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張寶同
夏日的涼風從大不列顛的威爾斯越過英吉利海峽一直吹到法國西海岸的布列塔尼。典型的海洋性氣候讓布列塔尼享受着清涼潮濕般的舒適。陽光微笑一般地俯視着大地,萬里晴空中有幾片白雲在緩緩地飄動。海風掠過海岸,從半島上一望無際地吹去,最後消失在布列塔尼6地的深處。
這是法國邊界地區一片美麗富饒的土地。潮濕的空氣和一陣陣雨水把廣葇而明麗的布列塔尼地區變成了一片片如茵的綠草,金黃的花海和茂密的樹林。如果你順着海風吹過的地方,順着鄉間小路從西邊的海岸邊朝着布列塔尼的內6走上一遍,一定會有種步入人間仙境的感覺。
在中世紀漫長的時光中,布列塔尼的風光總是這樣的美妙旖旎,就象一位美麗迷人的法國少女。但是,在此之前的數百年的「黑暗時期」,這裏曾生過許多戰爭,兇狠的威爾斯人象夏季的長風一樣跨越英吉利海峽,與當地的高盧人進行廝殺,搶奪地盤。因為戰爭頻繁,古代文化被摧毀,繁榮的景象曾一度消失。在戰火中,人們用斧砍、刀劈和利劍開闢新的生活,按照野蠻人的習俗方式生活着。人們不再建設劇場、浴池和道路。糧食連年歉收,農民遭受飢餓,而貴族們則是用火和香料烤食野豬肉。人們完全無視婚姻關係,許多人根本不要合法妻子,象馬或驢一樣過着放蕩和的生活。至今,在當地還盛傳着「愛爾蘭的阿爾斯特女王率領她的宮廷命婦拜見庫楚雷恩的故事。他們說女王和她的命婦們上身,並將裙子撩起,把下身顯露出來,以表示對愛爾蘭傳奇英雄庫楚雷恩的極大敬意。
他們之所以對這個故事津津樂道,是因為他們對那種野蠻狂亂的生活方式念念不忘。對許多嚮往野蠻生活的人來說,打仗和掠奪是最光榮的事業,勞動種田則是無能的表現。因為戰爭能使他們通過不斷征戰來擴充領土,搶奪財富和女人。
在當下的布列塔尼混居着許多的威爾斯人和高盧人,他們都是威爾斯和高盧人的後裔,但是長期的生活已經使他們融合在一起了,統稱為布列塔尼人。而對他們之間的相互區別也不再誰是威爾斯人還是高盧人,而是誰是富人誰是窮人。
從十一世紀到十二世紀期間,歐洲迎來了學術復興的時代。隨着大翻譯運動的進行,那些脫離野蠻狀態的歐洲人,燃起了求知的熱情,如同宗教熱情。因為教會的興起,教化人們脫離野蠻的習俗,倡導純潔的生活,並要求神職人員堅持獨身主義。他們把生活中的縱慾傾向當成罪惡,宣揚禁欲主義,宣揚鄙視金錢,反對奢華的觀念,宣揚所有的歡樂都是罪惡的觀念,並進行懲戒。教會還反對服飾之美,甚至反對個人的清潔衛生,清教徒反對唱歌跳舞,反對狂歡節,反對愚人節。所以,殘暴好戰的野蠻之風便隨之消亡,而禁慾之風開始盛行。
那是宗教信仰盛行和宗教熱情高漲的時期。在遍佈荒野和人煙稀少的布列塔尼的鄉間野外,甚至在山間峽谷地帶,都可以看到有一座座小型的教堂拔地而起,聳立在一片蠻荒山野之中。但是,教堂似乎是一種文明的象徵,也是一種無聲的召喚。當一位清貧的教士或是牧師來到一片無人的荒野之中,向當地的主教申請到一片土地,他們就在這裏蓋起一個小型教堂,甚至是一間簡陋的小屋,便在裏面修行。漸漸地來教堂祈禱和做禮拜的人就在教堂的門前踩出一條路,把更多的人帶到這裏。日久天長,小教堂或是小茅屋便會變成一座宏偉美觀的哥德式建築。
教堂的教士和牧師一般為有文化有學問的知識分子,他們除去日常的修行和傳道,還要參加日常的農業勞動,要種莊稼,收土豆,但他們可以收取一些稅物,也可以把土地出租給農民。教堂和修道院是當地文化醫療的中心。他們可以辦學,為百姓行醫,並收取一定的費用。他們還經常得到富人和百姓的募捐,並通過把他們的子女安排在教堂和修道院裏收取一定的錢財。
因為教堂和修道院是教學的地方,所以,所有的學生從小受到基督思想的灌輸和教育,他們長大後也會把基督和教堂當成他們個人奮鬥和出人頭地的一種途徑。基督教義灌輸的是基督教道德和學說的準則。新舊約聖經六十六卷全為神所默示寫成,為基督徒信仰行為的唯一最高準則。要求聖徒嚴格遵循聖潔、公義、愛人、施捨、禁食、禱告、愛仇敵、進入光明、勿愛錢財、毋論斷人、真誠無欺、聽道行道等信條。與聖經真理相違背者,被定為異端,是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在這個威爾斯人和高盧人廝殺和爭奪了幾百年的蠻野地帶,在這個遠離巴黎文明的偏遠邊區,宗教文化和德性正雨後春筍,潤物無聲般滲入在這片土地上,那一片片荒野中和小鎮邊徒然立起的尖頂教堂正在悄悄地改變着這裏人的生活和習俗。也正是在這裏,在9oo年前的1o79年,誕生了一位歐洲12世紀文藝復興的代表人物。
這一年,有個叫皮埃爾·阿伯拉爾的男孩出生在布列塔尼南斯不遠的小鎮勒帕萊。父親貝倫加爾是當地一位家境殷實的小貴族。母親露西亞是個漂亮的婦人。這個男孩是家裏的長子,未來的生活對他展示出美好的憧憬。他要麼會以長子的身份繼承富貴的家業,要麼成為天主教會的神職人員。
但是,這個男孩卻是個天才。從幼年時期起,他就痴迷於被稱之為「自由藝術」的語法、修辭和邏輯的「三藝」和算術、幾何、音樂和天文的「四藝」。這是那個時代每個貴族子弟必學的課程。他對這些課程的興趣達到痴迷的程度,並表現出極高的天賦,所以,在他十歲時,就以亞里士多德的門徒而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