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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驚動省市兩級的人並不多,驚動後還讓省市兩級領導都為之嚴肅對待的人更不多。你以為省市兩級領導都是閒着沒事做,隨便來個什麼人,惹個什麼事情都能引起他們的重視嗎?肯定不會這樣。但偏偏還就有人能達到這種程度。
談睿是一個。
蘇沐是一個。
而現在兩個全都出現,你說這種情況有誰能忽視?和紫州市雷鳴驚的商議相似,在省委書記簡承諾的辦公室中,這樣的討論同樣在進行。只不過談話的角色份量卻不同,能坐在這裏討論的只有省委常委,而且雖然不是所謂的省委常委會,但坐在這裏的省委常委數量並不少,除了簡承諾外,還有省長柳白鹿,常務副省長霍祭文,省紀委書記楊山虎以及省政法委書記周雍。
兩個省政府的省委常委。
三個省委的省委常委。
如此陣容足以決定吳越省所有事情。
和雷鳴驚做出的舉動有點相似,簡承諾將桌面上談睿遞交上來的狀書安靜放着,神色隨和道:「相信你們都已經看到談睿遞交過來的狀書,狀告的就是咱們省發改委的副主任蘇沐。至於事情的緣由,裏面說的也很清楚,現在就請你們都說說,關於這件事你們是什麼看法。霍省長,你第一個說吧。」
說就說,還當我不敢說嗎?
我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我要先聲奪人,先讓你們知道我霍祭文的態度,然後你們或許會被震懾到,或許會看在我的顏面上就這事對蘇沐進行重重的處罰。
霍祭文的身板不由自主的挺直,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怒意。「簡書記,既然你讓我說,那麼我就說說這個狀書吧。咱們現在是什麼社會。是法制社會,是文明社會。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我想就算是一般人都知道私闖民宅是違法的,但蘇沐卻在明知的情況下還做出這種舉動來,這已經是違法犯罪。明知故犯,是蘇沐的第一罪。
蘇沐身為省發改委主任,卻不顧全大局,做事如此肆意,這完全就是舊社會的軍閥式作風。我真的很難相信他怎麼敢做出這種舉動來?昨晚是市政府家屬院,那麼明天是不是只要給他足夠膽量。他就連省委家屬院都敢闖?照他這樣發展下去,整個吳越省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還有什麼地方是他不能去的。恣意妄為,是蘇沐的第二罪。
談睿是誰?是市政府的副市長。蘇沐是誰,是省發改委的副主任。兩個人有任何隸屬關係嗎?沒有,絕對沒有。蘇沐憑什麼前去指責談睿?憑什麼前去羞辱談睿?當時並非只有他們,還有其餘人在,這種爭鬥的事是最容易流傳出去,民間如今都不知道會如何傳。我想其中傳播最多的肯定就是蘇沐是如何霸道野蠻,連副市長都敢羞辱。權責不明。囂張跋扈,是蘇沐的第三罪。
簡書記,蘇沐有此三罪在。必然會給吳越省的官場和社會帶來不良影響。當這個不良影響形成後,要不趕緊解決掉,我怕假以時日,咱們吳越省的良好風氣會被蘇沐給破壞殆盡。蘇沐是上級領導安排過來的,我不是指責上級領導如何如何。我只是就事論事,我的態度是,像蘇沐這種不知道分寸的人,能調離出去最好調離出去,不能的話。就這次的事情必須按照黨紀國法給出嚴肅處理。只有這樣才能挽回我們吳越省即將面對的危險局面,才能讓我們吳越省重新恢復榮光。」
第一罪。明知故犯。
第二罪,恣意妄為。
第三罪。權責不明,囂張跋扈。
有這樣的三宗罪在,霍祭文是要將蘇沐往死的整。換做是一般人,被霍祭文這樣一個省委常委如此定性,這輩子恐怕就算徹底完蛋,是再沒有任何能夠翻身的可能。
隨着霍祭文話音落下,辦公室中的氛圍一下變的肅殺起來。其餘人是知道霍祭文肯定會嚴處蘇沐,卻沒有想到從霍祭文嘴中冒出來的話是如此霸道,你這種說法簡直讓人有種無地自容的羞辱感,即便蘇沐站在這裏,也會被你霍祭文批的體無完膚。霍祭文啊霍祭文,知道你心狠手辣,但你有必要這樣對待蘇沐嗎?
還是說你認為蘇沐是你想要怎麼揉捏就能揉捏的。
柳白鹿眉頭微皺,卻沒有多說什麼,仍然保持沉默。怎麼說柳白鹿都不是團系的人,這裏除卻他和霍祭文外,簡承諾和楊山虎全都是團系的,即便周雍不是團系的,卻也和蘇沐關係不淺。如此柳白鹿就沒有必要着急發言,會有人發言的。
比如說楊山虎。
在吳越省誰都知道楊山虎是誰,那是從中紀委空降下來的省紀委書記。在吳越省也已經有三年,這三年時間中被楊山虎直接雙規拿掉的廳級幹部不知道有多少,只要膽敢犯事的話,那落到楊山虎手中就絕對別想有好果子吃。而且楊山虎為人公正嚴明,法律面前不談親疏,甭管你是誰,只要敢犯罪,他都會毫不客氣,一查到底。
柳白鹿很好奇,在這種場合下,楊山虎會說出什麼話來?
簡承諾在聽完霍祭文的態度後,感受着霍祭文身上猶然沒有散掉的那種憤怒,心底泛起一股不屑冷笑。霍祭文,我知道你和談政融是一起的,知道你們是兒女親家,知道你們是政治夥伴。但你霍祭文如此對待蘇沐,是不是有點欠妥?你是什麼行政級別,蘇沐又是什麼級別?你這樣不遺餘力的給一個副廳級的幹部安插罪名,不覺得有點以大欺小嗎?
但簡承諾既然是省委書記,就要將省委書記的威嚴擺出來。
「這是霍省長的意見,那麼其餘同志呢?」簡承諾隨意問道。
「簡書記,我來說兩句?」楊山虎平靜道。
「好。」簡承諾點點頭。
楊山虎做喜歡的做事風格就是不做就是不做,既然要做的話就要從根本上擊垮對方。作為省紀委書記,楊山虎經常要做的事情就是對付人,所以說他要是沒有點對付人的能耐,也不可能穩坐省紀委書記的寶座不是。
楊山虎沒有先說什麼,而是直接從旁邊的公文包中拿出幾張照片。
「幾位,我這裏有幾張照片,我就用這幾張照片來說說昨晚的事情。我說完之後,我相信我的態度你們就都會知道。而霍省長,到時候你如果還是像現在這般的態度,那麼我無話可說。」
「什麼照片?」霍祭文臉色不善。
「第一張照片就是市九院的醫生拍攝的,這個醫生能以醫生的職業操守保證這張照片的真實性。其實不但是這個醫生,整個市第九醫院急診科的人都能為這張照片作證。」
楊山虎拿出來第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急診科的值班醫生下班離開之前拍攝的,照片的主人公是蘇沐。蘇沐坐在一個椅子上,在他的懷中抱着的是一個熟睡的小女孩。女孩的臉上能看到很為溫馨溫暖的笑容,睡的是那樣甜蜜。蘇沐望着女孩的眼神也是那樣溫和,就像是在照顧自己孩子般體貼入微。
沒有任何做假的一張照片。
緊隨這張照片之後,楊山虎相繼又拿出來幾張照片,這幾張照片全都是有關急診科的。有躺倒在病床上睡覺的老人,有在樓道中休息的婦女,有滿臉焦急神情的男人。每張照片拍攝的時間都不同,但不管在哪張照片上,你都能看到忙碌着的蘇沐身影,有正面有側臉有背影。蘇沐活躍在不同時間段內,這說明什麼?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這些照片意味着什麼?我想你們都應該能看明白。沒錯,這就是市九院急診科的照片。裏面的主人公就是蘇沐和朱村百姓。朱村老百姓昨晚在村裏面排演節目的時候,突然被蛇咬了。無數條蛇出現在村裏面,它們到處游竄,還攻擊村民。你說那時候醒着的人還好說點,但要知道那個時間點村裏面有很多老人都已經睡着。
要不是村裏面的人發現及時,並且及時採取搶救措施的話,光是昨晚被蛇咬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老弱病殘全都被蛇咬傷,儘管說他們的傷口被衣服遮掩着看不到,但這裏有幾張清楚的照片,能夠證明他們就是被蛇咬傷的。你們看到沒有?其中有個老人的傷口就在脖子上面,要是那條蛇是毒蛇的話,他昨晚就會死掉。
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知道嗎?一個嬰兒在睡夢中直接被一條蟒蛇給纏繞住。蛇不是毒蛇,但蛇卻是會吃人,會勒死人。要不是他父親發現及時動手打死蛇,你們覺得那個嬰兒現在還能活着嗎?不要說我這是危言聳聽,你們再看看這張照片,這是朱村的人拍攝的,整個朱村遍地是蛇,你們還以為我是在誇大其詞,危言聳聽嗎?」
楊山虎隨後又拿出的幾張照片更加觸目驚人,別說簡承諾臉色凝重可怕,就連柳白鹿心中都開始升起一股憤怒。霍祭文看到這些照片後,突然感覺形勢正在偏離掌控。(未完待續)R580