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
小鬼不講理,只講命令。
「那就第二日見,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御前對質去。」許耀庭氣呼呼地道。
西院裏許煉面色冷沉,雖然一夜未眠,可他臉上沒有一點疲色,反而雙眸黑亮幽深,殺機騰騰。
那些婆子丫頭嚇得哆嗦成一團,根本不需要打罵,只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軍士一吼,就有人嚇得尿褲子、放聲大哭、昏死過去。
許煉冷冷道:「國公爺有令,着令爾等交代今夜花房之事,知道多少講多少,知情不報者。」
他哼了一聲,「錚」的一聲,腰刀出鞘,旁邊的一塊石墩就被劈為兩半,火星四濺,隨即腰刀入鞘,他卻呼吸都不曾波動一毫。
在場的兵士轟然叫好,丫頭婆子們卻嚇得臉色慘白。
這麼一嚇唬,立刻就有丫頭婆子要匯報,說自己聽到看到一點事情。
許煉手一擺,就讓人將她們去房間裏說話,那裏有人專門負責記錄口供。
銀紅和何媽媽擠在一起,她腦子裏轉得飛快,然後斜着眼睛去看許煉。
她自認生得漂亮嫵媚,這一點韓夫人都時常說,因為忌憚她美貌,都不肯讓她伺候老爺。
生怕老爺被她給勾了魂去。
她盯着許煉那精壯的身子,英俊冷肅的面容,雖然模樣和國公爺不像,氣質卻如出一轍,反而如親生兒子一般。
她一雙狐媚眼閃爍着,水光溶溶,雖然髮絲散亂,雙頰卻暈染桃花。
「哎呀」銀紅叫了一聲。
許煉朝她看過去,銀紅捂着肚子,微微蹙着眉頭,做出西子捧心的樣子,「肚子好疼。」
許煉看了她一眼,示意旁邊兩個丫頭扶着她去一邊休息一下。
銀紅走的時候歪歪扭扭,到了許煉身邊身子一歪就朝着許煉懷裏撞來,「哎呀。」
許煉見狀下意識地就往旁邊一閃,銀紅沒料到他竟然不趁機將自己抱個滿懷吃自己豆腐,根本想不到他會躲開,一下子歪倒在地,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在場的丫頭婆子有的很是鄙夷,原本就看不慣她的人更是輕輕地啐。
許煉冷冷道:「你是夫人身邊近前伺候的,先去交代吧。」說着又揮手,「何媽媽也過去吧。」
何媽媽還想不動,立刻就有人上去將她拖出去。
有些丫頭婆子見許煉軟硬不吃,老夫人也不怕,銀紅那樣的美人也不稀罕,知道自己再不交代只怕下場堪憂,立刻就開始爭先恐後地要交代什麼。
很快許煉就拿到了厚厚一沓子口供。
他翻看了幾張,眉頭立刻緊緊鎖起來,韓夫人心思還真是歹毒呢。
有人因為害怕直接交代了一些其他事件,比如韓夫人暗中吩咐人禍害蓮芳園以及挑唆水芳園對付蓮芳園。
他繼續翻看,除了關於這次事件的,林林總總倒是有不少事情。
只是都隔靴搔癢,根本沒有大用處。
畢竟韓夫人也不是善茬,身邊得用的人也都訓練得不錯,不近前的也得不到核心情報。
他掃了一眼,韓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也換過兩次,除了何媽媽一直跟着,其他人基本都是後來的。
想必十年前知道許凌月小時候那場怪病的人也不多了。
自然要從何媽媽那裏入手——這才是許煉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