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雲好生奇怪,佛道素有爭議,藏傳佛人來見崑崙拜山,真可謂開天闢地頭一回,止不住回首去望。兩人奔出數十里,進入一個草亭內,荀中電道:「師弟!日前悉聞外邦修士來犯我華,崑崙之守當為第一要任,不日將有數批好手前來增援。」繼而神情緊肅,低聲道:「師弟!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廣澤王便是徐福。」文中雲「嗯」了一聲,又聽他道:「據聞此人修為已至地仙之巔,聽師父講起,地仙之巔修為並不可怕,可怕之處在於他得了一件上古神器,這個東西本不應該存在天地間。」
文中雲一怔,問道:「是什麼?」
荀中電環顧四周,像怕被人聽了去似的,低聲道:「盤古神斧!」
此一言道出,文中雲實實在在嚇了一跳,這件神器現世當真是非同小可,造化之物,能開天闢地,也能毀滅天地。師門傳道之時,曾聽聞此神器在開天闢地之後,也被毀掉了,如何還能再現,止不住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此等神器,凡間如何會有?即便是有,也應該在天界,如何能落入凡間,必是那徐福故作危言聳聽。」
荀中電搖頭道:「不是,不是!絕非危言聳聽,已有兩位絕世高人見過。」
文中雲驚問:「誰見過?」
荀中電道:「淨壇使者!張道陵!」
文中雲對他說的話本是不信的,潛意識裏他已是個不存在的人,放在往日,絕計不會相信此論。但,連月來屢見聖人,古仙,原認為這些人早已飛升,卻不料都隱藏在人世間,由不得他不信。靜下心來,仔細想着這前前後後的事,卻也對荀中電再次顯身好奇,轉了話題,問道:「師兄!你當日去北平查察,可曾查出什麼?」荀中電霎然變色,一臉惆悵之色,苦道:「不瞞師弟,我並未查出什麼,反而丟了一短記憶,好像自從離開崑崙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怎麼回的山。」說罷,長長嘆了一口氣,此神情絲毫不像作飾,卻也引的文中雲更加上心,當下不再多問。
忽然之間,聽的天際雷聲陣陣,震耳欲聾,一陣疾風吹過,頃刻間落下豆粒急雨。
兩在站在風中,觀那潤雨風珠,綿綿崑崙山,如煙如畫。
文中雲一言不發,心憂幾人上山之事,後有想有李國自在,莫雲天必定不敢難為凌飛等人,心中片得小慰。風中惆悵之際,陡然間一聲巨雷襲來,霎時變的明耀非常。雷開之處,落下一個巨人,身長十丈,樹皮圍身,亂發奔頭,立在崑崙山腳下。
漫山遍野的崑崙弟子,叫道:「什麼人?敢闖崑崙仙山,報上名來。」聲際綿綿不絕。
只聽來人道:「哈哈!哈哈!老夫久不來此,這崑崙山排場不減,實力卻是大減。」這一聲,真可謂地動山搖,也不知是來故作威風,還是天性使然。文中雲與荀中電在數十里以外都能聽的真切,又聽的來人道:「崑山誰是當家的?怎麼不來接老夫,不怕老夫將這崑崙山掀個底朝天。」眾弟不知來人是何修為,口氣卻是大的很。
「大膽!」
「放肆!」
守山弟子止不叫道,卻也不敢放鬆。文中雲,荀中電,二人見此奇景,止不住奔了過來。突然之間,一個灰色身影從崑崙山直衝而下,立在山下。文中雲與荀中電兩人瞧的分明,這是崑崙掌門莫雲天。莫雲天見來人,大大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莫雲天,現任崑崙掌門,閣下是?」來人身形縮了回去,負手頁立,洪聲道:「莫雲天,不認識,老夫只記得當年有個李清明任崑崙掌門,想不到多年過雲,崑崙變的如此不濟,卻要一個真火劫修為的小子來當家。」此語端是無禮之極,眾弟子無不憤慨,又聽的來人道:「姜尚!武吉!姬無命在哪裏?」
莫雲天苦道:「晚輩不知地尊身處何處,上仙是何人?獨上崑崙有何要事?」
來人不答,徑直向上,片刻之間奔至山頂,飄然進殿。
莫雲天緊隨其後,大殿裏聚集多人,五派執法掌門齊集,還有各門各派的翹楚,僧道滿堂。凌飛,小喬,冷榮晴,李志常站在殿末,那人環視一圈。眾人見他此番模樣,皮膚似龜裂之像,光身赤膀,樹皮圍着下身,有的人忍不住笑了出來。突然之間,那人掃至凌飛,眼中生亮,伸手空抓,凌飛騰地而起,那人叫道:「你是誰?」又生變故,凌飛在他法度里絲毫動彈不得,說道:「我是凌,凌飛,受終南山全真龍門派之託來此。」
莫雲天見此象,也不出聲,冷冷瞧着。
突聽一聲喝:「住手!崑崙仙山高手雲集,由不得你放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雖是一介凡修,也不容爾這等捉弄。」說話的人正是五台山智勝長老。
凌飛等人拜山,卻也未受什麼蔑待之禮,反被恭恭敬敬請入大殿。四人進入大殿後,見那人勢眾多,有僧,有道,服飾各異,正在研究這外邦來犯之事。李志常低聲道:「我們等他們散會之後,再向莫掌門請借三生石的事,免得耽誤他人大事。」幾人點頭默許,靜靜在那等着。繼而山上來一個喇嘛,而後又跳來一個莊稼漢似的人,還對凌飛發難。智勝大和尚一身正氣,那容在此亂作,也觀來人修為深不可測,卻也不懼,當即一聲大喝,跳了出來。
來人不理不踩,抓着凌飛問道:「你體內怎麼有太陽的氣息?」
凌飛急急道:「我沒有,我,我只是……」軒轅墳發生的事那敢道出。
莫雲天道:「上仙!這小道士與你有過節?如有過節,待大事過後,下了崑崙山,你們私下了斷,在崑崙仙山由不得放肆。」來人觀凌飛有異,卻無加害之心,只是想問個明白。莫雲天觀智勝大師出頭,思量:「我為崑崙之主,此時不拿個主見,未免惹人小瞧。」當即發喝,來人冷冷道:「崑崙算什麼,有能耐把姜尚,武吉,請出來,或許我還敬你一頭,憑你一個小輩,輪不到你對老夫大呼小叫。」
群僧道登時啞言,這人口氣也太大了。
來人道:「我問你,你體內的赤日之氣是怎麼回事?赤陽道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凌飛道:「赤陽道人,他,他,我,我,這,這……」那裏敢說,在這天下道人齊集一堂之時,一經說出,這不是拉仇恨嗎?假若此人與赤陽道人是至交,說出他將赤陽道人吸入,明擺着自已伸脖子向繩圈鑽。來人氣岔岔的道:「什麼你你我我他他的,連話也不會說了嗎?老夫問你話,你敢不回,信不信老夫一念之間可以讓你滅於六道之外,你信不信?」
凌飛道:「信!信!信!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橫下心來,說出來沒好處,乾脆死不認賬。
突然之間,殿內飄出一道白影,一個脆聲聲的女音叫道:「我知道,你放下他。」
來人一見那影子,笑道「是你!」
白色的身影,現身出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眾人不識,但冷榮晴與凌飛卻是認識,此人便是玉泉山上露面的蘭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