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園早希沒想過剛才的對話會被人聽到,有其實幸村精市,不過後來想想,被幸村聽到總比被其他的人聽到要好,最起碼不用擔心幸村會說出來。不過幸村好像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起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一個孤弱無助者變成了害人者。「幸村君這樣擋着門不好吧,要是讓老師看見我們了,我就白白說了那麼久了。」
「既然宮園桑勸人的方式那麼獨具一格,我想知道接下來宮園桑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對幸村你嗎?」宮園早希無所謂的聳聳肩,從幸村身邊走過,「就這樣呀。」
「呵。」幸村精市並沒有聽清楚宮園早希最後和山中純子說了什麼,就是感覺自己被欺騙了一樣,前幾天還是受害者的宮園早希,突然搖身一變就要變成了下一場鬧劇的指揮者,而且宮園早希是什麼時候弄到那段錄音,是在自己受到威脅以後還是在發現山中純子和橫山一有私的時候。那麼現在自己是幫對了還是錯了。「宮園桑,這裏是學校,我想宮園桑不會像橫山一學長一樣吧。」
「我當然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宮園早希認為自己和橫山一完全不同,把她和橫山一相提並論簡直不能忍受,「既然是學校,就應該有該有的紀律。當然幸村君可能認為自己的網球部只要井井有條,班級里大家和睦相處就好。可是很抱歉我不是這樣想的。」
宮園早希轉過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雖然幸村比她高,就算處於仰視的地位,她的氣勢也沒有減弱。「不但是因為它關係到了我的利益和安全,而且想橫山一學長這樣破壞規則的人,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玩弄別人真的可以嗎!雖然社會上這樣的現象很多,也許並不只是橫山一學長一個人,但是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學校。」
幸村第一次覺得自己理虧,按照平時的他來說,對網球部有害的事他是堅決抵制,對學校有損的事,他是深惡痛絕,雖然沒有當風紀委員的願望,身邊有個真田,遇到什麼違反校規的大事,都會告訴真田。這次的事沒跟真田說是因為好像不僅僅是違反校規的問題了,已經上升到一個人的品德,會損害其他女生的事情。如果說宮園早希錯的話,其實也沒錯,他相信自己處於宮園早希的位置也會這樣做。可為什麼感覺像是被欺騙一樣。「宮園桑這樣做有沒有考慮到會對學校帶來什麼後果!如果被報道出去的話要怎麼辦。」
「見報這樣的事是在所難免的,主要的是報道的事是什麼!我相信總會有報社報道出真實的事件,只要學校做出正確的處理。」宮園早希當初也考慮到,像立海大這樣的名校,如果出現不好的消息,會不會壓住報社不讓報道之類的,從一個學校的聲譽和未來的招生率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宮園桑真的有把握做好嗎?」連幸村都不知道為什麼問出這樣的問題,是要幫着宮園早希或者是攔着?好像攔不住,而且也沒有危害到他的利益,還可能給他帶來好處,畢竟之前攔着橫山一自己也算一個知情者。難道自己也要為這件事推波助瀾嗎?
幸村在自己心裏搖搖頭,雖然自己不如真田執着着堂堂正正,但總覺得這樣下去就像遊走在道德的邊緣。「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可是不二······」
「幸村認為憑着我和不二那麼多年的朋友,如果出現了什麼有關橫山一的壞消息,不二不會想到是我做的嗎!」宮園早希笑了笑,看在幸村眼裏確實不同於宮園早希這個年紀該有的老謀深算和一絲狠辣,「其實最清楚我會做到什麼地步的應該是不二吧,不過他應該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是了。」
「是這樣嗎。」不二無疑是最了解宮園早希的手段的。幸村很好奇,按照道理來說兩個人青梅竹馬長大,儘管宮園早希在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去了國外,聽不二偶爾的敘述也知道兩個人經常來信,宮園早希如果是什麼狠辣之人,不二也不會跟她那麼多年的朋友,但是就覺得此刻的宮園早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充滿了算計和陰謀。
幸村看着宮園的背影,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和其他人似乎也沒什麼區別,一樣是充滿了高中生的朝氣,完全看不出受了什麼打擊。幸村覺得還是靜觀其變吧,或者等到不二發現的那一天,就會知道了。
自從上次在文學社見過山中純子後,橫山一對宮園早希確實越來越感興趣,奈何對方防備太重,自己沒辦法下手,而且宮野美希子最近纏的太緊,更讓自己抽不開身。他現在唯一確定的是,不能再用這樣「好學長」的身份去接近宮園早希,不光是因為上次的計謀失敗,他不相信幸村精市不會告訴她房子裏有什麼人。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之前他叫來的那些人已經開始不相信他了。
三島武郎——那群不良的頭子。如果是以前的橫山一自然不屑與跟這樣的人為伍,但自從自己的生活被自己的父母出軌的事破壞後,他覺得這些人或許跟他有相同的經歷也不一定。同樣是生活上的富足,沒有親情的關照,顯得更加的空虛。三島武郎家裏很窮,沒有父親,母親是酒吧里的小姐,在這樣畸形的家庭,三島武郎放肆自己的欲望。再有一天遇到同樣在酒吧里買醉的橫山一,兩個人在醉酒的時候竟然有些觀點是相通的,自此成為了朋友。
實際上三島武郎並不相信橫山一,像橫山一這樣背地一套,人前另一套的模樣,他最是厭煩,他們不良也是講究信義的。不過橫山一這樣的人踏進了私慾的漩渦後,就離不開三島武郎的勢力。橫山一需要三島武郎幫他降服那些不聽話的女生,三島武郎也為了自己的利益常常偷偷溜進立海大尋找目標。比起街上的女人,這樣校園裏的乖乖女好像更有滋味。
「我們可是在校門口守了整整一個星期,完全沒有辦法下手。」說話的人是三島武郎的一個跟班。「你的那套溫情王子的手法不管用了吧。」
「要我說,天天纏着你的那個女孩也是不錯。」坐在橫山一旁邊的一個人說。他是橫山一的一個學長,卻忌憚橫山一和三島武郎的交情,對橫山一言聽計從。
「你懂什麼!那種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生有什麼好的。」橫山一悶了一口酒。「三島怎麼今天還沒來!」
被留下的三島的跟班一時語塞,三島武郎走之前曾經提醒過他,不要將自己的行蹤告訴給橫山一。三島武郎想成為真正的黑社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像平時那樣的不良連黑社會的邊都碰不上,只能欺負那些老實讀書的學生。前幾天碰上黑幫交火,損失慘重的一方繼續擴充人手,三島武郎憑着作不良時的幾個朋友終於搭上了邊。三島武郎認準橫山一不是個老實的人,所以刻意隱瞞。
等三島武郎到場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太好,到了等下才發現三島武郎這是被人揍了。橫山一併不覺得奇怪,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三島武郎鼻青臉腫的樣子。再加上最近的不順利,橫山一瞥了一眼就輕蔑的笑了。
三島武郎其人特別在意自己在手下面前的面子,當場就把桌子掀翻了,抓着橫山一的衣服輕鬆就把橫山一拽到自己身前,「你說要是明天你頂着個豬頭臉上學,你的那些粉絲們還會喜歡你嗎!」
橫山一厭惡的扯開三島武郎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扣子都扯掉了,三島武郎才鬆手,知道對方遇到不好的事,但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而且有求於三島武郎,橫山一就忍下這口氣,也沒問三島武郎發生了什麼事,雙方就這樣對立站着,旁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等三島武郎原以為加入黑幫是件容易的事,沒想到之前的那場鬥毆被警察抓住了不少,需要找個人頂包,說是關進去幾年出來就能混個好,他三島武郎可不願做這樣的蠢事,就算以後前程似錦,他現在也想先享受着。「前幾天說的那個女學生還沒搞定嗎?」
「就等着你們出手。」橫山一一臉得意的說:「已經摸透了她的作息時間,明天在校門口附近的巷子等着吧。」
「可別像前幾次一樣白白守着。」三島武郎可從來不去守着,一般都是手下的人把人帶到,自然不知道他的手下撲了幾次空,每一次都是身邊有個男生或者是幾個女生一起,根本沒辦法下手。
「那是你們太沒用了。」
手下被說成沒用就證明他這個老大不行,三島武郎打斷其他人的話,決定明天親自去。
宮園早希特意透露了明天下午社團活動比較晚,自己會單獨一人回家的信息給吉岡桂,相信吉岡桂一定會告訴給橫山一。其實他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要先抓住橫山一背後的人,把橫山一拖下水,到時候他們狗咬狗可不關其他人的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還沒走多遠,就被人拽進巷子裏。因為現在放學時候人少,再加上幾個不良把巷子口都給堵住了,外人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熟悉宮園早希作息的同時,宮園早希也摸透了他們的藏身地點,還有那幾個人專門作為探子,在校門口望着她是否出來。早在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後,宮園早希先報了警,當宮園早希硬被拽上車時,警察正好趕到。雖然說是不良,也是未成年的孩子,看到警察就私下逃散。
三島武郎完全沒料到警察來了,自知不是什麼大案子,最多就進去關幾天,到時候出來再好好報復這個女生。隨行的警察將三島武郎按在車邊,不知道在車裏搜什麼。突然聽到一名警察叫着找到了找到了,從車裏拿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三島武郎當時全身僵硬,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他準備綁架的女生也一臉好奇。三島武郎大叫着:「這不是我的!」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其中一個警察拿着那個袋子問他。
三島武郎有口難言,要說知道吧,萬一真是他想的那樣,他也不知道怎麼交代清楚。要說不知道吧,這樣動員了大批警察,全副武裝還帶着警犬,一看就知道不只是解救一個準備要被綁架的少女,說不知道也太假了。三島武郎就這樣嘴裏叫着冤枉,跟着他的那些不良少年一起被送進警察局。
接到宮園早希打來的電話,不二周祖嚇得魂都飛了。來警察局接她!這幾個字從不二坐上公交後就一直盤旋在他腦子裏。幸村他們幾個擔心他不認路,這樣迷迷糊糊的去警察局不安全,也跟着去了。
不二周助現在儘量往好的方面想,早希雖然語氣低沉了些,好在沒有感到很崩潰的狀態,而且叫他不叫父母,說明這件事是他能解決的,應該沒什麼大事。更何況宮園早希曾經學過跆拳道,應該······要是一群人打她一個可怎麼辦!
等不二周助到了警局,宮園早希正坐在休息室里,看到他來了還能笑,說明沒有什麼事。
「我們之前接到這位小姐的報警,說看到有人在他校門鬼鬼祟祟,綁架了她,我們原來沒在意,真是抱歉。」那位女警官的話讓不二周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你們沒在意?然後呢,他把早希拉到身後,雖然這個動作有些失態。那位女警官好像發現自己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繼續說,「不過我們後來又接到另一個電話,正好發生事件在同一個位置,我們就馬上出發,正好看到這位小姐被抓上車。」
「······謝謝。」不二周助聽了半天,原來是有驚無險。
「如果沒有另一個案子恰巧發生在同一個地方,那麼這位同學就已經被綁架了。」幸村突然開口,他才不相信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可是警員明明說之接到宮園早希一次電話。
那位女警官還以為幸村是在指責他們辦案不利,心中有些忐忑,因為之前很少接到這種綁架還沒成功就報警了,還以為是神經病或者是惡作劇。「這是我們的失誤,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幸村意識到自己的着急,微笑着說沒事。但在其他人眼裏卻成了「今天的部長好奇怪」,「為什麼突然對宮園早希綁架的是那麼激動」,「她們兩個什麼時候搞上的」。
三島武郎現在是有口說不清的狀態,不僅是因為確實不知道車上那包□□是怎麼來的,而且就算承認了自己只想綁架那個女生的話,自己已經是成年人,需要負擔法律責任。
「那麼既然你不願意交代這包東西是怎麼來的,那你說說你為什麼要綁架那個女孩!」
「······我沒有······」
「還敢說沒有,你其他同夥都招供了!」
三島武郎一瞬間有種想要跳起來把那個人滅了,但是被抓進來的人太多了,感覺每個人都想要背叛他。「他們說,你們本來是想要綁架那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從車上搜到那包東西。」
「對對對!我也不知道那包東西從哪裏來的!我們只想綁架那個女孩。」
「你現在是給你一根杆子就往上爬,是嗎!剛才明明否認綁架的事實,現在又承認了!是想推卸責任嗎?你又不是立海大的學生,怎麼認識人家女孩子的?」
三島武郎現在完全找不到開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要相信那個警察說的才是真相。思索再三承認綁架也總比承認那個東西是自己的好,而且他也不是綁架的主謀。
「其實綁架那個女生不是我們的主意,您剛才都說了我們不是立海大的學生,平時也不再立海大那片區晃悠,是因為有個叫橫山一的人,是他指使我們去綁架那個女生的。」
「橫山一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橫山一是立海大高二年級的,他想追那個女生,可惜人家不吃他那一套,他就因愛生恨,想綁架那個女生,把她給做了,以後也就不怕那女的不聽話了。」
坐在對面的警官看着寫好的筆錄,三島武郎比那群跟班更難開口,現在開口了,口供也跟那群人一樣,在那包東西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先審審其他案子或許會有幫助。他跟其他警員說了聲,把橫山一帶來。
不二跟宮園一行人準備要走的時候,就看到橫山一坐着警車被帶來。橫山一橫了一眼宮園早希,又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就被押進了審判室。
在看到橫山一被帶到時,最驚訝的要數丸井了。不僅僅是因為橫山一的名氣在立海大數一數二,而且前一段時間橫山一經常造訪高一給不二帶來了不小衝擊的事,他還記憶猶新。現在宮園早希被綁架,綁架犯捉到了,把橫山一帶來了是怎麼回事!難道橫山一才是幕後黑手。
「那個是橫山一吧。」柳生比呂士也跟丸井同樣的想法,說出來只是想看看大家的表態。結果不出所料,幸村、不二、宮園好像都知道了橫山一才是綁架的主謀,原來他真的錯過了好多的內容。
「請宮園同學等會兒再走。」剛才那位女警員急匆匆的跑過來。
「我和早希在這裏等吧,各位今天真的麻煩你們了。」不二對大家真的由衷的感謝,相處不到一年就這樣熱心的幫助他,「不嫌棄的話會請大家吃飯。」
「說這話就太客氣了,不過還是等着你請客。」仁王毫不客氣的攬着不二,一副哥兩好的模樣。
「我和不二在這裏等着吧。」正當大家都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幸村的這句話尤為突兀,而且下一句竟然對着宮園說:「不介意吧。」
都敢用陳述語氣問她了,她能回答不嗎!宮園早希勉強笑着說:「不介意。」
完全沒料到被幸村拋棄的真田,眼神默默的在幸村身上溜達了幾圈,發現當事人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就撤了。仁王雖然說過幸村是一聞到有趣的氣息就會出來的人,但這件事有什麼有趣的點嗎?他看看自家搭檔,最後還是拉着丸井走了。就連想要一探究竟的柳蓮二也沒敢留下,不過直覺告訴他,明天學校會更加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