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看到一個光着身子的女人,這個女人全身赤|裸,兩眼呆滯。
這女人皮膚還算光潔,只不過下體滿是傷痕,再向下後,一條粗大的鐵鏈鎖着她的腳踝,腳踝上磨得滿是血,而鐵鏈則死死的釘在了一邊的洞壁上。
這個女人面前的地上扔着一個盤子,她正低頭添食着盤子中一坨糊狀的東西,聽到有動靜,她抬起了頭,兩眼無神的看着提着刀的夏天,她就這樣愣愣的看着,一分鐘後,她面無表情的又低下頭開始吃,對夏天沒有表示出半點的害怕,又或者說,她臉上只有冷漠。
夏天自認來這裏這麼久了,他的承受能力已經得到了提升,可看到這個女人仍是感覺有些難受,她那冷漠和絕望的眼神讓人心悸,她不喜也不悲,如同一個死人。
夏天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被鎖在這裏,可看她下體上那些傷痕,她一定受了極為殘忍的虐待。
這樣的場面讓人極為難受,夏天的心腸其實很硬,他可以不眨眼的殺掉很多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這個女人時,特別是看到她眼中那不喜也不悲的神情時,他心裏還是一陣陣的難受。
向鐵鏈看了看,鐵鏈非常粗大,憑他的軍刀顯然砍不斷,而且他現在不能這樣做,他來這裏是為了救風鈴,救出風鈴之前,他不能做任何有可能驚動對方的事。
另外,就算救了這個女人,她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太小了。輕輕蹲在這個女人身邊,女人再不抬頭看他,只是不停的添食着盤中的東西。
唉!
良久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猛的站起大步向前走去,再不回頭看這個女人一眼。
對於女人,夏天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不會將女人歸為弱者,因為他見過很多強大的女人。他不會盲目的可憐任何一個女人,他認為那樣做很傻。
這看着有些冷血,其實不然,他並不是一個冷血動物,他可以為紫貝奔行萬里,他也可以為風鈴隨時死去,因為他有自己的判斷和底線。
但如果讓他平白對一個手無寸鐵又絲毫無害的女人下手,或者是折磨她們,他是做不到的。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義的人,但他堅持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不可以做的原則,並且他永遠不打算改變這個想法。
這在這個時代,其實並不好。在他冷如寒冰、硬如鋼鐵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有一片柔軟的,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但紫貝一定發出了,要不然,她不會死命護着他。也許,風鈴也發現了,她是個敏銳的姑娘。
剛才見的那個女人的確給了他一定的衝擊,在這個人命賤如狗的年代,那個女人實在太可憐了,這樣的衝擊導致他心神出現了少許恍惚,所以,他差點踩上地上趴着的一個人。
低頭看,這同樣是一個女人,同樣的光着身子,同樣的鎖在鐵鏈上,女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死了。
眼角抽動了兩下,他跨過女人接着向里走,剛轉過一個彎,又看到一個女人,他沒有停留,臉越來越陰沉。
這些女人長相各異,但仍然可以看出長得都還不錯,無一例外的都是下體有傷,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會給她們這樣的傷害?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他感覺心中有團怒火在熊熊燃燒,這團火燒得他直想張嘴大喊,他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些女人並沒有對他說一句話,甚至沒有正眼看他一下,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憤怒。
同時,他也好像看到了風鈴的下場,最初的疑惑盡數解開,那個怪人掠走風鈴的目的也明確了,他就是想這樣鎖住風鈴,他想讓風鈴變成這些女人中的一份子。
這不可以,除非夏天死了,除非他死在這裏,要不然,他一定要把風鈴救走,他不能讓風鈴這樣被人鎖着。
他心裏竟產生了一些惶恐,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在飛奔,不時有鎖着的女人出現,他則再沒有停下看一眼,他兩眼只盯着洞的深處,握着刀的手骨節都已經泛白,如一架奔行在洞中的坦克,而且是架憤怒的坦克,任何出現在他面前的東西,都會被他給轟成渣。
這條洞極長,並且不停的出現折拐,但卻是一條道,並沒有別的岔口出現,應該是某個人的住所,這倒是給了夏天方便,他也不怕追偏了,只需要一直跑下去就行。
此時,洞的深處,燈火通明。
這是一處大約百十平米的空曠所在,石壁上滿是鑿痕,這顯然是人工挖出來的,裏面的裝飾極為詭異。
石壁頂上吊着一盞巨大的吊燈,洞壁上也掛着幾盞燈,將這裏照得亮如白晝。跟外面那些骯髒截然相反,這裏非常的乾淨,地上甚至還鋪着地毯。
中間擺放着一張大得有些誇張的床,而床的周圍則擺了幾張沙發,風鈴此時就坐在一張沙發上,她這時是真害怕了,臉色蒼白的望着洞壁邊上被鐵鏈鎖着的女人,她的腿止不住的哆嗦。
這洞裏共鎖了四個女人,分別在洞的四個角落,她們全都光着身子,而且非常的年輕,最小的一個不會超過十八歲,她下體的傷痕最嚴重,不停的向外滴着血。
四個人全都神情漠然,仿佛根本看不到風鈴一樣,只是不停的小聲呻|吟。
她被那個人怪人掠進這裏,進來時也曾看到那些被鎖在通道中的女人,那些女人都沒這洞裏的女人乾淨,看起來,這洞裏的女人應該是掠來不久,時間長了,她們也會被鎖到通道中。
這真讓人恐懼,風鈴並不笨,她已經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那些通道中的女人和這洞裏的女人都是那個怪人掠來的,目的也很明確,做他的性|奴。
但為什麼要在洞中隔一段距離就鎖一個?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隨時發泄獸|欲,甚至是在通道中走一段距離就要發泄一番,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就不能稱為人,人的欲望怎麼會這樣的強烈?
這決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風鈴這個時候都快嚇死了,她非常的絕望,她是在醫院門前被掠走的,夏天在病房中,他的傷都還沒好,這個怪人的速度這樣快,失落之地也沒人能追上,沒人能救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風鈴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感覺夏天有傷是最絕望的事,失落之地那麼多軍人,可她覺得,夏天不來救自己的話,沒人能救得了自己。
如果也要被這樣鎖着,那她寧願死去。想到這裏,她突然抬頭望向一邊的洞壁,眼中閃過一絲絕決,然後就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