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壓制來自城上頭頂據有摧毀性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於jin想了一個辦法,以犧牲一千幾百名士兵的代價,首先填平了第一道壕溝,接着就不在前進。\\www.qΒ5、c0m\開玩笑,這樣的傷亡還往上沖,你以為老子是夏侯淵?!
工事兵把所有的填壕車、擋箭車和攻城衝車——木驢。全部推到第一重壕溝,和第二重壕溝的交接處。然後把身ti藏在車下,二三十人一組,輪換着出來推車,像蝸牛一樣向前挺進。一旦到了壕溝邊沿,立即有一半人出來填壕,另一半,則仍然躲在車下。這樣雖然慢,但可以避免人員過於密集帶來的傷亡。於jin之所以這樣指揮,是因為他開出了黎陽城頭防守的弊病。什麼弊病??
排弩太少,只有兩台。雖然威力強大,但因為數量太少,就只能打擊集中的目標,才能顯現出作用,如果敵人分散了,就有些吃力。
於jin太jing明了,他沒有讓人把壕溝填平,而是只填平,中間和兩邊三條可以供戰車通過的寬闊巷道。然後步兵在前,戰車在後推進到護城河邊沿。毫無疑問的,他的士兵也跌進了陷馬坑,但由於,他不敢集中兵力,所以損失不大,只有一兩百人,掉進坑中。
闖過一條條的陷阱,終於來到河邊了,可以射箭了。於jin緊繃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
我可犯愁了,名將就是名將,於jin的益壽亭侯,果然不是吃乾飯換來的,小子有點真才實學。對付他很不容易。我想跑過去跟賈詡說說,要不咱換換。可是於jin已經不再給我機會了,一旦蓄勢待發的老虎出籠,剩下的必然就是迅猛無倫吞噬獵物。
於jin和他的部隊開始咆哮了,像山嶽的傾倒,又像海浪的呼嘯,猛烈而強大,迅捷而機敏。
「放箭,攻城,上雲梯。」於jin正式的下達了攻城命令。十隊大軍,迎着箭雨一起向城樓掩殺,喊殺聲,厲嘯聲,陡然間增加十倍,像火山爆發般引起一陣天搖地動。
沒辦法,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陰謀詭計耍不成,那就憑藉老子的勇力拼吧!!好在,我身邊的郭援也是個死活不顧、生冷不計的二愣子。
郭援透過箭矢形成的人工降雨的雨幕,看着外面正不顧死活,搶錢一般瘋狂的,通過護城河的於jin軍,感慨的說;「日於jin的先人,他的人都是海獸,咋一下子從綿羊變成了狼呢。哈哈,我喜歡。」郭援是關中人,最喜歡日別人的先人。他可不知道這是於jin治軍有方的效果。
「於jin你個二球,吃舍飯的jian慫,你跟着曹賊混,你的先人在墳頭羞臊的呲牙咧嘴哩,你老婆在家亂呢——」郭援對着城外的於jin就是一通大罵。
我對着郭援拱手道;「將軍好口才,接着罵!」心想,罵的倒是挺激烈,挺有感情,可就是怕於jin聽不懂。什麼是『二球』『jian慫』『海獸』?聽起來挺有威力,那天我也學習一下,看於jin臉都綠了,可能是『受教』了。
於jin心說,他ma的那跑出來這麼個白痴,跟個潑婦似的,一點素質沒有。我要不給他兩句,他恐怕以為老子怕了他,別影響軍心。當即大聲道;「你個牙狗子,你站在上面拉呱個啥,沒離氣的話少說,有本事下來,和我決一死戰。」
郭援momo頭傻了,於jin的山東話他也聽不懂。心想,啥叫牙狗子?
一番爭鬥死傷之後,於jin軍終於在城下豎起了雲梯,大批的士兵冒死登城。城上的烏桓黑龍騎騎兵,頓時jing神抖擻,把胡刀都撤出來,一排排蒼白的彎刀,就像是閻王爺的招魂幡,在等着曹兵往上湊。城牆上先是冒出幾千把鈎槍,把雲梯一次次的勾翻,然後在把所有的手段,石灰粉滾油、磨盤、木銃、火磚統統的用上一遍,把於jin的十隊大軍變成九隊之後,就進入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戰。
和烏桓兵一交手,於jin就發現不對,怎麼這些傢伙的刀,這麼快,還是我的士兵們,脖子變軟了。城牆下,簡直成了西瓜地,到處亂滾的腦袋,骨碌碌已經遍地。不到一盞茶時間,先後三次爬上雲梯的兩千名士兵,全都成了無頭屍體,這怎麼行。雖然城頭守軍也有傷亡,但這些傢伙太有韌性了,他親眼看到,有一個烏桓兵,被砍掉了一隻胳膊後,瘋狂的紅着眼睛把胳膊舉起來,砸向衝上來的士兵,然後另一隻胳膊揮動把一個人頭砍落。此動作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挺可怕。
於jin不同於夏侯淵和許褚,他果斷下令,停止攻擊,全都撤回來。不行,這樣一定會吃大虧。我要面見丞相,仗,不是這樣打的!!!
於jin把指揮權交給先鋒何茂,囑咐他後撤到穿雲排弩的射程之外。自己帶一對親兵,快馬去見曹cao。
「丞相,不能再打了,弟兄們受不了了,先退下來吧。」於jin來到曹cao身邊悄聲說道。曹cao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也就是跟我,要是在袁紹手下說這樣的話,他不剁了你才怪呢。
可是於jin說的也是事實,眼看許褚的軍隊,已經傷亡過萬,對眼前的城門竟然無可奈何。方才連許褚都差不多掛了,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跑回來,恐怕就死在那一陣山崩地裂之下了。許褚的鎧甲被炸爛了,滿臉血污,加上黑灰,鬆散的頭髮披在雙肩,通紅着眼睛站在地上一邊督戰,一邊狂吼道;「不行,丞相,我一定要打下去,非把城門攻破不可。」
於jin在心裏苦笑,你倒是會發狠,感情沖在前面送死的不是你。
此時的曹軍士氣已經衰落,箭矢也有些凌亂稀疏了,因為士兵們都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絕望心理——射了也沒用,這門根本進不去,我猜在裏面防守的一定是他ma的死神。
曹cao終於也想到了對付排弩的辦法,他採取了散兵線狀,弓箭兵和攻城兵交替掩護着向前躍進的方式。可是沒用,城牆上的火磚和木銃,一個勁的砸在下面的磨盤上,『轟、轟』的爆裂後,碎石、鐵菱角、木屑像雨點般四散,只要擦傷皮膚,就是一條血痕,射中要害,必然就是一條性命。僥倖逃tuo的,剛想回頭,就被一種奇怪的帶着麻繩的武器,給拽上城頭。城頭上刀光一閃,扔下一具無頭屍體。
曹軍士兵,越大越怵頭,有點不敢向前了。郝昭一看這種情況,果斷的把勞累過度的弓箭手,全部換下去。換成為數不多的,分配給他的五百烏桓兵。這五百人控弦戰士,堪稱超級神射手。他們稀疏的射箭根本就構不成箭雨。但無數的曹兵竟然被這種稀疏的居高臨下的箭矢死死的控制在護城河對岸,誰要是過河,走到中間,腦門或xiong口準保插上一隻翎毛箭。嚇得人人面如死灰,腳步不聽指揮的往後撤。郝昭心想,這挺好,要是所有人箭法都這麼准,那要省下多少只箭矢。這對發展經濟,省錢又很大的貢獻。
許褚氣的全身冒煙!!這場仗,從上午打到現在天快黑了,自己的人死傷無數,可眼前這座城門就像鋼鐵堡壘般堅不可摧無法動搖。
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裏面都是些什麼怪物,娘的,老子太痛苦了!
荀攸一直在觀戰,沉思,此時卻提馬過來道;「丞相,請暫且退軍,攸自有破城之策。」
這小子,你對得起叔叔荀彧嗎你?
護城河,無法逾越的死亡之河。城外,被燒着的沖城車和擋箭車,大部分已成灰燼,還有一些仍在熊熊燃燒,送出團團濃煙,遮蔽本來已經昏暗的天空。城頭上到處是一頭紮下來,翹着尾巴的箭矢,整座城都像個扎手的仙人掌。屍橫遍地,城外有,城內也有。無數犧牲的亡魂,在夜幕下訴說着,仁慈和憐憫,在這裏的渺小與可笑。
我開始懂得戰爭的真諦,就是冷酷和冷靜。只有以一種只求成功不擇手段的心理指揮大軍進退,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荀攸回到軍營,對曹cao道;「丞相,孫子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舉凡在戰略上有重要意義的城池都是城厚牆高,溝壑護城,易守難攻,能夠以少勝多的。故孫子說攻城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曹cao環顧諸將,朗笑道;「這個本相明白,只是沒想到袁軍新敗之下,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意志和戰鬥力,袁紹這個兒子,還真是聽不簡單。公達,你不是說有妙計破城,快點說來聽聽吧。」
荀攸點頭道;「丞相,攸的計策就是圍而不打,靜待時機。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jing兵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新敗之師。我們此刻不打,等他軍心渙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銳氣消磨乾淨再打,定然可獲全勝。」
曹cao遲疑了一下,苦笑道;「公達,我們等不起,軍中的糧草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頂多只夠一月之用。」
荀攸笑道;「丞相多慮了,用不了這麼長時間。」曹cao納悶:「可是黎陽城的糧草不少,他們不一定就會喪失信心。相反的,反而會得到休養生息的機會。到那時,只怕更加難以取勝了。」荀攸道:「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圍城的過程中,我們可以誘敵出城,在城外一點點的把他蠶食掉。」
曹cao眼中一亮:「計將安出。」
荀攸笑道;「那日毛玠大人不是提起了衛輝城嗎?此城現在由袁紹大將張南駐守,兵力不到一萬。如果袁熙戰敗,因為路途遙遠,會鄴城是不可能了。就只有棄城而走,投奔衛輝城這一條路。我們不如先一步攻下這座城池,然後截斷黎陽和附近城池的jiao通,把它變成一座孤城,那是城中軍心大亂,丞相要殺要宰,悉聽尊便。」
夏侯淵一聽就泄氣了,心想我還以為是什麼妙計呢,就這主意,老子早就想到了。他仗着自己是丞相兄弟的身份,大大咧咧道;「不行,這辦法行不通的,如果我們繞到去衛輝城,萬一袁熙出兵從我們身後掩殺,就大事不妙了。袁熙那小王八蛋,我們不能低估他,有兩下子。」
荀攸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妙計,妙計,實在是妙。」
大家都愣了,心想,荀攸怎麼這樣不要臉,竟然自己稱讚自己妙計,噁心。曹cao也覺得他怪怪的,怎麼一點也不矜持呢。這一點就不如本相,你看我這麼聰明,我跟誰說過,是不是?
荀攸一看在場各位,一個個鼓着腮幫子要吐的樣子,知道大家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在下並非稱讚自己,而是說,夏侯將軍的計策很妙。」
「我!」夏侯淵歪着脖子,差點沒跳起來,要不是曹cao在身邊,他肯定過去給荀攸一頓暴打,他娘的,你諷刺老子是不是?
「就是將軍剛才說的妙計!」荀攸沒有被夏侯淵的yao牙切齒嚇到,仍然一本正經的說着。
夏侯淵納悶,我有個狗屁妙計,剛才我正想着和三個小妾,巫山雲yu,上chuang呢。這,這也算妙計。要真是那樣,我這裏妙計可多的是呢。
荀攸道;「是啊,方才夏侯將軍的意思,我聽懂了,他是說,讓我們在來一招虛虛實實,先出兵衛輝城,然後在路上設下幾路伏兵,等待袁熙派兵援救,我們掉頭反噬,殺他個落花流水,如果他不派兵出來,那我們就順勢收了衛輝城便好,這豈非妙計。」
夏侯淵一聽樂了,傻笑道:「對,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公達真是了解我,讓你猜到了。」曹cao翻白眼,心說就你那腦袋能想這主意,不要臉,給我丟人。荀攸心裏卻在冷笑,美吧你,等出了事情,老子拉你一塊背黑鍋。這個主意有風險,我不能一個人承擔,真是的!!!
曹cao走向沙盤,指點着道;「此計妙是很妙——」
「多謝丞相誇獎。」夏侯淵一聽曹cao稱讚,連忙搶功。這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曹cao懶得理他,接着道;「可是從黎陽到衛輝城,雖然只有百里,但山川地形複雜,我們要在那裏埋伏呢。夏侯淵,你來說說。」
夏侯淵傻了,我那知道?!曹cao瞪着他,他咳嗽了幾聲皺着眉頭做思考狀;「丞相,此事非同小可,我要深思熟慮一番,這樣吧,我明天告訴你。」心想,一會兒散了會,請公達喝酒,問問他不就完了嗎?這點事還能難得住我。我這腦子!
曹cao心說你算了吧你,不吹牛,你會死。「公達,你怎麼想的。」
荀攸道:「我們就在前面山谷設伏,這裏四通八達,地形複雜多變,容易埋伏。」說着向沙盤一指。
曹cao點了點頭。夏侯淵有在後面喊道;「和我想的一樣,就是那裏。」曹cao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就派你去吧。」
夏侯淵走出帥帳就抽自己兩個嘴巴,教你多嘴,把臉都打紅了,讓站在一旁的曹洪大為驚訝;「夏侯將軍,你沒事吧。」
夏侯淵忘了有人在場,連忙道:「火氣太大,牙疼。」
山嶺褶皺緊密,斷層成束,山路崎嶇,一邊是峭壁,深不見底叫人眩暈。夏侯淵勒緊馬韁,手心冒汗,心情沮喪,莫名的焦躁懊惱,心底湧起一種未知的恐懼。眼前一片蔥綠鳥語花香,遠處的青山雲裏霧裏。兩側的高山像屏風一樣,高山上的田地、村莊、溪流,像是出自名家手筆的水墨丹青。士兵們從高處向下望去,打從心底生起一種,想要傾倒的感覺。人人都頭皮發扎,毛骨悚然。
離黎明還有個許時辰的黑暗中,文丑帶着一隊騎兵停在右側山道上。這裏的山勢太險峻地形太複雜了,士兵們都有些害怕。山溝溝里的密林植被雖然不少,但他埋伏的這條道路卻全都是呈鐵灰色luo露的岩石,方圓十里都顯得陰沉、冷峻、氣勢迫人。迫使人把心提到嗓子眼,仿佛大聲說話,就能從嘴巴里跳出來。他不明白,賈詡先生為什麼一定要他帶兵到這裏來埋伏,賈詡沒說,他也沒問,二公子點頭同意了,咱就帶人過來唄。只說是伏擊,看到曹兵就上去暴打。曹兵吃多了,沒事到這裏來幹嘛!他覺的這次多半白跑了。等下回去,要奚落賈詡幾句,讓他胡亂獻計,這不是折騰人嗎?再說,派別人來不行,非要讓我來,你知道道路多難走,真是的!!翻白眼!
賈詡看到曹兵撤退,立即來找我;「公子,要小心曹兵偷襲衛輝城,衛輝城一破,我軍可就失去了所有的外援,成了孤軍奮戰,那時候軍心必然大亂,情況可就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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