,我趕緊從背包的夾層了拿出了一張符籙。
「師兄,不行的,師傅說過這張符籙不能亂用的。」看到我拿出來的這張符籙,胖墩也明白了我將要做的事情,趕緊在旁邊勸着。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攝於我平時的淫威,最終胖墩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滿臉的擔心,焦急,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