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世子追愛布衣女相最新章節!
那禁軍統領滿目疑惑地看着他們的皇帝陛下,不知道皇上為何會如此安然無恙地從那宅子裏出來,而且更奇怪的是,皇上竟然沒有讓他們攻進宅子裏去,要知道劫持了皇上的澹王世子就在那裏面啊。就這樣回去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外面佈置好的這麼多的禁衛軍?
「皇上,那裏面……澹王世子……?」那禁衛軍統領看着他們的皇帝猶豫着問道。
「你沒聽到剛剛朕說的話是不是?這件事明日再說。」
眼看着他們的皇帝陛下面色難看至極,這禁軍統領連忙應聲道:「是,屬下這就送皇上回宮去。」
雖然是滿心的疑惑,但是這禁軍統領也不敢再多問,連忙護送着太甫國的皇帝回了皇宮。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太甫國的皇帝始終都沒有看翟靖輝一眼,翟靖輝看着自己父皇遠處的背影,眸中亦是變得晦暗不明。今日不僅沒能除掉司空詹白和葉舒楠,還惹得父皇對自己起了戒心,一想到剛剛父皇對自己的態度,翟靖輝的心裏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自己該怎麼才能扭轉這個局勢呢?
皇帝離開以後,那些禁衛軍也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離,翟靖輝抬眸看向前面緊閉的大門,心中暗自疑惑,父皇跟他們在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他們肯這麼輕易地放父皇出來,而且父皇也沒有要治他們罪的意思?還有那個翟辰離,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公然跟父皇作對,父皇剛剛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現在真的猜不透,自己那父皇的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一路沉思着回到齊王府,看着府中昏暗的燭火,翟靖輝站在院中靜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邁開步子去了葛雲芙的房間。
葛雲芙從宮中回來之後,心中亦是有些不安寧,此時聽聞侍女通報說翟靖輝回來了,便是連忙坐起身來。
「如何了?」看到翟靖輝的身影,葛雲芙便是出口問道。
翟靖輝抬眸看着葛雲芙冷冷道:「你是問我如何?還是問我們那九皇弟?」
葛雲芙目光頓時一沉,聲音亦是冷了幾分,「王爺,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言罷,便是吩咐自己房中的那幾個侍女退了出去。
外面夜色深沉,房間裏的氣氛凝重,那些侍女離開之後,翟靖輝和葛雲芙都是坐在那裏沉默着。
就這樣相對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是葛雲芙先開了口,「王爺,自從我們兩個成親的那天起,我們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在這種時候,我們暫且先放開其他的事情,好嗎?」
葛雲芙難得柔軟的語氣,終是讓翟靖輝緩和了些神色,但是眉宇間的那股憂慮卻是沒有絲毫的消散。
「父皇已經平安回宮了,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翟靖輝緊握着拳頭砸在面前的紅木桌上,「早知道這樣的話,就不該跟母后策劃這一場刺殺,不僅司空詹白沒事,父皇也……」
在宮宴上除掉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事情是自己跟父皇提出來的,父皇亦是同意了,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來辦。一開始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往父皇的身上動心思,但是後來他想到這一次對自己來說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那些假裝成刺客的舞姬是由自己找來的,又是由母后來安排的,如果自己想要從中做些手腳,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自己爭奪儲位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張龍椅嗎?如果父皇在這場他自己安排的刺殺中,『不幸』死去了,那自己不就能名正言順地登上了帝位了嗎?畢竟自己可是父皇的嫡長子啊,而且這些年來,父皇一直都器重自己,就算有人反對,那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這樣的念頭一起,自己就怎麼都放不下了,最終仍是決定放手搏一回,安排了那些刺客趁着混亂之際殺了父皇,可是他沒想到父皇沒殺成,自己卻是因着這件事惹上了大麻煩。
「為今之計,只能把這件事推到別人身上了。」不管怎麼說,在自己嫁給翟靖輝的那天,自己的命運就跟翟靖輝的緊緊聯繫在了一起,如果翟靖輝最後不能成為皇上的話,那當初自己又何必嫁給他?如果當初自己嫁的人是翟辰離的話……
「推到誰身上?怎麼推?父皇心裏清楚得很,這件事都是我在安排,除了我之外,還會有誰會對父皇下手?」翟靖輝皺着眉頭,惱怒地道。
葛雲芙抬頭看着翟靖輝,聲音沉冷堅定,「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並且有機會下手。」
翟靖輝聞言驚訝地看着葛雲芙,她說的人是……自己的母后!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被皇上認為是你想要殺他的話,那王爺今後根本無法翻身,只有那這個罪責推到母后的身上,才能保住王爺你啊。」葛雲芙看着面前坐着的翟靖輝,沉聲勸道。
「可她是我的母后啊,我怎麼能把這樣大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翟靖輝滿目的糾結為難。
「母后只有王爺這麼一個兒子,她所希望的也不過是王爺最終能登上皇位,如果皇上因為這件事而疏遠了王爺,甚至是治了王爺的罪,那母后的後半生也就完了。母后畢竟是皇后,也陪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母后做的,父皇顧全着大局也不會把母后怎麼樣的,到時候王爺你再在皇上的面前求求情,皇上最多不過是小小懲罰一下了事。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啊,王爺。」
葛雲芙雙目緊緊地盯着翟靖輝,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總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失去儲位吧,她相信孰重孰輕,翟靖輝是能掂量得清楚的。當初的自己不也是這麼掂量着嫁給他的嗎?
見翟靖輝仍舊低着頭不吭聲,葛雲芙放輕了聲音道:「這件事王爺還是自己衡量一下吧。還有就是昭王的事情,皇上也沒有說什麼嗎?」
翟靖輝聽到葛雲芙提起翟辰離,這才收回自己的思緒抬眸看着她,「怎麼?擔心父皇會對翟辰離怎麼樣?」
葛雲芙聞言微微皺眉,繼而沉聲道:「王爺,我想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兩個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果說除了王爺和皇后娘娘之外,最希望王爺你登上皇位的人應該就是我了。我之所以問起翟辰離,是因為現在他是跟王爺你爭儲位爭得最厲害的皇子。」
翟靖輝聞言卻只是淡淡一笑,葛雲芙的這種說辭,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正如葛雲芙剛剛說的,既然她已經嫁給了自己,那她跟自己就已經是綁在了同一條船上,如果自己失勢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就算她心裏愛着的人不是自己,她也要為自己打算。
「父皇從他們住的宅子裏出來之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就讓禁軍統領護送他回了宮。所以我想,應該父皇應該是在那宅子裏跟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但是讓翟靖輝想不通的是,他們究竟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能讓父皇忍着不動他們,這裏畢竟是太甫國的京城,而且是他們公然劫持了父皇,就算在這裏殺了他們,昊澤國那裏也沒什麼好說的,父皇究竟為什麼放過了這次的機會呢?
葛雲芙輕輕點了點頭,「既然皇上說明天再說,我們就先不要自己亂猜了,大約明天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翟靖輝聞言便是站起身來,道:「我去看看安兒,你先睡吧。」
葛雲芙看着翟靖輝離去的背影,眸中漸漸湧現出怨憤之色,自己的兩個女兒,也從來沒見他這麼關心過。
不過,葛雲芙很快就平靜下來,沒關係,他想要親近自己的兒子就讓他親近去,自己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行了。
這兇險多事的一夜終究靜靜地過去了,東方開始露出一些微微的亮光,翟靖輝一夜未睡,天剛微微亮,就穿好了朝服上朝去了。
沒過多久,綺雲、雨薇和葉舒楠她們便是來到了齊王府。
而小安兒也是一早就起了床,他知道每天這個時候,娘親和舒楠姐姐她們就會來看自己。
只見小安兒一路小跑着過來,身後跟了一眾的侍女、嬤嬤,綺雲笑着上前抱起小安兒,輕聲問道:「安兒想娘親了沒有?」
小安兒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想了,娘親今天多呆一會兒好嗎?」
綺雲聞言心中微微一酸,「好,今天娘親就陪小安兒多待一會兒。」事實上,她之前已經跟翟靖輝商量好了,她每天清晨的時候來齊王府看小安兒,直到翟靖輝下朝回到齊王府,她就要離開。翟靖輝說只有這樣,自己才能跟小安兒有獨自相處的時間。
而此時,邁着輕緩的步子走過來的葛雲芙亦是輕聲開口道:「昨天那些事情折騰到那麼晚,幾位竟然還能起這麼早,真是佩服。尤其是葉姑娘,昨天晚上想必可謂是一鳴驚人啊。」雖然之前她就已經聽說這位葉姑娘會什麼音馭之術,但是昨天晚上她第一次見識到的時候,仍舊很是震撼,這位葉姑娘實在是不可小覷啊。
葉舒楠亦是微微一笑,「昨天在大殿上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只怕齊王和齊王妃也是一夜未睡吧。」皇上不至於那麼傻,會看不出來那些刺客想要趁機殺了他,除了翟靖輝外,還有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葛雲芙聽了葉舒楠的話,面上卻是冷了幾分,聲音中亦滿是冷意,「葉姑娘,你跟世子殿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劫持了父皇,如今還能這般談笑風生,倒真是讓本王妃佩服。」
葉舒楠卻是笑着道:「『佩服』這兩個字真是不敢當。」
不知道為什麼,葛雲芙每次看到葉舒楠的時候,心中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敵意,或許是因為嫉妒翟辰離那般護着她吧,葛雲芙看到葉舒楠臉上的笑容,心中就堵得難受。
葛雲芙本想着從她們的嘴裏打探出些什麼名堂來的,但是看這樣子,應該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葛雲芙也就懶得陪她們了。
等葛雲芙離開以後,綺雲這才輕聲問小安兒道:「齊王妃有對你不好嗎?」
小安兒聞言搖了搖頭,但是眼睛裏卻有着隱藏的落寞。
綺雲心中一緊,緊接着道:「安兒,你不用怕,告訴娘親,剛剛那個女人她有欺負你嗎?」
小安兒又是搖了搖頭,這才開口道:「她沒有欺負我。」
「那你為什麼這麼不高興?」綺雲輕吻了一下小安兒的額頭柔聲問道。
「我聽到……她們在背後說我是野種,私生子……」其實這些話,小安兒以前在昊澤國京城的時候也聽別人這樣說過,但是他就是覺得很難受、很委屈。
綺雲聞言鼻子一酸,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她緊緊抱着小安兒,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娘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去啊?」他不想呆在這裏,雖然這裏有很多人照顧自己,自己什麼都不缺,但是自己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裏。
一旁站着的葉舒楠心中也是難受,大人都以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他們都很敏感。尤其是像小安兒這樣從小就很懂事的孩子,別人無意間說的什麼話都會被他們放在心裏,更別說是這種難聽的話了。
綺雲抱着小安兒,滿心的酸澀,「很快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等我們回去之後,就再也不來這裏了,好不好?」
小安兒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綺雲和葉舒楠她們一直呆到翟靖輝從宮中回來,看到翟靖輝邁步走進來的身影,綺雲開口便道:「以後管好你府中這些人的嘴巴,小安兒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那些人的話會傷了他。」
翟靖輝一時沒有明白綺雲的話,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綺雲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小安兒,低聲道:「小安兒聽到你府里的側妃說他是野種……私生子,你想想看,安兒心裏會怎麼想?」
聽到綺雲這樣說,翟靖輝的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怒火,再看到坐在那裏低着頭的小安兒,卻是強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怒火,緩緩走到小安兒的身邊,儘量放柔了聲音道:「安兒不要在意那些人說的話,他們是嫉妒安兒,胡說的。」說着翟靖輝便是把小安兒抱進了自己的懷中,輕聲問道:「爹爹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是有人讓你不開心的話,你盡可以告訴爹爹,爹爹會懲罰他們的。來,告訴爹爹,你聽到是誰這樣說的?」
小安兒卻只是搖頭,一旁的綺雲氣憤道:「知道是誰說的又能怎麼樣?責罰她們,然後讓她們更加恨安兒,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子在你這齊王府里出什麼意外。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安兒好的話,就讓我們回家去,從今以後,再也不要來糾纏我們了。」
翟靖輝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小安兒,卻是沒有應綺雲的話,他也不想在小安兒的面前跟綺雲爭吵。
「我剛從皇宮回來,父皇的解藥,你們也該拿出來了吧?」翟靖輝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葉舒楠,沉聲道。
葉舒楠聞言側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雨竹,雨竹會意,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上前一步遞到翟靖輝的手中。
卻聽得葉舒楠道:「這瓷瓶里有一粒解藥,可壓製毒性一個月。」
翟靖輝看着手中的解藥,微斂眸光,沉聲掉:「你們要怎麼樣才能拿出最終的解藥?」
葉舒楠聞言淡淡一笑,「這話倒是不像是從齊王殿下的口中問出的,最希望皇上死的人不就是齊王殿下你嗎?昨天晚上那一出渾水摸魚還真是夠精彩的,只可惜啊,齊王殿下終究是沒能成功。」
「葉姑娘!」翟靖輝面色陰沉,「話不可以亂說。」
而翟靖輝身上散發的愣寒之氣,嚇得被他抱在懷中的小安兒忍不住發起抖來,一旁的綺雲連忙上前,欲從翟靖輝的懷中抱出小安兒,「你嚇到孩子了。」
翟靖輝這才稍稍收斂了身上的冷肅之氣,卻並沒有讓綺雲把小安兒從他的懷中抱走。
「好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明日再來看安兒。」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功夫應付這些人。
待綺雲和葉舒楠她們離開以後,葛雲芙才重新走了進來,翟靖輝看她進來,便是吩咐一旁的嬤嬤把小安兒給抱下去了。
「你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那些人的嘴你就應該管住,要是再讓安兒聽到那些不該聽的話,本王連你都一塊兒罰!」翟靖輝顯然是動了真怒了,聲音亦是有些嚇人。
葛雲芙也知道這個時候的翟靖輝惹不得,便也只是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別的話。
兩人都是沉默了一會兒,葛雲芙見翟靖輝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這才開口道:「皇上怎麼說?」
「他們給父皇服了毒藥,每個月必須得服一粒解藥,父皇體內的毒才不會毒發,一旦有所延誤的話,父皇就會毒發身亡。」翟靖輝垂眸沉聲道。
葛雲芙聽完心中暗自驚訝,「他們倒真是找到了一個牽制皇上的好辦法,不過這種毒,我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誰知道呢,他們中不是一個大夫嘛,好像也會弄一些毒藥什麼的。不過,我聽父皇話里的意思,這毒藥好像還跟翟辰離的親生母親有關。」
葛雲芙聞言,心中頓時一動,卻是儘量緩了聲音道:「這件事跟昭王的親生母親有關?昭王的親生母親不是難產死了嗎?」
翟靖輝頓時不解地看向葛雲芙,「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翟辰離的親生母親是跟別的男人私奔了,不過她好像是真的死了。我聽父皇話里的意思,好像翟辰離已經去看過他的親生母親。」
葛雲芙聽了翟靖輝的話,心中已然閃過千萬個念頭,雙手也是無意識地握緊,就連一旁的翟靖輝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尋常,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父皇有沒有問起你昨天晚上那些刺客的事情,他是怎麼說的?」
翟靖輝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有關於這一點,我也很納悶,今天我進宮之後,父皇竟一句都沒有提起昨天晚上那些刺客突然要殺他的事情,好像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父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但是此時的葛雲芙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皇上的意圖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另外一件事。
「看來這件事我還是得回去找我父親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麼主意。」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正好我也很久沒有上門拜訪岳父了。」
翟靖輝正要起身,卻是被葛雲芙給攔下了,「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了,父親還在因為安兒的事情生你的氣呢,你這時候回去跟他商量事情是商量不成的,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比較好。」
翟靖輝聽着葛雲芙的話有道理,便也沒有堅持,任由葛雲芙自己一個人回了娘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葛雲芙雖然是回了娘家一趟,但是她最終想要見的人卻是翟辰離。葛雲芙的馬車從葛府出來之後,就徑直出了城門……
而這天翟辰離並沒有來找葉舒楠他們,這倒是讓葉舒楠很是詫異,這翟辰離以往都是沒事兒就往他們這裏跑,今日怎麼這都到了傍晚時分了,還沒有見着他的人影呢?
「今日是翟辰離的生辰。」一旁的司空詹白替葉舒楠解惑道。
葉舒楠頓時側頭看向司空詹白,「你早就知道了?怎麼現在才說?今日是翟辰離的生辰,我們竟然都不知道。」
相處了這些日子了,翟辰離也算是他們的朋友了,既然知道了今日是他的生辰那就不能什麼都不做。
司空詹白委屈道:「你又沒問我。再說了,我可不希望你對那個翟辰離這麼好。」
葉舒楠含笑伸手摸索着捏上司空詹白的臉頰,「你怎麼這麼愛吃醋啊?世子殿下?」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翟辰離的生辰,他們作為翟辰離的朋友,可不能什麼都不做。
葉舒楠便是起身走出房間,找綺雲和雨薇商量了一下,雖然時間已經有些緊了,但是弄出一桌子生辰宴問題還是不大的。
商量好這些之後,葉舒楠便是對雨竹道:「雨竹,你去昭王府請翟辰離過來吧。」她知道翟辰離在太甫國也沒有什麼朋友,能夠給他過生辰的,也只有他們這些朋友了。
「好,我這就去昭王府。」
但是雨竹去昭王府註定是見不到翟辰離了,因為他此時根本就不在昭王府內。
「這麼多年了,你的習慣還是沒變,生辰的這天喜歡自己一個人躲在這郊外的別院裏。」葛雲芙緩步走到翟辰離的身邊,一身緋色衣裙更顯風流韻致。
翟辰離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葛雲芙,沉聲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葛雲芙伸手覆上翟辰離欲拿起酒壺的手,輕聲道:「你一定要跟我這麼說話嗎?雖然我最終沒能嫁給你,但是我們的情分還在啊,辰離,我的心裏一直都是有你的。」
翟辰離聞言緩緩抽回自己的手,卻是淡淡笑了,那笑竟是越發明顯起來,「齊王妃,你又在耍什麼把戲了?在你的心裏還能有什麼比坐上皇后的位置重要?我告訴你,我以後都不會再跟你夫君爭儲位了,那皇位我現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為什麼?是因為你見到你的母親了對嗎?你知道了些什麼?」葛雲芙輕聲問道。
翟辰離看着面前的葛雲芙,笑得諷刺,「我該知道些什麼嗎?齊王妃?」
葛雲芙卻是不答,徑直拿起酒壺給翟辰離倒了一杯酒,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以前總是戴着的那枚玉佩呢?那不是你娘留給你的嗎?」
夕陽的紅色照射在葛雲芙的臉上留下一片氤氳的煙霞之色,此時的這張臉看起來很美,但是翟辰離的眸色卻是更冷了幾分,聲音卻是輕緲如許,「齊王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了。」
葛雲芙聞言面色一變,卻又是迅速恢復常色,面上甚至帶上了淺淺的笑意,「辰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卻是不明白。」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我今天不想見到你,你還是趁着城門沒關之前,趕快回去吧。」翟辰離說着執起剛剛葛雲芙給他倒的那杯酒,淡淡笑道:「齊王妃,現在我的面前耍花招,你還需要多練練。」雖然她的手法已經足夠快,但是翟辰離已經看出她在那酒里加了些東西。
葛雲芙面色徹底沉下來,「辰離,我只是想看看你娘親給你留下來的那枚玉佩。」
翟辰離這才抬頭看向葛雲芙,盯着她的那張臉看了半晌之後,方才道:「葛雲芙,你知道嗎?現在的你究竟有多醜陋。」
「辰離!」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美女,是絕對受不了別人說她丑的,而且這個人還是在她心裏有一定地位的男人。翟辰離的這句話讓葛雲芙有些惱羞成怒。
見翟辰離猶自神色淡淡的,葛雲芙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並不想在翟辰離的面前失態。
片刻之後,葛雲芙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是平緩如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我去看過我母親之後。」
葛雲芙沉默,怪不得上次在皇宮宮宴的時候,他會跟自己說那樣的話,說自己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才接近他的,也是因為這句話,葛雲芙才懷疑翟辰離已經知道了一切。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更加不能輕易放過翟辰離了。
「辰離,我不想跟你為敵,只要你把那兩枚玉佩交給我,我可以離開翟靖輝,嫁給你。」
葛雲芙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得翟辰離笑出了聲兒來,他的一雙深潭般的眸子看向葛雲芙,整個人似乎有些笑岔了氣兒。
這種笑對於葛雲芙來說無異於是一種羞辱,葛雲芙的面色越發地難看起來。
「齊王妃,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你以為你願意嫁,我就願意娶你了嗎?」翟辰離說着用眼睛上下掃了一下葛雲芙,口中嘖嘖出聲,一邊搖着頭道:「說實話,現在的我還真看不上你,當然以前的我也沒有愛上過你,這一點,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齊王妃,我實在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葛雲芙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侮辱,一時間惱羞成怒,「翟辰離,你別太過分了,今天這青玉麒麟佩你是給你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翟辰離含笑道:「齊王妃什麼時候改行做土匪強盜了?齊王殿下知道嗎?」
而與此同時,一批黑衣殺手從四面八方飛躍而出,把翟辰離和葛雲芙團團圍了起來。
翟辰離這才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輕笑道:「看來這一次,齊王妃是動真格的了,今天這個日子選得可真好。」
翟辰離知道按照葛雲芙的性格一定是做到滴水不漏的,剛剛聽她話里意思,她就已經決定跟自己撕破臉了,對自己,她不會留有餘地的,所以,這附近的殺手一定不止這些。畢竟自己手裏的兩枚青玉麒麟佩是他們覬覦已久的東西,他們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真是湊巧啊,今日偏偏是自己的生辰,說不定,以後每年的今日就成了自己的祭日了,說出來也真是有些可笑。
「辰離,我不想為難你,只要你把那兩枚玉佩交給我,我一定不會傷了你的。」葛雲芙盯着面前的翟辰離認真地道。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傷害翟辰離,但是不行,那兩枚玉佩自己一定要得到。
翟辰離掃視了一眼圍在自己四周的黑衣殺手,最後目光落在葛雲芙的身上,「齊王妃,真是難為你了,為這兩枚玉佩,你竟然能在我身邊忍受這麼多年,今日亦是能在我生辰的時候,痛下殺手,我實在是佩服,佩服。」
翟辰離說完之後,把手裏的酒壺猛地往地上一擲,「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既然下了決心要殺我,那就來吧。」
「我沒有要殺你,我只是想要那兩枚玉佩。」
翟辰離冷笑一聲,「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絕對不會把它們給你的。」
葛雲芙眸色驟然一冷,「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無情了。」只見葛雲芙對身後的那些殺手沉聲道:「要抓活的。」
「是!」眾聲應是,那些黑衣殺手,皆是衝着翟辰離攻過去。
翟辰離手中並無兵器,只能赤手相搏,自然落得下風。而葛雲芙又是下定了決心今日一定要拿到玉佩的,所以找到的這些殺手武功都是不弱,翟辰離亦是雙拳難敵四手,應付起來頗有些困難。
眼看着自己明顯落於下風,翟辰離心中忍不住自嘲道:看來上天待我還是不薄的,生辰即是祭日,也夠有意義的了。
而就在這時,卻聽得一聲嬌喝,「王爺,接劍!」
翟辰離眼角瞥到有寒芒閃過,便是下意識地接住那劍柄,再定睛一看,那衝破黑衣刺客的包圍,往自己這裏而來的人不正是雨竹嗎?
來不及細想,翟辰離開始認真對付起面前的這些殺手來。
雨竹很快就來到翟辰離的身邊,低聲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翟辰離淡淡一笑,「在你來之前,我還以為我今天死定了。」
雨竹卻是沉聲道:「就算我來了,只怕王爺你也活不成。」
「嗯?」
「外面亦是埋伏着很多的刺客。」雨竹沉聲道。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翟辰離一邊應付着身邊的殺手,一邊沉聲問道。
只見雨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褐色的藥丸狀的東西,對翟辰離小聲道:「捂住眼睛。」
翟辰離會意,立刻就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雨竹瞬間捏爆了手中的那個藥丸狀的東西,一陣白色的煙霧蔓延開來,那些刺客一個個都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慘叫,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雨竹趁機就拉着翟辰離飛身躍去。但是他們的困難才剛剛開始,因為外面的那些殺手同樣不好對付,而且葛雲芙佈置下的殺手很多,而雨竹手裏的東西有限,根本就應付不了多長時間。
只見翟辰離手持長劍,雨竹手持短劍,兩人背對而立,應付着攻上來的那些刺客。好在雨竹是經過長年累月精心訓練的暗衛,這些殺手的套路她全都清楚明白。再加上,翟辰離別的武功也是不弱,兩人一長劍一短劍亦是配合默契,很快就殺出了那些殺手的包圍。
但是葛雲芙給那些殺手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今天都不能放過翟辰離,所以那些殺手亦是緊追不捨。
而此時,天色已暗,城門已經關了,雨竹和翟辰離沒有辦法回城,只能就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個山洞?」翟辰離驚訝地看着雨竹?
「我來的時候注意到了。」這是身為一個暗衛必須要訓練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注意周圍的地形,這樣才能確保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保住自己還有自己的主子。
雨竹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翟辰離驚訝不已,這裏自己也算是熟悉了,但是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山洞,她只是在來找自己的時候,看了一眼,便能記在心裏,並且準確地找到。
雨竹猶自道:「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得在這個山洞裏過夜了,不過還好,現在已經臨近夏天了,晚上不會太冷。」
雨竹說着,又是在附近找了一下樹枝之類的遮住洞口,免得那些殺手找到他們。直到她把這洞口佈置得足夠隱秘,雨竹在重新回到山洞裏坐下。
而翟辰離則是愣愣的看着雨竹做完這一切,然後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片刻之後,翟辰離才打破沉默道。
「姑娘知道今天是王爺你的生辰之後,準備給王爺弄一桌生辰宴,就讓我去昭王府請王爺過去,昭王府的守衛說王爺在這裏,所以我就過來了。」不過沒想到,卻是被她遇到這般驚險的狀況。
「剛剛為什麼不直接走?你不是我的屬下,不必救我的。」翟辰離側過頭看向雨竹,輕聲問道。
雨竹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如果我不救你的話,姑娘心裏會不舒服……」
翟辰離頓時驚訝地看着雨竹,接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而雨竹亦是不解翟辰離這是什麼目光,一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你該不會喜歡葉舒楠吧?」就為了不想讓葉舒楠心裏不舒服,所以才捨命就自己?真是不知道該說她傻好,還是笨好。
雨竹聞言,只是淡淡看了翟辰離一眼,然後就是移開了目光,徑自閉目養神了。
這下倒是輪到翟辰離鬱悶了,不禁問道:「難道你都不好奇,齊王妃為什麼要派殺手來殺我嗎?你怎麼什麼都不問?」
雨竹依舊沒有開口說話,雙目緊閉,似乎是睡着了一樣。她是暗衛,只有遵守命令,不能詢問。
看到雨竹這般冷淡的樣子,翟辰離也不再自找沒趣,亦是閉目養神起來,不知不覺便是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翟辰離是被雨竹給叫醒的。
翟辰離這邊剛睜開眼睛,就見雨竹遞過來那用樹葉盛着的水,「乾淨的,可以喝。」
雨竹的話依舊簡潔明了,翟辰離的確是口渴了,便是接過雨竹遞過來的水喝了個乾淨。
「我剛剛出去看了一下,周圍沒有埋伏,那些殺手大概已經離開了,我們可以進城去了。」雨竹沉聲道。
翟辰離愣愣地點了點頭,他怎麼覺得在這個雨竹面前,自己好像成了白痴了呢?
他們二人皆是懂得輕功之人,沒用多久的時間,便是到達了城門。進城之後,翟辰離也沒有回昭王府,而是跟着雨竹一起徑直去了葉舒楠他們那裏。
而葉舒楠她們已經擔心了一夜了,自從昨日傍晚雨竹離開以後,他們就怎麼都找不到人了,派人去昭王府問,才知道雨竹可能是出城去找翟辰離了,但是城門已經關閉,他們也沒辦法出城找人。
這一早,司空詹白正欲出城去找人,雨竹便是跟翟辰離一起走了進來。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雨薇一看到雨竹就連忙道,「舒楠都急壞了,一夜都沒睡。」
雨竹這才走到葉舒楠的身邊,輕聲道:「讓姑娘擔心了,我昨天……」雨竹便是把昨天自己找到翟辰離時的情形跟葉舒楠她們大致說了一下。
葉舒楠聞言下意識地握住雨竹的手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雨竹連忙道。
葉舒楠這才放了心,「還好沒事。」
這時,翟辰離慢慢走上前來,輕笑着道:「這個雨竹可不得了,如果沒有她的話,昨天我的生辰就會變成我今後的祭日了。」
葉舒楠含笑道:「本來給你準備了生辰宴的,誰知道你正在城外經歷生死。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昭王殿下以後都會是一帆風順了。」
翟辰離亦是笑道:「那就借葉姑娘的吉言了。」說實話,他還真是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