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木桀的命令,冷清妍以木芊瑤的身份坐上了花轎,一路前往洛王府。
而現在,她的花轎已經停在洛王府的門口,冷清妍安靜地坐在裏面,聆聽着從外面傳來的嘈雜,伸手緩緩地將沉重的鳳冠重新戴上,並且蓋好了大紅蓋頭。
這沉重的鳳冠,讓冷清妍幾乎無法將腦袋抬起,脖子更是幾乎要被壓斷了一般,讓她很是不適應。也幸好先前的時候,她將其悄悄地取了下來,不然若是戴着這頂鳳冠被顛簸到洛王府,她發誓,她的脖子就算沒有被壓斷,也肯定會因此而好幾天無法伸直。
花轎被打開,一隻白皙的大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頭頂傳來一個陌生但卻異常好聽的聲音:「將手伸過來吧,本王的愛妃!」
蒼琰夙?
冷清妍輕挑了下眉,然後將小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之中,而他也是順勢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略微用力一帶就將她帶出了花轎,然後一起進入到洛王府之中。
他的手寬大厚實,卻竟然似乎比女子的手還要更加的柔軟,帶着暖暖的溫度,從掌心一隻傳遞到她的全身。被這樣的一隻手握着,冷清妍竟然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奇異的安心,然而這樣的感覺卻是讓她徒然警惕。
蒼琰夙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似乎突然有些僵硬的人兒,嘴角浮現了一絲莫名的笑意,將手更握緊了些,感受着掌心中的那隻小手的柔軟和冰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愛妃的小手好涼啊,莫非是身子不舒服?」
這狀似關心的一句話,落在冷清妍的耳中,卻是從心裏泛起了一層寒意,連忙輕聲應答着說道:「謝王爺關心,妾身生來便是如此。」
「哦?竟然是天生如此嗎?這倒是好,這小手冰冰涼涼的,握起來都很舒服呢!」說着,握着冷清妍的手,更用力了些。
冷清妍直覺地想要將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出來,雖然他的力量控制得極好,絕對沒有將她弄疼了,但冷清妍卻是忍不住的想要遠離這個人。這於她而言,幾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總感覺,這個人,很危險,尤其是對她。
蓋頭之下,冷清妍無法看清外面的情況,能看到的只有蓋頭之下的那一小片地面,由蒼琰夙牽引着,一路往前走去。
跨過幾道高高的門檻,他們終於是來到了洛王府的大堂之內,隨着司儀的聲音,冷清妍如木偶一般地被人牽引着拜天地。
腦袋上面的一定沉重的鳳冠,壓着她只能歪着脖子低着腦袋,腦袋都似乎有些充血了。而視線之中卻只能看到那一片地面,這更是讓她有用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感覺。
值得慶幸的是,這拜堂的過程並不如何的繁瑣,當聽到那一聲禮成,送入洞房的時候,冷清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卻是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蒼琰夙戲虐的聲音:「難道愛妃竟然如此着急,想要被送入到洞房之中嗎?」
這個聲音,讓她渾身一震,咽了下口水,然後搖頭,輕聲說道:「王爺誤會了,妾身只是覺得這喜服太過繁複,鳳冠太過沉重,壓得妾身幾乎喘不過氣來。終於禮成,倒的確是可以鬆口氣了。」
蒼琰夙輕挑了下眉,顯然冷清妍的回答讓他很是意外,本來還以為,她應該會害羞得不知如何說才對。
「哦,竟然是這樣嗎?這喜服和鳳冠竟然讓愛妃感覺到如此的不耐和不適,可是讓本王好生心疼呢。」
「謝王爺憐惜。」
如此這般輕聲交談着,他們已經是來到了新房門口,在喜娘的引導之下,兩人雙雙邁入了新房之內。
本來,若是按照規矩,冷清妍必須以現在這樣的裝扮在房內做到深夜,等到洛王府內賓客散盡,蒼琰夙回到這新房之中,才能將她的蓋頭掀開,然後才是洞房花燭夜。
不過在進入新房之後,待得冷清妍在床沿坐下,蒼琰夙卻竟然是直接伸手將她的蓋頭掀飛了起來,至於那些喜娘對於蒼琰夙的行為自然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伸手將冷清妍的下巴抬了起來,在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她的容顏之時,他的眼中有着驚艷閃過,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清麗絕俗,出塵如仙,這是在見到她的瞬間,出現在蒼琰夙腦海中的兩個詞,似乎這兩個詞就是專門為她而存在一般。再看,發現她臉上的那些妝容,倒反而掩蓋了她的輕靈之氣。
「愛妃,你可真美!」蒼琰夙的手有些留戀地在她的臉上游離,然後朝着身後的那些人輕揮手,說道:「出去!」
所有的人魚貫而出,最後的那一位更是極為體貼地將房門輕輕闔上,新房之內,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王爺……」這樣的場景讓冷清妍難免感覺到一點不安,只是才開口,就被蒼琰夙伸手阻止。
蒼琰夙唇角含笑,將手從她的粉唇之上移開,然後將她頭上的鳳冠摘下,隨手放在了床上。沒有再看那鳳冠一眼,蒼琰夙的手繼續朝着冷清妍的臉接近,然後在冷清妍身體徒然僵硬之時,撩起了她垂在額前正好將那血蓮遮擋的發。
靜靜地看着她左臉頰上的那朵血色蓮花,微眯起的眼睛讓冷清妍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冷清妍甚至已經做好了應對蒼琰夙暴怒的準備,而且他接下去的行為卻是讓她向來平靜,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幾乎從沒有出現過任何波動的臉,第一次出現了驚愕之色。
蒼琰夙俯身,輕吻着她的左臉眼角處的血色蓮花,然後緩緩移動到她的耳邊,輕聲問道:「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是誰?」
冷清妍略微側過臉去,想要看清他臉上此刻的什麼樣的表情,但她所看到的只是他一臉的平靜,只在那眼底閃爍着一點淡淡的金光。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自然是您的王妃,木家大小姐木芊瑤了。」
聞言,蒼琰夙突然輕笑了幾聲,依然俯身凝視着她,說道:「這個玩笑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笑,木家的大小姐難道不是與人私奔了嗎?」
「王爺您可真愛開玩笑,妾身現在不是正好好地坐在您的面前嗎?怎麼竟然會與人私奔?」雖然她的臉上依然平靜,但她知道,這根本就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他身為蒼狼國最具權勢的王爺,對他,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要隱瞞就能夠隱瞞得了的。
蒼琰夙搖了搖頭,說道:「所以我才問你,你是誰。我知道,你不是木芊瑤,而且你也千萬別否認她在三天前與人私奔的事情,因為,我早就已經知道。」
冷清妍靜靜地看着蒼琰夙的眼睛,他也同樣的安靜地看着她,眼中奇異地帶着笑意,似乎,並沒有新娘被他替換的惱怒,一絲一毫都沒有。
「王爺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她知道再多說什麼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乾脆也就不再繼續狡辯,只是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快的就被識破了身份。而他的這個表現,又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要生氣?」
「新娘被人替換,王爺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蒼琰夙只是搖頭,帶着點不屑,說道:「木芊瑤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本王從來都不認為她有這個資格來當本王的王妃!」
「那麼王爺現在打算要如何處置小女子呢?」
「先告訴我,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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