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束起身後去到院子,只見一道白色身影在劍光中飛舞交錯。他像是出海的驕龍,又像是在雪中迎風而上的蒼松,更像是一隻將要飛向天際的雄鷹,也許下一刻便要飛向漂渺無垠的天際。
院裏的桂花隨着劍光自枝頭紛揚而下,一時間,桂子花香溢滿整座院落,縈繞於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初秋的晨風有些寒涼,打得她的臉龐有些冰冷潮濕,她的掌心卻在不知不覺中滲出汗意。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秋十三舞劍,入了迷,着了魔,不由自主地拍起了雙掌。
秋十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不知自己舞了多久的劍,直到韓束的拍掌聲響起,他縱身而起,挑起一些散落於風中的桂花。
桂花頓時像是有了生命,全部往韓束跟前飛去。
韓束只覺眼前的視線被阻擋,桂花像雪一樣在她跟前散落,浪漫而又唯美。
直到眼前一片清明,韓束才從方才的迷境中掙脫,跑到秋十三跟前,一臉崇拜地瞅着他。
「十三,你舞劍的時候最瀟灑了,能教一下我嗎?我也想做像你這樣的大俠……」見秋十三額頭有汗意,她忙上前,想以袖口擦拭。
誰知秋十三一連退後幾步,碰都不讓她碰一下。
咦,這人又回復了正常?
她好奇地又跟近兩步,卻看到秋十三眼底的血絲:「你昨晚沒睡好嗎?」
秋十三再退後兩步,離韓束較遠才站定:「小姐自便!」
「等等,小草呢?」韓束見秋十三想跑,邊追邊問。
她還以為天一亮小草就能出現,誰知道就見秋十三在耍酷,莫不是秋十三把這大事給忘了?
秋十三回頭看向韓束,冷聲問道:「小草對小姐很重要麼?」
「當然重要啊,她是我的人,你問的什麼屁話。」韓束頓覺莫明。
小草是除了秋十三之外,對她最重要的人,她的生活起居還指望小草呢,這能不重要?
她這麼懶,又習慣了小草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有小草她會活不下去的。
「沒了小草我活不下去。」韓束心裏想什麼便說什麼,忙又補充了一句。
秋十三眸色更冷,淡聲回道:「小草目前在宮中脫不開身。」
既然沒了小草活不下去,以後就要試着適應沒有小草的日子。
「喂,她是我的丫環,怎麼可能在皇宮脫不開身?十三,你不會是在誆我吧?」
韓束想找秋十三理論,才跑近他跟前,他便嫌惡地退了老遠,好像她是什麼病毒一樣。
「你這樣很不好啊,我有這麼嚇人嗎?」韓束很不滿地瞪着木無表情的秋十三。
虧得此人在此前舞劍的時候那麼帥,給她送桂花的時候又那麼浪漫,這一轉身,又變成了一塊不討人喜歡的大木頭。
秋十三提劍回了寢室,韓束隨後跟了進去。她這是第一次仔細看秋十三居信的寢室,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好窮的樣子。
不像她屋裏,啥都不缺,這麼一對比,她覺着自己太不關心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