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氏失聲道:「不,不,不是,的確是東海龍王掀起濤浪將我孩兒淹死的,你必定是東海龍王的人,來為他開脫,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頓時眼神變的凌厲,霎時像變了個人,一股鬥氣沖向,血勢,氣勢,殺勢,內中全然充斥。數十丈內的樹木,草葉,土石,全化為刀劍之勢沖向,更有不殺不罷休之態。
那凌飛氣定神閒,對此攻擊絲毫不上心,殺勢在他面前三丈前停下。
赤水氏大吼一聲,立時化作一隻巨型血手向他抓來。凌飛,文中雲,冷榮晴在旁瞧的心驚,雖聞此人乃地仙之巔修為,卻也絲毫不知是何底子,況與凌飛一脈相連。赤水氏一副拼命之相,那隻恐怖的大手對那凌飛依舊沒有任何威懾,全然在不經意中化解。
冷榮晴心下飛猜:「上世凌飛的身上必定懷有許多上古之秘,才引的眾道之人圍剿。」,未料到他的實力如此之強,心中頓時生嘆,生敬,更生喜。修行之人有強大的後援,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頓時感覺凌飛再有麻煩也不會丟了性命,那凌飛必會護此凌飛周全。
那凌飛道:「赤水氏!你看這是什麼?」手中拿出一物。
巨形血手掌上睜開一隻眼,血紅大鼓,但見那物,立時驚叫。再次化作女人之身,攻勢頓停,一把搶了過來,哭道:「這是我女兒的,這是我女兒的,怎麼會在你手裏?」三人觀她手中拿着一件孩童之衣,青蠶絲織,鮮而有亮,赤水氏摟在懷中,生怕別人奪了去。
那凌飛道:「赤水氏!女娃在東海玩水,不幸遇濤溺水而亡,雖然你因思成疾,我想你也不會瘋傻的太徹底。你與炎祖皆是修行之人,女娃在娘胎起就在修行,雖非大成之身,卻也並非是什麼人都能徒自枉殺的了的。」
赤水氏陡轉欣慰之態,夸道:「我女兒是天縱之才,道門驕子。」
那凌飛哈哈大笑,說道:「我問你,那東海龍王與你相比,你自詡能不能殺的了他?」
赤水氏哼道:「殺他易如反掌,只是三次大鬧龍宮,都未見到他,像在有意躲我。」
那凌飛道:「東海龍王自知非你敵手,更無強手之援,自然要躲着你。」拿出一面鏡子,說道:「這是陰陽鏡,乃是封神戰後赤精子所留之物,這上面留有當日女娃溺水真相,你想不想看看?」
此話一出,赤水氏瘋狂的衝上前,將陰陽鏡搶在手裏,小喬觀那鏡子與自已所拿之仿鏡形似,不由的拿出來看了看。赤水氏觀那鏡中影顯一個場景。一片大海,浩瀚無邊,烈日照波,凶濤拍石,陡然之間天空飛來一個女孩,身穿青綾鍛,青絲披肩,背着一柄巨劍,赤腳落在沙灘上,漫步輕行。
那女子極目眺去,縱觀百里無人,緩緩角下衣衫,劍放其上。露出潔玉之體,走向海水,盡情歡水,天真散爛。
就在女子盡情遨遊之中,天際輕落一個孩童,那孩童仿佛比女娃年幼許多,約莫三四歲模樣,斜肩掛着一個金色圓圈。落水無波無暈,俏立水面,繼而抽出一條紅綾之物,盡情的拍打着海面,又翻又滾,又躍又竄。片刻之間,海水湧出巨浪,那童子越舞越興,越玩越悅,即非修練道術,更非吞吐海納之象。
赤水氏認的出,那紅綾絕非等閒之物,更非人間之有。那紅綾在童子手中狂舞之際,越來越寬,越來越長,方圓幾十里之內紅耀奪目。
慢慢的波及女娃身處之水,女娃卻不知身外之境,只道漲潮,玩的愈發起興。突然那童子之紅綾變作千里之長,時風大起,巨波更盛。一個西甩,正打在遠在岸邊的女娃之身,女娃修為雖高,奈何身境之修那及童子。更因紅綾奇物,頓時意識空洞,倒在了水裏。數以萬計的水族,在海波下,水中龍宮也東搖西晃,幾百萬蝦兵蟹將那一個敢上前阻止。
東海龍王深知惹不起來人,更是嚇的蟄伏在水下,不敢枉動。那童子好似渾然不知,連那海岸之沙都掀的狂風大起。幾經拍擊,女娃登時隕命水中,如此之態約莫過了二時,突然天上傳來一聲:「別玩了,該回去了。」
那童子一躍而起,紅凌霎時化作丈許,眨眼之間那童子消失在眼界裏。
海面恢復平靜之色,只落的一具女屍之身泛波水中。
赤水雙手顫抖不止,早已泣不成聲,觀女娃靜靜浮在海上之際,再也忍不住,癱倒在地。
小喬不忍此象,便欲上前,那凌飛一擺手,說道:「沒事,她一時沖腦,緩一時就好。」
過的良久,赤水氏緩緩睜眼,再次捧起陰陽鏡之時,那裏還有影像,只有鏡身的一片空赤之色。立時朝着那凌飛跪了下去,苦苦求道:「大仙,大仙!那童子是何人?為何要將我孩兒殺害?你告訴我,你,你告訴我,求求你。」
那凌飛霎時變了臉色,厲聲道:「你也是久經歷事之人,豈能不知這童子是誰人,卻來問我?」
赤水氏雙手抓在頭上,又薅又拽,失聲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他,絕計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告訴我,你一定在騙我。」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那凌飛道:「非是我騙你,是你不敢接受事實吧,你明明猜出那人是誰,卻也不敢相信。卻寧願相信是東海龍王那個出氣筒所為,它絕計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你該明白了?」
文中雲,冷榮晴,凌飛,小喬四人在旁,絲毫不知她看到了什麼,更加的莫名其妙。
赤水氏伏在地下摸着那衣服,泣聲道:「女兒!我找了三千年的仇人,終於真相大白了,我苦命的兒啊……!」立時望着那凌飛,厲聲道:「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還我女兒之命,害的我家破人亡,此等大仇焉能不報。」
那凌飛冷冷道:「他在哪裏,你不知道嗎?」
此一言道出,赤水氏瘋態更凶,狂態之勢更濃,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恐,態息一止,化作狂風而離。
在一旁不言不聲的四人,凌飛忍不住問道:「凌,凌……你給他看了什麼?」
那凌飛道:「真相!」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真相是人不能接受的,不知真相苦,知道真相更苦。偏偏執着問個明白,即便是明白了又能如何?滄海一粟,扭不了乾坤,轉不了日月,更是改不了命運。」
小喬奇問:「精衛究竟是被誰害的?」
那凌飛道:「苦啊!難為她這般了,誤害精衛之人,非是旁人,乃是靈珠子,也就是九天之哪吒三太子!」望着凌飛道:「靈珠子在天庭已受重罰,重新轉世為李靖之第三子,想必你們也知道。」
文中雲道:「少有耳聞,詳細之事,卻是不知。」
那凌飛道:「天下之秘十萬八千件,為也為了,做也做了,知道又能如何,不知又能如何?」深情望着小喬,嘴唇一張一張,似乎想說什麼,終歸是忍了回去。望着凌飛道:「這陰陽鏡交由你,上面有些不傳之秘,你該是知道一些秘聞之時了,此物切不可與旁人道起。」飛丟於凌飛之手。
凌飛道:「多謝,你,你……」
那凌飛笑道:「不必謝,你我本就是一人,那有謝自已的事。」再次轉向小喬,說道:「希望你能挺的過來,一定要挺的過來。」正欲在說什麼,卻也收了口,一聲長嘆而離,與時同時,李志常身上的禁法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