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郡王輕眯着雙眼,有些不信:「你昨晚念叨了一晚上的君輕,你不知是誰?」
鳳兮惡從膽生,嗆聲道:「我說了我不認識,莫非你比我還清楚?」
他瞧着鳳兮那模樣,確實不像是在說謊,鳳兮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身上還有傷,去哪?」
「我有要事。」
「要事?什麼要事,如今滿城搜捕,你膽子挺大的,竟然敢在宮中,謀害太后。」
鳳兮有些頭暈,剛站起來,又往後坐下,天地旋轉,回不過神來。
一個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成郡王若有所思道:「你昨晚流血太多,而且受了風寒,若不好好調養,恐怕你一出府門就要被那御林軍給抓住毫無還手之力,什麼要事那麼重要?」
鳳兮一把打落額上那手掌,冷笑着看着成郡王:「你既然知道我膽大包天敢謀害太后,那你又為何要留下我?不怕皇上怪罪?」
「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就是那看似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救下你,不過舉手之勞。」
鳳兮完全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捉拿自己那個姓葉的侍衛長,總覺得他應該和那先皇后葉凝有幾分關係,遂抬眸問道:「那個葉侍衛長,是什麼人?」
「葉侍衛長麼。」成郡王撫着下顎思索了幾分:「你問他幹嘛?」
提起那個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她就有幾分生氣。她自問自己傷人無數,可從來都是坦坦蕩蕩不耍手段,背後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昨晚我和他打鬥,他竟然在背後傷人,不然你以為我這一身的傷哪裏來的。」
成郡王戲虐的眼神掩去,沉眸凝視鳳兮,問道:「背後傷人?」
鳳兮又怒罵一聲卑鄙小人。
屋外有聲音傳來,成郡王也只好止住要說的話,抬腳往外走去,一會兒又回來對鳳兮道:「本王進宮一趟,你若不怕死,大可趁本王不在離開。」
鳳兮瞧着他瀟灑離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朝着虛空中怒道:「妖王,你給我出來,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好地方?」
妖王並不顯身,聲音懶洋洋傳來,帶着一絲笑意:「不是你昨日說的嘛,黃泉地獄也去,精雕玉器,亭台樓閣,金絲被衾,山珍海味,還有數不盡傷藥來療傷,這兒可不比黃泉地獄好多了?」
「我寧願去黃泉地獄,也不願來他這個金絲籠,廢話少說,快帶我離開這兒,地點時間空間隨你來定!」
「美人,咱們當初約定的可不是這樣,你可別忘了,還有兩個任務要你完成。」
鳳兮一怔,差點給忘了,只是如今劇情被她崩壞成這樣,還能好好做任務嗎?
於是她和妖王打起了商量:「要不,咱們換具軀體重新再來,你也知道,現在我殺了太后,皇上豈能放過我!」
妖王無奈的話傳來:「美人實不相瞞,自從本王吞噬了那張正清的靈魂後,便也不曾吞噬其他了,本王為了護住你,消耗了不少靈力,若你不能再找個靈魂給本王,往後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鳳兮扶額半響無語,頭暈頭痛一齊湧來,為什麼這妖王這般沒用,比她還柔弱,可如今這情形也只能逼得她有氣無力點頭道:「那你好些休息吧,我就不信,不過替他找個意中人罷了,比上天還要難麼!」
鳳兮這邊暗自頭疼,成郡王卻騎馬一路揚鞭去了皇宮,乾清宮大殿中,熙熙攘攘跪了好些侍衛,成郡王定眼一瞧,那領頭垂首跪着的,正是葉臻。
「臣參見皇上。」
寇王臉色鐵青,面容冰冷,放佛眼眸中都釋放出一抹滲人的寒意,見到成郡王來了,也不過輕輕點頭,蘇公公引成郡王入座,他這才怒道:「廢物,都是廢物!追捕了一晚上,一個身受重傷的弱女子你們也捉拿不到,朕要你們何用!」
侍衛們辦事不力,恐怕是要殃及池魚了,果然,寇王拍案而起,質問道:「葉臻,朕問你,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你率領的御林軍整整一萬人,在帝丘城搜捕了一夜,為何不曾捉拿到!」
「回皇上的話,是葉臻辦事不力,所有罪責葉臻一人承擔!」
「一人承擔?」寇王咬牙:「那是謀害太后的逆犯,你告訴朕,你要如何一力承當!」
葉臻不語,寇王震怒,朝外一聲吩咐:「來人,御林軍侍衛長葉臻辦事不力,即日起撤了侍衛長一職,打五十庭仗,以儆效尤!」
有侍衛從殿外而入,將葉臻拉了下去,寇王揮揮手,大殿內跪着的侍衛全數退去,成郡王瞧着寇王那怒意盎然的臉色,勸道:「皇上不必如此心急,如今當務之急,先將太后的後事給辦了,讓太后在天之靈安息。」
寇王沉聲點頭,可又有幾分不甘:「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朕要挾朕,朕絕不會輕易放過她!你是否還記得在乾清宮的密道內,與你搶玉璽的那女子。」
成郡王回想起來,皺眉問道:「她?她不是死了嗎?」
剛說完,靈光一現,明白了幾分:「她沒死!」
「對,沒死!朕不知道她為何有這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朕一定要抓住她!」皇上沒說抓住之後如何,成郡王也沒問,只是知道了鳳兮有那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心中心思微動。
兩人復又說了良久的話與對策,成郡王這才退了乾清宮,宮門外,有悶哼聲傳來,成郡王想了一會,又提腳往那聲音處走去。
侍衛門見成郡王來了,皆放下手中的木棍,站在一側,唯恐衝撞了他。成郡王瞧着葉臻滿頭是汗,痛苦表情湧上眉梢,下嘴唇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開口便問道:「多少了?」
有侍衛躬身回道:「回王爺的話,四十五了。」
成郡王沉眸厲聲道:「再加三十,小小年紀,也學會了暗箭傷人,往日裏本王教你的,莫非都餵狗了不成!」
葉臻緊抓着那長凳,不再咬着下唇,背上腰上臀上以及腿上的劇痛傳來,讓他止不住深深不停的喘息,聽了成郡王的話,仰起頭澄澈目光看着他,失聲笑了起來:「你教的?你教我這些不過只是利用我罷了,利用我不夠,還要利用我姐姐,讓她含恨死在皇宮!」
一側的侍衛哪敢說話,只恨自己沒在這兒,沒長耳朵,也就不會聽見成郡王如此隱晦的事情,暗想着這葉臻不知天高地厚之際,成郡王卻冷笑開口:「你姐姐不在,就沒人教你說話了是不是,十九年,我想你過得是太順風順水了。」
「當初你說……」葉臻哽咽了幾聲,低下頭,將頭枕在手臂間,帶着輕微的哭腔:「你說我姐姐會平平安安的。」
成郡王瞧着還不滿二十的少年,有一抹愧意在浮上眼眸,沒有解釋過多,抬腳便走,只是沉聲留下一句:「加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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