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家的忙回道:「費姨娘說方子肯定真的,陳郎中想驗驗,姨娘就讓他花錢驗方子。那陳郎中付了定錢,結果看完之後說方子沒用要將銀票拿回去,費姨娘賴他看完方子記在心裏要耍賴不買,拉着他要見官。陳郎中卻說那方子沒用,定要拿回銀錢,費姨娘自然不肯,因為四小姐就是吃了那藥好的。」
許婉音譏笑道:「這倒是,四姐姐燒那幾日,眼瞅着都要不行的,還真是吃那方子的藥好的。那幾日,水芳園的東西可流水一樣搬去蓮芳園呢,六丫頭當真發了一筆橫財。」
許婉慧附和道:「我也聽說的。」
程蘊眼中閃着光,笑道:「那想必有人又被六小姐擺了一道。」
李英家的笑道:「世子爺說的是,這陳郎中看了方子,那後面還有句話呢,說只方子無用,須找許家六小姐要一瓶藥引子才當用呢。那陳郎中自然就不肯再花大價錢買方子,費姨娘可不就鬧起來。」
「費姨娘一邊不肯還錢說陳郎中看了方子就要付錢,一邊又罵六小姐黑心肝的,騙她的棺材本錢還堵她的財路。她就帶了丫頭去蓮芳園門口鬧,結果被六小姐罵了個狗血噴頭。六小姐說她是自願買的,而且四小姐也活了,她就沒騙人。是費姨娘自己貪心不足,竟然還想專賣她的方子,本身就是小偷行徑。費姨娘氣得就要打六小姐,誰知道被六小姐一腳踹在肚子上,費姨娘就哭鬧說六小姐想出踹飛她未來的孩兒,正哭鬧着要上吊投井呢。」
眾人一聽,真是好一處熱鬧的戲,不知道怎的,竟然能想到那瘦弱的小丫頭不動聲色一腳卻將費姨娘踹翻的景象。
韓夫人哼了一聲,「實在是胡鬧。」她看向許耀卿,「老爺?」
許耀卿的表情莫測,讓她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她很希望他能勃然大怒,下令將那丫頭給關起來。
許耀卿一直在默默地飲酒似乎沒留意這事兒一樣,聞言淡淡道:「這是後院家務事,你處置便罷。」
韓夫人心裏有點失望,卻也還算滿意,讓自己處置是最好的。
她哼道:「她要捨得投井才怪。去告訴她閉門思過,沒事兒不許隨便出園子。既然四姑娘的病沒大礙就且將養着,不許再擅自請郎中入園。」
許婉音撇嘴道:「母親對她們也太寬容些,哪裏有大門大戶的人家,一個姨娘自己請郎中來的。誰不是要回稟夫人,夫人派人去請?她們倒是好,趁着母親病着,在家裏整天作么蛾子,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弄壞我們家的名聲,程家哥哥,你說呢?」
程蘊笑道:「五妹妹放心,許家如同我家,我家的事兒你們也都曉得,再者說,我也不是個多嘴的。」
說着就往門外看去,眸子眯起來,想必該來的也要來了吧。
那邊韓夫人看了許耀卿一眼,「既然老爺在這裏,那就把這件事問個清楚吧,否則每日裏鬧騰着也難受。」
小賤人自然也要處置的。
她扭頭吩咐:「去把六小姐請來。」
話音剛落,就有婆子通報聲傳來,「六小姐到。」
聞言程蘊臉上的笑就更加燦爛起來,目光深邃,扭頭朝着來路看過去。
他本就生得清俊,這般發自內心的笑意,讓斜對面的許婉慧呼吸一滯,心跳漏了一拍一下子呆住,只覺得昏暗的環境裏突然開出了一朵耀眼的花,讓人心神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