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的萬寶路加料了?」
腆着臉要了一支煙的梁成秀劇烈的咳嗽起來,嚴英姬譏諷地微笑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們兩驅車來到望遠洞,美珍的車還停在路邊,前擋風玻璃、門把手上插滿了無數的小廣告,雨刮器上堆滿落葉。
看了看斜坡上下,這裏的情況比舊城區稍微好一點,至少道路能容兩輛車並行。
「周圍的民居都詢問過了嗎?」
「你以為我還是警察啊,當然沒有了。不過我都托局裏的兄弟查過了,沒什麼異常。」
「沒什麼異常?」
幽暗的街道上,兩盞路燈照着分別上下坡兩個地方,這輛車剛好停在兩盞路燈的盲區內,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看着下個不停的細雨,她拉開車門下來,踩着沿着上坡流下來的雨水,走到車前,隔着車窗看了看,裏面乾乾淨淨的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行了,我知道了,沒人,不是還有愛媛嗎?什麼,感冒了,感冒個屁!讓她給我回電話,我掛了!」
大叔還沒忘記自己的業務,拉開車窗一臉不高興地衝着英姬發牢騷:
「這TM都怎麼了,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病了!」
嚴英姬站在一盞路燈下,看向對面的二層小屋,小屋的窗戶里一個人影站在窗簾後面,發現了她望過來的目光,立刻一閃即逝,連燈都滅了。
「你該不會?」
大叔看着她走向那間房子,立刻拉開車門打着一把傘跟了上來說:
「沒用的,他們就算看見了什麼也不會說的。」
「不試試另一種方法,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說?」
敲開了那戶人家的門,一個不耐煩的老頭看了看她的證件,立刻就要關門,嘴裏還不斷念叨着:
「都說什麼都沒看見了,還來。。。。。。你想幹什麼?」
嚴英姬一把握住了木門,眼中的殺氣一放出來,老頭就一屁股坐在了門前,她從包里摸出一雙白手套戴上,然後掏出一個小小的膠袋,裏面的白色粉末讓身後的大叔驚訝地喊道:
「不會是毒*品吧?」
「你。。。。。。你想幹什麼?」
嚴英姬等着老頭,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幽靈一邊穿入他的鼓膜中。
「你是配合我的調查,還是被我抓回警局去定個窩藏毒*品罪關上個三天,自己選吧。」
老頭氣的禿頭都發紅了,他指着她罵道:
「臭女人,你這是誣陷,你還是大韓民國的警察嗎?」
「你還是大韓民國的國民嗎,眼看着罪惡在眼睛下發生,卻如此麻木不仁,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他們知道你是這樣懦弱的人嗎?」
老頭啞巴了,他回頭看去,一個穿着白色背心的十歲左右的孩子正扶着裏屋的門看着這裏。
「回去,誰讓你出來的,這事和你沒關係!」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不回答我,我就把你爺爺或者外公抓回局裏去!」
「不要,不要抓我外公!」
小孩兒跑了出來,一下鑽入了老頭的懷中,老頭憤怒地瞪着嚴英姬,說: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那天晚上我們很早就睡了,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明晃晃的手銬掏了出來,小孩兒立刻尖叫道:
「我看到了。。。。。。」
「英奇!」
「你閉嘴!」
強大氣場讓老頭屈服了,他抱緊懷中的小孩兒,小孩兒害怕地說:
「那個叔叔也看見我了,他還衝我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TMD,我就知道她們是被那個混*蛋給賣了,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原本以為又是一場鬧劇的梁成秀立刻來了精神,英奇的外公攔着他的手說:
「那個男人我也見到了,他笑得很滲人,讓人感覺到身上發寒,警官,不是我不想說,但是英奇的父母都在車禍中喪生了,他現在和我一個老頭子相依為命,我真的很怕,很怕那個有着惡魔一般笑容的男人找上我們,請幫幫我們,我死無所謂,可是英奇,他才10歲啊!」
「MD,這個渣滓!」
梁成秀罵了一句,他雖然是皮條客,但是血管裏面還趟着十幾年刑警的血液,華城真是越來越亂了,罪犯就差大白天跳出來圍攻警察局了。
「收拾必用品,跟我走。」
嚴英姬如此堅定果決的說法,是因為她的眼角瞟到了主鏡頭,主鏡頭逐漸朝着上方拉伸,然後落在了屋外的斜坡上的一個角落那裏,野獸般的直覺這個梗,她可不能胡亂使用,用的太多會出紕漏的。
「去哪兒?」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如果那個人真的如你說的那麼恐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爺孫兩的,也許,他現在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窺視着我們呢?」
梁成秀立刻轉頭朝着依山而建的棚戶區看去,上面除了漆黑一片的房舍,什麼都沒有,不過靠着他多年的經驗和超越常人的潛意識,他本能地感到了一陣陰冷,他衝着最黑暗的方向喊道:
「雜*種,你在看着我嗎,好啊,我一定會抓住你,等我抓住你,你不但要把我的女人還回來,我還要讓你嘗嘗厲害,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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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孫兩立刻老老實實地收拾了必要的東西跟着梁成秀上了車,很快,在英姬的帶路下,麵包車開到了開發城區,在一條寬闊的大道邊繞進了一個居民小區,門衛檢查了一下,放行,看着高達八層的高樓,四人下了車,嚴英姬回頭掃了一眼,一輛轎車從門口一閃即逝。
「看清楚車牌了嗎?」
「沒有,不過他也沒那麼聰明,上車吧,從後門繞出去。」
「。。。。。。你不住這裏啊?」
「我住後面那個小區,這個小區只是一個誘餌。」
「。。。。。。你們這些鄉下警察鬼點子真TM多,這裏應該有你們的暗哨吧。」
「門口的警衛就是咱們的人,剛才已經發過信息了,他應該記住了車牌。」
「我靠,車奉恩有這麼牛X嗎,難怪三年就爬上了重案組組長的位置。」
四人繞到後面的小區,嚴英姬捏着鑰匙上了4樓,打開房門,一間小巧幹淨的兩室一廳房間出現在他們的眼中,房間佈置的很簡樸,但是卻給人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英奇,你和爺爺暫時住在阿姨這裏好嗎,等阿姨抓到那個壞叔叔,你和爺爺就可以回家了。」
「好啊!」
老頭這下才明白感情為了保護他們爺孫,女警官連自己家都貢獻出來,老頭不住地道謝,帶着英奇進入了客房,這裏的環境比他們舊城區的老房子高檔太多了,兩爺孫深怕把嚴英姬的家弄髒了,連鞋底都拿到洗漱間去洗了個乾淨。
大叔大模大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要批判一下現代警察的窮奢,手機響了,電話的那頭,是他手下的一個女人,就是剛才要求請假的愛媛。
「餵。。。。。。大熱天的你發的什麼燒,是和男人在一起吧?」
「你想像美珍她們那樣逃走嗎,快來上班,否則要你好看!」
「你住哪兒,我去接你。。。。。。好,二十分鐘後到!」
「草,一個個都這麼不省心,幹嘛,我可是好人,從來不拖欠她們的工資,還預支薪水給她們,她們還能找到像我。。。。。。哎哎哎,疼疼疼!!!!」
被英姬揪住耳朵的大叔連忙求饒,好嘛,打架打不過,掐架就更不是對手了,嚴英姬鬆開他被掐紅的耳朵,說:
「等等。「
她一陣翻箱倒櫃,從床下的柜子裏摸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扔給大叔,大叔打開一個角,看着裏面層層疊疊的大鈔,吹了一聲口哨:
「你是想嫁給我嗎?好吧,我接受。」
「你不是欠了高利貸嗎,把錢還上,讓那些女人別在去干接客的事情了,最近華城很亂,我不想你犯下後悔一輩子的大錯。」
「這錢算你借我的,哼,沒想到小丫頭還是個小富婆!」
「聽到我說的了嗎?」
「呀呀,知道了,等她們做完最後一票,我就給她們發遣散費。」
大叔擺着手走出了嚴英姬的家,嚴英姬關上門,反鎖上,檢查了一下門窗,特意留意了一下窗戶外的小區道路,沒有發現可疑人,便拉上了窗簾,關掉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喂,查到了嗎?」
「嚴警官,還需要一點時間,交通部那邊一直沒給回話。」
「你沒有催他們嗎?」
對方的一陣沉默讓英姬的眉頭皺起來,這些學生義警已經懶惰到讓人無法忍受的程度了,她沒有選擇發飆,發飆也沒有什麼用,翻着電話簿找到了交通部那邊的電話,打過去,和他們說明了情況,抱着和他們磨嘴皮的耐性,加上一套熟能生巧的威逼利誘,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弄到了車主崔東安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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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嚴英姬,你那裏有什麼線索嗎?」
車奉恩那邊顯然沒什麼收穫,只能寄希望於嚴英姬這邊了,小女孩已經失蹤了12個小時了,他們在東明山上什麼都沒有發現,英姬這邊已經弄到了交換情報的籌碼,很快,她就得到了梁成秀傳來的消息。
「大川區明福洞33-2號,猥瑣老頭在那裏抽煙,一直抽了兩根,然後他笑了,笑得更猥瑣了。」
嚴英姬把崔東安的地址發了過去,走出臥室,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的老頭開門說:
「對不起,警官,請問我們能夠回家拿點蔬菜或去菜市場買點。。。。。。」
英姬摸了摸風衣的口袋,從裏面取出一個小錢包,抽出十張鈔票放在桌上,說:
「冰箱裏面有時蔬,想要買點肉食就在對面的菜市場,記住,不要亂走動,等我回來就帶你們去警局畫像。」
「哪能用你的錢。。。。。。」
「別多嘴,好好保護你的外孫,他也是至關重要的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