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按照王東說的方向往報名的地方走去。
當他來到的時候,這裏已經在報名登記了,排起了十幾條長龍。
陳羽隨意的看了一眼,選了一條看起來人少一點的隊伍排了起來。
原本幾名有說有笑的小年,見他排在身後,馬上安靜了下來。
陳羽經過先前的遭遇對此也不覺得奇怪了,知道他們是認識自己的服飾,把他當着玄天宗門內某高人的後輩,這才會小心起來。
他不是一個虛偽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也沒有跟他們能炫耀的資本,也就沒有出聲。心裏卻是琢磨着有多少人來參加這收徒大典,玄天宗這次又會收多少人。
他默默地站在人群裏面,隨着人流向前而走,時而也會向四周望一望。這排隊的人數不光沒少,身後排隊的人還越來越多了起來,隱約也有些擔憂。
每條隊伍的盡頭,都搭建了一個臨時小亭,相鄰的亭子隔出了一段兩人多寬的空隙,由一名玄天宗的弟子把手着。亭子裏面放有一張長方形的木桌,木桌後面坐有兩名玄天宗的人。其中一人對報名的人進行檢查,通過摸骨的方法來判斷報名者的年紀,和用桌上的「測靈碟」來檢查是否有靈根,而另外一人則會達到要求的人進行登記,將他們的信息記錄到玉符裏面。
來報名的人不是每一個都能滿足條件,這些不合格的人中大多數是沒有靈根的,偶爾也有幾人是故意隱瞞年紀,想要矇混過,但很快就被檢查出來。對於那些不合格,又不自願離去還要耐着求情的人,自然會有維持這條隊伍秩序的人將他清理出去。
陳羽對這個報名檢查一點也不擔心,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出生年紀,也知道自己滿足年限要求,而靈根是孟遜掌門檢查的,自然錯不了。
等到該他的時候,平靜的走了上去。
給他檢查的人樣貌比較年長,留有山羊鬍,外貌不像是玄天宗的修士,更像是世俗中私塾里的教書先生,一臉的嚴肅。
那老者抬起頭來,向陳羽看了一眼,見他的打扮,難得臉上出現了對其他人沒有的笑容。
陳羽恭敬的行禮說道:「有勞師伯了。」
那老者捋了下鬍子,對着陳羽點頭說道:「把兩隻手都放上了吧。」
陳羽學着前面那些人被吩咐後的動作,將左上平放在長桌上面,右手手掌按在桌上的一塊玉盤上面。
這玉盤他不陌生,跟他在掌門孟遜手裏見過的相同。當他將手放在上面的時候,就學着上次查看靈根的方法,很快就在腦中觀想了出來。
當手中的玉盤在腦中成型後,給他摸骨的老者也正好檢查完。
老者沒意料他能這麼快將玉盤觀想出來,有些意外的拿起桌上的玉盤看了看,見上面出現四種顏色後,搖頭說道:「可惜了,這麼好的神識,卻是偽靈根。」
旁邊坐着記錄的人也將頭轉向玉盤上面看了看,也是跟着點了點頭。
陳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靈根屬性,開始心裏面還幻想着上次出了誤差,當聽二人所說後,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太在意,至少要比那些沒有靈根的人幸運的多。
陳羽又在旁邊的人哪裏記錄了自己的相關信息後,就從他手裏接過一塊玉符,這才向着裏面走去。
裏面是一塊很大的平地,平地上面擠滿了人,人群的盡頭就是上天梯的起始位置,有幾名執法堂的人站在石階的下面守着。
這裏是等待收徒大典考核開始的地方,為防止有人偷偷混進來,四周都有玄天宗的人把守着。
裏面的人有意或無意的聚集了起來,將人群分為了三類。
在上天梯附近的中心位置的人,都是穿着玄天宗的雜役服飾。這群人最少,就兩、三百來人,佔據了很大一塊地方,言行舉止之間卻又流露出一種主人家的感覺。
再遠一點都是來自一些修仙家族的子弟,也是平地上最熱鬧的地方。他們穿帶不俗,三五成群的四處交談着,臉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一絲高高在上的味道。
而在人群的最邊緣,則是一些來自散修或者世俗的人。這群人最多,都拘謹的擁擠在一起,因為剛剛不久才通過了報名登記,臉上難免還會留有着一絲喜悅,也有不少人還一臉羨慕的看着裏面嬉笑的世家子弟。
陳羽進來後,聚集在門口的人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陳羽不明所以,只是默默的順着
這條路向裏面走去。
當他順着這條路來到裏面的時候,一群跟他穿着一樣的人群就出現在他眼前。
經過百草園發生的事後,他對玄天門裏面的子弟都沒好的印象,自己又是一個不善於交際的人,也沒打算跟他們黏在一起。當他想要避開他們的時候,來的路早就淹沒在人群之中。
陳羽皺了皺眉頭,雖然心裏極其不願意,但還是朝前走了上去。他不想靠近他們的範圍,默默的走在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但是有不少人已經發現了他,見他雖然穿着玄天宗的服飾,但是模樣陌生的很,向身邊的人詢問有沒有知道的,卻又是沒有一人認識的,更是好奇的打望着。
陳羽心裏突然一緊,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死死盯着一般,順着感覺看去,馬上被他在人群中找到,心裏一個名字頓時浮現了出來:「王永思。」
雖然只見過他一面,他的樣貌有些改變,陳羽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王永思沒想到陳羽會突然抬起來向他看來,也有些意外,卻不驚慌,眼神卻是一換,朝着他友善的點了點頭。
要不是先前看見了他那如毒蛇般的眼神,陳羽定會被他騙過去,又想起他找馬成幾人來報復自己,自然不會對他有好臉色,無視的掃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他。
在這位置上,還有一少年低頭閉眼正對着他坐着。這人穿着精緻的黑衣長袍,腰間左右掛有一塊玉佩和一個空間袋,樣子十五六,從面相看似乎經歷過很多事情,給人一種是冷冰冰的感覺。
陳羽坐下的時候向他腰間上多看了兩眼,並不是因為他腰間掛着的空間袋,而是那一塊玉佩。這玉佩色彩殷紅似血,上面的圖案不是常見的走獸、花鳥,而是刻着一張栩栩如生的鬼臉。
少年似乎是感覺到了陳羽的目光,抬起頭來,睜開眼睛向他一眼。
他的眼神跟人一樣冰冷,不帶任何情緒,卻是看的陳羽一身不自在。
陳羽尷尬的對他笑了笑,他臉上卻沒有回應表情,而是將垂在地面的玉佩放在了大腿上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陳羽心裏嘀咕着:「真是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