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百里延卿像是沒有看到帝邢動怒一般,不緊不慢的應着。
帝邢見此,怒不可及,可是一時間又拿此時油鹽不進的百里延卿沒有任何的辦法。他搭在龍案之上的手,猛地握成了拳頭,可見是被百里延卿氣的不輕……
要知道習慣了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人,第一次被下了面子,為了彰顯氣度可以容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指有錯,對於他來講就是羞辱,就是不識好歹。
因為就算是真的錯,也不能這麼的被說出來。
何況,在帝玉顏的身上一錯再錯,那就是指他帝邢教女無方。這要比直接下了他的面子,還要來的惱人。
「百里延卿,那朕就按照你說的,先見一見你說的證人。」
語氣之沉,猶如千斤;聲音之冷,猶如寒冰。
然而,百里延卿絲毫不曾畏懼,就那樣直視着帝邢。甚至,冷硬的面上還因為帝邢的話,而揚起了一抹笑容。
「如此,是再好不過的了!」
百里延卿說着,便就移開了一點腳步,將身側捆綁着跪在地上的賈毅暴露在帝邢的眼底。
賈毅不敢抬頭看向帝邢,但是他知道整個人的氣機像是被緊緊的鎖定住,緊隨而來的是來自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壓,讓賈毅抑制不住的顫巍巍的發起抖來。
「抬起頭來!」
賈毅渾身顫抖的抬頭,望了一眼帝邢,又趕緊的低下頭去。帝邢見此,眉目微微的一動,揚唇出聲,「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稟……稟皇上,小的名叫賈毅!」
「賈毅,」帝邢呢喃,嘴角泛起微涼的弧度,「鎮國大將軍指控你的所作所為可是屬實?」
「這……」
賈毅面露遲疑驚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然而,就在這時,帝邢怒喝,「說實話!可是長公主殿下指使你到鎮國將軍府給百里大小姐下毒的?」
賈毅一驚,猛地抬頭。一瞬之間,像是接收到了某一種信號一般,臉上驚恐逐漸的褪去,隨即面露出一抹決絕之色。
「回稟皇上,一切都是賈毅的錯,與長公主毫無干係!」
話落,只見賈毅牙冠用力,緊接着一縷鮮紅從嘴角溢出。隨之,一口鮮血噴出的同時,還有伴隨着一截舌尖。
百里延卿見此,已經阻止不及。他看着已經氣絕身亡的賈毅,面色鐵青。
這一刻,他心涼如冰,渾身也猶如置身在寒冬臘月之中。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值,他們百里一族冒着幾乎滅門的危險守護着這大周,守護着他帝王家的皇權。
可他以及百里一族得到了什麼?
百里延卿猛地抬頭看向帝邢。
目光相對的瞬間,一個有着自得和警告,一個有着失望和心若死灰。
猝然一笑,百里延卿冷然的揚聲,「皇上果然是皇上,臣民就是臣民。古人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如今看來,也只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聲音微冷,語氣微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