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用一條白色的腰帶繫上,烏黑的髮絲用同色的髮帶束起,髮髻之上就只有一支白玉簪子用來固定髮髻,幾絲秀髮垂落額間,擋住了眼角的血蓮花,也將吹彈可破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
同樣的一襲白衣,那一頭墨發用白玉冠束起,垂着兩條白色流蘇,那俊美絕倫的臉上帶着冰冷的笑意,卻遮擋不住他身上那能夠灼傷人眼睛的光彩,眼底偶爾閃過的金光更是為他增添了高貴和神秘。
當這樣的兩個如神祗一般的人攜手一同進入到祥雲殿內的時候,在那一瞬間就將殿內幾乎所有驚艷中帶着畏懼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祥雲殿內陷入到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然而,當他們的視線轉移到這兩人的腰間那飄揚的白色布條的時候,都是不由得眼神微變,那些明白其中緣由的人更是小心地後退幾步,以免重裝了蒼琰夙,最近的這十年來,皇上壽辰,整個朝中都是硝煙瀰漫!
「見過洛王爺,洛王妃!」
蒼琰夙帶着冷清妍朝他們的位置走去,那些大臣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在經過那些大臣身邊的時候,行禮之聲不絕於耳,然蒼琰夙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兩人才剛坐下,祥雲殿的門口又是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裝扮幾乎與蒼琰夙的如出一轍,那人正是瑾王蒼焱赫,而唯一與蒼琰夙不同的,恐怕就是他臉上的表情了。
似乎已經忘記了皇陵中發生的事情,他的臉上重新掛滿了笑容,只是若是能夠仔細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夾雜在那笑容之下的冷意,不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還沒有人注意到他笑容中的異樣的時候,他的視線卻已經在祥雲殿內的那些官家小姐身上轉溜了。
皇上壽宴,大臣們自然會帶着家中女眷而來,尤其是家中的那已經或者是將要到適婚年齡的女兒。
這些千金小姐們平時難得出門,更是難得見到如現在這樣的場面,或許在不經意間就被在場的哪位王公貴子,甚至是皇上給看中了。
蒼焱赫看着那一個個嬌俏美人,眼中異彩連連,幾乎是斜着眼睛,連路都不瞧上一眼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才轉過頭來朝着蒼焱赫和冷清妍兩人咧着微笑,揮手打着招呼:「七哥,七嫂,你們這麼早就來了?」
祥雲殿內有一瞬間的沉靜,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早?似乎他們兄弟兩是所有的人之中來得最遲的,恩?九王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到?
蒼琰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清妍則是朝他輕點頭。
面對七哥的冷淡,蒼焱赫一臉幽怨,不過搖了搖腦袋之後就又恢復了那毫不在乎的神色,朝着冷清妍笑着說道:「七嫂,你今天可真漂亮啊,我看這祥雲殿內就數你最漂亮了!」
他的聲音絲毫沒有刻意的放低,所以這句話幾乎響徹了整個祥雲殿,頓時,冷清妍就接收到了上百道熾熱的視線。輕皺了下眉,蒼焱赫他是故意的嗎?
蒼琰夙抬頭冷眼掃過四周,這讓冷清妍的壓力減輕了不少,然後他轉過頭來看着蒼焱赫,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蒼焱赫卻是忍不住縮了下脖子,撇了下嘴角,然後一個人縮在位置上面,再不敢隨便地說話了。
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呢!
這樣想着,忍不住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冷清妍的身上,眼中帶着點異樣的神色,半晌幽然一嘆,用笑容掩下眼底的苦澀和愛慕,難得安靜地坐在那裏獨自喝起了酒來。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不管是蒼琰夙還是方才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蒼焱赫,眼底都是猛然湧現了寒氣,隨着眾人一起行禮,但冷清妍卻始終沒有聽到他們說任何參見的話,當然,她也沒有說。
蒼狼皇笑着抬手說道:「平身吧,今天諸位就不必多禮了!」視線轉移到蒼琰夙的方向,那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夾雜着淡薄的怒氣。
一切都按照着早就已經安排好的那般進行着,對於這些平時幾乎沒多少娛樂的人來說,祥雲殿內的表演足夠讓他們看得津津有味。
當然在那其中,也有着一些根本就對那些表演沒有絲毫興趣的人,比如蒼琰夙,又比如冷清妍,就連蒼焱赫,今天也是難得的在面對這樣精彩的表演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寧皇后坐在蒼狼皇的身邊,注意力雖然是在下面的那些表演之上,但卻是有些坐立不安,小心地將視線收回一點,只是在對上蒼琰夙那泛着金光的冷眸的時候,馬上就又急急地縮了回去。
冷清妍轉頭看向蒼琰夙,問道:「你不會是在懷疑你母后的遺體是被寧皇后偷走的吧?」
「不,她沒那個本事!」蒼琰夙將手伸過來,緊握住了她的小手,語氣有些舒緩,說道,「我只是,討厭這個女人而已,至於母后遺體的失蹤,最多也只是可能與她有點關係。」
「這麼確定?」
這樣的回答讓她有些意外,只是討厭這個搶了他母親的位置的女人而已嗎?視線轉移向寧皇后,卻正好對上蒼狼皇投過來的眼神,那從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威勢讓冷清妍的雙目一陣刺痛。
不由得微眯起了眼睛,同時將視線往下移,不與蒼狼皇對視。
蒼琰夙的手握緊,另一隻手伸出將冷清妍的腦袋轉了回來,他的這個動作讓蒼狼皇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冷清妍的眼神就變得不同。
雖然說在他們成親的第二天就已經見過冷清妍,但那天只是短短的一會兒,而且還是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蒼琰夙的身上,卻是沒有太過注意到,夙兒對這位王妃,似乎很是喜愛呢!
蒼琰夙輕皺了下眉,轉過頭去看向蒼狼皇,眼中帶着一絲警告。
蒼狼皇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如一位慈父看着自己調皮的孩子一般,對於蒼琰夙的無禮直接以那寬容的心情來包容,只是這樣的笑容,卻是讓蒼琰夙眼底的寒光更盛了些。
不知道什麼時候,蒼焱赫也是已經將注意力放在這邊,在見到父皇的那個笑容的時候,突然輕皺起了眉頭,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冷清妍的身上,眼中隱藏着些許擔憂。
父皇他,又想做什麼?
「九王爺駕到!」
從祥雲殿外傳來了通報的聲音,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九王爺帶着蒼琰澤一起進入到了祥雲殿內,無視那些從位置上起來朝他行禮的大臣,只是朝着坐在上位的蒼狼皇等人施禮道:「參見皇上,拜見母后!」
蒼狼皇臉上滿是笑意,對於他的姍姍來遲似乎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如形式一般地問道:「皇弟為何竟然到現在才來?若是再稍微遲一點,這壽宴可都要結束了呢!」
「皇兄恕罪!臣弟被一些事情給耽擱了,那要不,臣弟先自罰三杯如何?」說着,也不管蒼狼皇是否同意,直接就走到屬於他的位置上面,當真是連喝了三杯。
蒼狼皇並沒有多說什麼,問道:「不知是被何事給耽擱,難道比進宮為朕祝壽還要重要?」
「皇兄想要聽實話?」
「當然!」
「那,或許,真是比來給皇兄您祝壽還要重要!」
九王爺抬首看着蒼狼皇,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輕聲說着,而蒼狼皇在略微愣了下之後,微眯起眼睛,打量起了九王爺那含笑的神情,半晌失笑,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嗎?那皇弟啊,你可得跟朕說說,是什麼事情竟然比朕的壽辰還要重要!」
「皇兄您看這裏這麼多的人,臣弟可不想說出這種事情來讓大家掃興,那要不,等壽宴之後,臣弟再單獨與皇兄商談?」
「呵呵,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朕自然也是不好再多問別的,就這麼辦吧!」
冷清妍靜靜地看着神色平靜的九王爺和嘴角含笑的蒼狼皇,心裏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出這種怪異的感覺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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